第4章 绷不住了啦

两人很快回到了考场。

徐健恍若无事地进去，杨姗姗则径直走向了监考老师：“张老师，刚刚你们考场是不是有人提前交卷了？那小子的试卷呢？”

监考老师是个抱着保暖杯喝茶的老教师，翘着二郎腿坐在那儿，头朝着讲台一扬：“喏。”

杨姗姗三两步走了过去，一把将试卷抄起。

一看。

原本怒气冲冲的眼睛，忽然愣住了。

这张试卷写得满满当当的，一个空格都没有。

她翻了一下试卷，又看回姓名栏。

没错啊？

高三二班，陈山林。

名字没错，难道是自己眼睛花了？

她又将自己的眼镜摘了下来，用袖口擦了擦，放回鼻梁上。

试卷上依然是满满当当的字迹。

陈山林那小子……竟然这么快就把试卷做完了？

杨姗姗有些不敢相信。

她刚刚在办公室的时候，看过这套卷子。

不知道是不是市里统考的原因，今年期中考试的英语试卷特别难。

站在杨姗姗的角度，甚至觉得题里出现了不少高中生应对不了的超纲词。

对于这些高三的学生来说，这么短的时间里，能把题读明白就不错了，还谈什么做完？

但她手上拿着的这张卷子，又不得不提醒她，确实有人早早地将这张试卷做完，还提前交卷了。

这人还是陈山林！

杨姗姗有些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信。

不过她心中立刻飘过另外一个可能性。

说不定这家伙把答案乱涂一通，随便交卷呢？

想到他上次交白卷的举动，杨姗姗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但是选择题的答案她也没有随身携带，一个个现做也不现实，如果要印证自己的猜想，只要看看陈山林最后的作文就行了。

要是这家伙真是乱写的，作文肯定一塌糊涂，说不定将阅读理解誊抄一遍都有可能。

这种事儿，那家伙做得出来！

想到这里，杨姗姗翻到试卷的最后一页，开始审读陈山林的作文——

假如你是李华，正在英国接受英语培训，住在一个英国人家里，今天你的房东不在家，你准备外出，请给他写一条留言，内容包括：外出购物，帮房东还书。

再扫一遍陈山林的答案，杨姗姗惊讶地发现，这家伙的作文写得格外流畅！

倒装句、定语从句、主语从句各类高分句型信手拈来。

内容表述也极为精准，就好像他真在一个英国人家里住过似的！

她看着字迹飞扬的英语试卷，一时间有些恍惚，觉得一切都不真实起来。

“写得不错吧？”

旁边的老教师嘬了一口保温杯里的热茶，乐呵呵地道，“那小子交卷的时候，我还以为捣乱呢，没想到翻着看了两眼，作文竟然写得极好。”

这位也是学校里的英语老师，但是教其他班，并不认识陈山林。

说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看向杨姗姗：“对了，杨老师，这二班不就是你教的吗？你班里学生的英语水平很高啊！依我看，这试卷分数肯定低不了。”

听到老教师的恭维，杨姗姗的脸都僵住了，只能呵呵地笑：“可能刚好他背过相近的范文。”

“不可能，这里面有些语法用得可高级，普通高中生，哪会背这样的范文？”老教师一副一切了然于胸的样子摆摆手，然后，他凑近杨姗姗，低声道：“这可是市里的统考，说不定最后会评单科状元的！杨老师，要是你手上出来了单科状元，那今年优秀教师的奖，恐怕有你一个咯！”

杨珊珊脸色一滞，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试卷。

英语状元？

陈山林？

杨姗姗摇了摇头，把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甩出了脑海。

陈山林能考英语状元？

杨姗姗眉头紧皱，根本就不相信这种事情可能发生。

坐在角落的徐健，一直在留意着讲台上杨姗姗的举动，看到她眉头紧皱，心中高兴不已。

那个陈山林，仗着心狠手黑，在双方比试的时候稍稍略胜自己一筹，但江湖可不只是拳脚功夫，自己这一招借刀杀人，颇有田归农借苗人凤之手杀胡一刀的高手姿态。

这么想着，徐健忍不住一甩刘海，嘴角勾起得意的笑。

但嘴角刚咧开一半，肚子的一阵痉挛就让他感觉到一股气体似乎要从下喷涌而出。

他屏气凝神，紧紧夹住，等杨姗姗好不容易看完了卷子，离开考场，他立刻举手。

监考老师眯着眼睛看向了他：“干什么？”

徐健捂着肚子：“我、我上厕所！”

监考老师瞪他一眼：“哪来那么多厕所上，你不是刚去过？你小子属羊的？屎一拉拉一串？坐下！”

徐健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了下来，但肚子里却越来越翻滚不息。

早知道早上家里那盘放了一星期的毛豆，就不该吃的！

他在凳子上左摇右摆，试图将那股丹田之气压制下去。

监考老师呵斥道：“你！就你！这是考试！别乱动！”

徐健被一声呵斥喊住，僵在那儿不敢动弹。

就这一两秒的松懈，紧绷的肌肉终于扛不住。

噗——

绵长的气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悠扬。

然后是一股奇怪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将目光对准了声音发出来的地方。

徐健猛地弹了起来，像揣着炸药包一样冲向讲台，将试卷啪地一下拍在桌上，嘶哑的嗓音里有一种视死如归：“交卷！”

然后也不等监考老师反应，直接一个加速，捂着屁股冲了出去。

就在这时，考场里才不知道有谁喊了一声：“卧槽，谁崩了？”

……

已经离开学校的陈山林，并不知道考场后续发生的事。

他在走廊上和杨姗姗打招呼，都是基于在校园这个环境里，遇到老师之后的本能动作。

因为刚刚穿越回来的他，根本就没想起来，迎面走来的那个女人，就是曾经和自己吵得不可开交的英语老师。

可能这就是时间的意义。

那些曾经以为天大的事，多年以后，都不过如此。

走在校园里，眼前的景象陌生又熟悉。

在十几年后，他来过一次这里，这座老学校也依然还是这副模样，除了刷了些新漆，装点了些彩带，就连旁边高大的榕树，似乎都并没有什么变化。

一边走着，陈山林边沉下心思考。

现在是十二月，半年之后就是高考，既然打定主意不去留学，那就得想办法在国内上大学。

想到这里他又有点胃疼。

毕竟这可是高三啊！

刚刚在英语考试的时候，他已经深刻地感觉到了。

曾经学过的高中知识，他早全扔了，只是依靠扎实的英语功底才能在考场上游刃有余。

英语这么着算是能撑过去，可其他的科目呢？

语文倒是还好，但数学呢？

数学不会就是不会！

光靠自己现在这实力，想在国内考上好大学？

痴人说梦！

虽然李嘉荣说统考的单科状元可能受邀参加珞珈冬令营，但谁知道到底行不行？

如果不行的话，不还得看分数吗？

他边走边想着，还有什么路子可以直通大学？

……音乐？

他的脑子里忽然蹦出来这条路。

难道真要重做艺术生？

虽然当年他放弃了这条路，但留学之后也玩过几年乐队，后来创业成功之后，更是时不时参加一些音乐活动，更别说他办公室里至今都还一直挂着把昂贵的古董吉他。

对音乐，他是有热爱的。

但能不能通过艺考，他其实心里没点谱。

毕竟他一个半路出家的野路子，虽说能弹会唱，但也就是个爱好者的水平，真想过艺考……

估计难。

竞赛？

他前世就不是个好学生，对于各类竞赛的了解几乎是零。

想到这里，他有点烦躁。

还是脱离学生生活太久了，对于大学录取这类信息接收太少，不足以让他做出准确的判断。

如果是穿越之前，他招招手，就有秘书将做好的报表送到他手里。

现在只能靠自己去搜集信息。

想到这里，他准备借助互联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