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跪下,我要上马

十万两白银,就算打水漂了,范甑来了谢红殇理都不理。

搁现代,范甑好歹也是个榜一大哥,对方不说主动投怀送抱,好歹约个饭搞搞暧昧吧。

谢红殇呢?这是演都不演了,把他当提款机,爆完金币就打算一脚踢开是吧。

范甑已经想到,这谢红殇恐怕早就把他查个底儿掉,怕是已经知道自己明天就要还不上黑风钱庄的钱,要被人做掉了。

“你走吧,平儿,给他一些银子,就当买下小饭桶了”

果不其然,谢红殇什么都知道,她清冷而不容置疑的话语,仿佛宣判了范甑的结局。

那所谓的一点点好感,根本就是范甑自欺欺人罢了。

可此范甑非彼范甑,谢红殇,你这个捞女,爆了老子的金币,就想和老子切割,想得美!

“谢红殇!我整整在你身上砸了十万两白银,你现在叫我滚?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范甑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谢红殇还在弹琴的玉手,不顾那滑腻舒服的手感,冷声怒喝道。

平儿被范甑这一举动吓得五官乱飞,竟是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谢红殇虽面上波澜不惊,但胸口的波涛起伏却出卖了她。

她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训斥,也是第一次,被男子触碰到了身体,还如此强势。

身为红泥郡主,圣上宠爱的小女儿,功名赫赫的镇北王的王妃。

人们对她向来是尊崇有加,她所说之话约等于半个圣旨,谁敢反对?

可范甑,区区一个贪墨的学宫夫子,竟然敢这样对她?

谢红殇心中愠怒,懒得与范甑纠缠,连话都不说,就要抽出自己的手离开。

可范甑又岂会让她如愿?

谢红殇企图抽离玉手,范甑却抓得愈发紧了,他甚至还反手一拉,把这位身若柳絮般轻盈的王妃,拥之入怀。

谢红殇的身子就这么紧紧贴在范甑的胸膛上,她感受着范甑那滚烫热烈的体温,耳沿竟是不争气地染上了一抹红晕。

范甑肆无忌惮地观赏着怀中的美人:

谢红殇的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清冷感,这绝对是天菜啊。

不得不说,原身虽然行事荒唐,但这眼光还真不错。

谢红殇见范甑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来看去,忍不住冷喝一声:

“范甑,大胆,你看什么!”

“臣只不过观了观王妃的气色,多日不见,王妃气色一如既往得好啊”

范甑的话软了下来,手却依旧紧紧地钳着谢红殇的藕臂。

别说,这胳膊是真细啊,就是不知道捏起来感觉如何。

“哼,我气色当然好得很,还不放手?”

谢红殇冷哼一声,说道。

“放手?那王妃可得帮臣度过眼下难关啊,不然,明日京城恐怕要传遍王妃与臣私通的谣言了”

范甑捏了捏谢红殇的藕臂,柔若无骨,手感不错。

谢红殇听到这威胁语句,又感到小臂上吃痛,狠狠地剜了范甑一眼,胸口的柔软贴着范甑的胸膛剧烈起伏。

范甑感受了一小会,松开了谢红殇,在谢红殇惊疑不定的审视下,挥了挥衣袖,作揖一本正经地说道:

“王妃不必着急拒我于千里之外,我此来不是要银子的,而是有一事相求”

范甑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谢红殇这才明白,自己是被范甑耍了。

范甑刚刚一副要和她鱼死网破的样子,完全是演给她看的。

范甑知道自己定是不会替他还那五万两白银,他真正的目的是求自己办事。

而今,威胁话语都已说过,如若自己不答应他所求之事,那假的鱼死网破就会变成真的。

范甑先把后果摆在她的眼前,就类似丑话说在前面,让她骑虎难下,不得不从。

谢红殇眼波流转,心中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这范甑,好似变得和以往有些不同了。

谢红殇冷静了下来,脱下狐毛大裘,慢慢坐在了竹椅之上,冷冷地说道:

“说,你有何事?”

范甑打发小平儿去给他泡壶茶,自己则粗鄙地坐在了摆放古筝的槐木桌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谢红殇,说道:

“王妃,我需要您能帮我引荐一位锦衣卫,现在就要,千户,百户,总旗都可以,小旗都行”

锦衣卫?那群圣上的鹰犬?他一个学宫夫子,接触他们干嘛?

谢红殇眼神微凛,心中已经思索出了几个人选。

她在当郡主的时候,倒是也接触过锦衣卫。

正三品的锦衣卫指挥使她是认识的,但范甑一个九品芝麻官,实在不值得她去引荐。

倒是有个锦衣卫千户,张蹴,办事能力强,但却是个名副其实的粗鄙武夫,最见不得那些文绉绉的读书人。

就把范甑引荐给张蹴。

谢红殇心下一定,站起身来朝范甑莞尔一笑,秋波浮动,顾盼生辉。

谢红殇自顾自转身伸了个懒腰,不经意展露出的完美的曲线让人浮想联翩。

范甑微微失神。

谢红殇扔下一句

“锦衣卫千户,张蹴,拿上桌上的青花玉佩,就说是我引荐的”后,就自顾自走了。

屋外,初雪骤降,范甑感到了一丝淡淡的寒意,紧了紧袖口。

此时,小平儿也将泡好的茶端来了,范甑抿了一口,苦涩中带一丝丝的甘甜。

谢红殇这女人喜欢这么苦的茶?

范甑搞不懂,也喝不惯,放下就走,顶着渐渐变大的风雪走出了王府。

出了王府,范甑喊来车夫直奔锦衣卫,对他来说,时间就是生命。

此刻,王府门前的另一辆马车里,李狸咬着梨子,把玩着手中的金蟾蜍,眼神里流过一丝狡黠。

而他身旁的沈贰鸦则是咬一口左手的梨子,再咬一口右手的梨子,心里只想着消灭梨子这一件事。

李狸吩咐车夫把一个劲吃梨子的沈贰鸦送回了学宫,他另有安排。

沈贰鸦刚消失在街口,一位独眼的彪形大汉自街尾走出,牵着一匹棕毛的骏马,来到了李狸的身前。

“跪下,我要上马”

李狸看都没看那大汉一眼,淡淡地说道。

独眼大汉当即弓身趴在马下,李狸踩着大汉的后背,翻身上马,向锦衣卫奔去。

与此同时,镇北王府里,一位长相平平无奇的小侍女,穿过几间厢房,来到了正在火炉旁烤火的谢红殇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屋内,谢红殇伸展了修长的十指,更靠近了火炉些,为白皙的手掌染上一抹红晕,才点了点头淡淡道:

“知道了,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