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两块钱引发的血案

萧岩看着台阶下边，离自己一米多远的秦淮如，看着她把头垂的更低，声音越说越小。心里感慨：这娘们天生就是撒谎的料！

“贾东旭伤哪了，要十块钱看病？我劝你最好说实话。”

“他……他修机器时砸到脚了。”

秦淮如有些泄气了，她说的实话，这事本来就瞒不住，自己不说，等病人出院了人家也能看见。可先一步把实话说了，那借钱的事大概也黄了。

“借钱其实不是看病的，是想给他买点营养品，好的快点。既然你不肯借，我就去别家看看。”说完，她扭头要走。

萧岩觉得这娘们没治了，已经把利己主义刻进骨子里，如果不是年代所限，肯定还会加上精致二字。

但这个评价是褒义的，这样的女人，在以前、当前、甚至以后，都算得上优秀，当得起良偶佳配的称赞。

因为她要‘利’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自己的家庭。她对家庭是忠诚的，为此，不惜做出牺牲，哪怕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

利己，但并不自私，在这个方向上她一直很努力。如果有条件能够精致，那家庭就会被她经营的红红火火。

这就是老人们口中的会过日子，算是传统美德之一。

也是因为这点，让萧岩动了恻隐之心，觉得这人实在可怜，如同前世的那些捞女、圣女、普信女一样，明明可以过得更好，却因为一点东西舍不得放下，被愚弄了而不自知。

所以他叫住了她：“我可以借钱，但不能是十块，不是没有而是不能。十块钱给了你，就不是帮你了，反而是害你。”

说着，他掏出两块钱，递出去：“这两块钱算我捐的，当做你陪床的伙食费，你婆婆问起，就说是厂里给的。别嫌少，就这些我估计你都花不完。

当然，你可以不这么说，但只要我不用你还钱，你怎么说别人也不会信。建议带着闺女一起去，孩子还太小，没妈在身边，会害怕的。”

秦淮如发现自己彻底看不懂这个年轻人了，说他坏吧，是真坏。说他好吧，也算不上，因为他每次都把话说的那么扎心，让人感激不起来。

她往前迈了一步，伸手接过那两块钱，下意识问了句：“你是不是憋着坏呢！”

萧岩坦然承认：“是，你可以不接受。”说着，把尚未收回的手接续往前一伸，直接戳到她的衬衣兜上：“不接受就把钱还我。”

秦淮如像中箭的兔子般跑了，连坐在门口晒太阳的聋老太太都没顾上搭理。

“咳。”老太太整出动静，提示她的存在。

萧岩早就注意到她，在她开门时就听到了。此时收到提示，笑嘻嘻的凑过去，说出一句四九城惯用的开场白：“老太太，今儿精神可不错，晒太阳呢？”

“是啊，不出来晒晒，也瞧不见你小子使坏。”老太太牙没剩几颗，说出的话也凉飕飕的，脸上更是一点笑纹都没有。

“瞧您说的，我怎么使坏了，这么使坏对我有什么好处，就为那干赔钱还不一定瞧得上的热闹？”

“哼~我看就有那么点意思，要不是想不明白，老太太我早就骂出来了！”

“呵呵，您不用想明白，想那些有的没的干嘛呀。中午我煮捞面，给您端一碗？”

“哎，那感情好，吃你的我也不心疼，那贾家媳妇都说了，你小子有钱！”

“很快就不是了，您要想听，吃饭的时候我给您细说。”

“好啊，你快去做饭吧，我现在就饿了。”老太太的话依旧说的很不客气，但脸上已经有了笑容，笑得很慈祥。

秦淮如拿了两块钱，回家收拾了几样东西，抱起小当就走。

贾张氏追出来，扯住她问：“你上哪去，不说好了我去陪床么，钱呢？”

秦淮如瞥了婆婆一眼，冷冰冰的说了句：“没钱，我去陪床，那小子想占我便宜，我就没借。”

“啊？那小没良心的，不借钱还想占便宜！你等着，我找他去……”贾张氏用义愤填膺的高亢嗓音，挥舞双手的夸张动作，以此给儿媳妇和自己出气。

可话没说完，回过头来想拉着儿媳妇去讨要说法时，发现身边已经没了人影。

一如萧岩预想的那样。秦淮如抱着闺女来到红星医院的普通病房，造成了诸多麻烦。

孩子的哭闹惹怒了同病房的病患，小当吃饭时引来的目光惹怒了贾东旭，来了帮不上忙反而添乱的秦淮如惹怒了护士，两口子的日常拌嘴惹怒了主治大夫，去陪床却没找自己要伙食费的反常举动惹怒了贾张氏。

只挨到第二天，整个病房的十几个人，加上负责的两位护士一位大夫，添上劝架的外科主任、副院长，前来探望的轧钢厂机修科科长，与怀疑儿媳妇吃独食而愤然找来的贾张氏，一屋子人吵成一锅粥。

吵吵了大半天，最终，在派出所、街道办和妇联的共同协调下，三方终于达成停骂协议。所有人都输了，贾张氏惨胜。

秦淮如被勒令交出剩余的钱，回家看孩子。

贾张氏喜提一块七毛五的外财，无奈接受了陪床的工作。

同病房有六个老爷们被派出所警告，其中两个提前出院，四个陪床的换人。

机修科科长拎着一包桃酥来的，惹了一身骚回去，因为两块钱的事没说明白，还被那疯婆子抓破了脸。回到厂里气不出，一纸调令递到人事科，要把贾东旭下放到一车间当工人。

外科主任和副院长经过深度探讨，决定一方面给轧钢厂去抗议信，一方面把贾东旭转到特护病房，但只限三天，三天一到赶紧滚蛋。

抗议信辗转来到人事科，正压着调令准备大事化小的人事科科长一拍桌子，直接在调令上签字生效。

三天后，下班回来的萧岩刚走到中院，就被何雨柱截住，听闻了关于贾家的噩耗。

秦淮如住院，原因是胳膊被咬出血，后背被剪刀划开个大口子。

贾张氏以故意伤人罪被逮捕，蹲了号子。

贾东旭一个人躺在屋里疼的直哼哼，理应陪护的棒梗早不知道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