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从不瞎说实话

看着许大茂兴冲冲的出门,脸上挂着对未来美好期盼的笑容,萧岩觉得晚上的酒菜应该次不了。

慢慢将茶杯里的残茶饮尽,拎起暖瓶又续上一杯,然后端起许大茂用过的杯子,去到后边水池边仔细的洗净。

正洗着,墙角的青布帘一阵晃动,探出一个脑袋,是谭惜音。

四目相对,彼此都送上一个微笑。

“我需要你把那歌再唱一遍,有几个音我拿不准。”她走过来,手上拿着本子和笔。

“你先唱一遍,我听听是哪几个音不准。”

他把洗好的杯子放到案台上,擦干了手,走到近前,一只手接过本子,另一只手很自然的环住她的腰。

这个举动让谭惜音的脸瞬间涨红,身体出现短暂僵直。

他把手上的本子凑到她面前。不是用手递过去的,而是用身体的整体位移,把本子挪过去。

她本能的想要逃离,但奈何有一只手提前围堵了逃离方向。虽然它只是轻轻搭在那里,施加的压力也只是让皮肤轻微凹陷。

谭惜音觉得身体控制权被剥夺了,开始不受大脑指挥,同时还感染了突发性哮喘,并伴随着发热症状。

“不想唱就指给我。”他说。

她听话的伸出小手,用微微颤抖的指头伸向本子上的简谱。

简谱之所以称为‘简’,就是把复杂的东西简化了。如果一个人能熟练的演奏钢琴,那简谱对他来说,就应该是大学生眼里的十以内加减法。

但这种普信认知对萧岩是不适用的,他能看懂的只有一种谱子,就是专用于钢琴的,用高尔夫球杆符号标注的那种。

所以,当谭惜音用她好看的,可以用葱白来形容的食指,指向几个坐在横杠上的阿拉伯数字时,他是蒙圈的。

他知道5该用骚来表示,3该用咪来表示。但他只知道汉字的意思,数字的就……

不会就是不会,他也不准备装懂,于是把尴尬抛给对方:“你觉得这里不准?唱给我听。”

谭惜音有些气闷,她觉得自己被调戏了,明明都看到谱子了还要自己唱出来,你就这么想听吗?

沉默了五秒钟,打算试试他固执的底线。五秒过后,发现底线没试出来,自己却已经找好了照做的理由。

可试了几次,发觉气息总是乱的,无论如何都发不出想要的声音。

最终只好小声求饶:“我,我唱不出来。你的手……手放在那里,让我的膈肌都不会动了。”

原以为他只会哈哈一笑,然后顺手指出自己的谬误,再调笑自己几句,甚至讨要一点便宜。

不曾想,他说出了一番怎么都预料不到的话:

“你大学学的音乐吧,在哪个学校?”

“啊?哦,是中音。”

我天,是个人才啊!萧岩心中不由发出一声感慨。然后说了一番让谭惜音有些听不懂的话:

“你在学校有要好的老师吗?或者熟悉的也行,但必须是为人正直的,不会私吞学生成果的老师。”

“没有要好的!那些教授年纪都很大了,他们都很好的。”谭惜音扭头看过来,有些急切的解释着。

她急切的目光感动了萧岩,忍不住伸嘴过去啄了一下,笑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要你找一个关系最好的教授,给他写信,连同谱子一并寄给他,让他帮你修正。

信里一定要加一句,这个谱子被报社的人见到了,要登报,可你觉得还有地方需要改进,所以请教授帮忙。还要表示,愿意把这首歌捐给学校。”

谭惜音脑袋里乱哄哄的,她还没从之前的偷袭里缓过神来。当听到要把歌捐给学校,头脑里瞬间清明:

“为什么,为什么要捐给学校?这歌是你写的,要捐也应该你去捐。还有,你之前唱的已经很完美了,是我记录的问题,为什么要找别人去修!”

萧岩把放低的手紧了紧,享受着她身上的热度,用闪着星星的目光看过去,轻声道:

“我的就是你的,而你现在没有户口,不能去上学,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或许能让你继续学业的机会。

你说的对,没必要让别人去修。其实寄给他只是给他看一眼,让他看到你虽然不在学校了,但依然抱有对音乐的热爱。还要跟他说,这首歌借鉴了洪武正韵。

至于捐给学校,就是个托词,而且现在给的稿费不多,咱也看不上那两个小钱。”

那双发光的眼睛让谭惜音彻底陷进去了,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小院,只记得那个坏人差点就让自己走不了路了。要不是外头突然有人喊他,估计四妹都会沦陷吧!

萧岩颇为恼火的放跑了快要到嘴的肉,洗了把脸降降温,安抚下气势汹汹的二爷,走出门来没好气的嚷嚷:

“喊那么大声干嘛,这一嗓子前院都听见了,我这刚把家伙掏出来,差点让你给吓回去!”

“哎呦兄弟哎,看哥哥买到什么了,正经的红烧肘子!这大块肉就得配二锅头啊,赶紧的赶紧的。”

许大茂满脸堆笑,一副熟能生巧的讨好表现,说出的话也算格外中听。

萧岩锁上房门,跟随许大茂来到西厢房,等他沏茶递烟、摆筷子放菜的一通忙活过后,主动拿起酒瓶倒上一杯酒,然后端起来:

“哥哥,咱不是头回喝酒了,按说那些虚的飘的没必要,可这顿酒的第一杯,兄弟得敬你!”

许大茂连忙端起杯来与之相碰,然后俩人的杯子渐次降低,直到落在桌面上,才正经撞上。

“兄弟,这杯有什么说法?”

萧岩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自然有说法。首先要恭喜哥哥,抱得美人归。其次还要恭喜哥哥,平步青云指日可待。最后更要恭喜哥哥,以后要财源广进,日进斗金了。”

许大茂乐得快要坐不住了,嘴咧得后槽牙都看见了,欠起屁股来双手端杯,二次与萧岩的杯子撞了一下:

“兄弟,你这开门三恭喜,可让哥哥有点消受不起呀,为了压住这点福分,哥哥我必须喝仨,来,干!”

说完,吨吨吨,一连干了三杯。

喝完,顾不上夹菜,身子再次凑过来,放低了姿态:“兄弟,这酒我可是喝了,这话可得给哥哥解释解释吧?”

“那必须的,兄弟我可是讲究人,从不瞎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