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正在整理衣物,听到这话,手中的动作一顿,顾清婉目光坚定,“我不能一直躲在药王谷,我要回去寻找真相,救出爹爹和哥哥。”
莲儿面露担忧,“可是,你不是说你们顾家深陷囹圄,万一……”
顾清婉握住莲儿的手,“莲儿,我心意已决。我知道这很危险,但我不能再逃避了。”
莲儿咬了咬嘴唇,沉思片刻后说道:“嗯,好吧,既然姐姐已经决定了,那姐姐带上莲儿一起吧。”顾清婉眼眶泛红动地看着莲儿。
“姐姐,你放心,我听你的话不会胡闹的,而且师傅不在这,你不能扔下我一个人,我就是一个孤儿,自小有幸被师傅收养,才有瓦遮头,现在师傅远游,你又要走,剩下我一个人,我不要,你就是我的亲姐姐,你去哪,莲儿就去哪!”
顾清婉感动地看着莲儿:“莲儿,此去不知会遭遇什么,你可能会有危险。”
莲儿坚定地摇摇头:“我不怕危险,嘿嘿!。”
顾清婉眼中含泪,紧紧抱住莲儿:“好莲儿,有你在我身边,我更有勇气了。”
京城的繁华景象如同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在她们眼前徐徐展开。宽阔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街边的店铺鳞次栉比,招牌幌子迎风飘扬。绸缎庄里绫罗绸缎五光十色,珠宝店里金银玉器璀璨夺目。
茶肆中茶香袅袅,食客们谈笑风生;酒楼里杯觥交错,喧闹声不绝于耳。富家公子们骑着高头骏马,风度翩翩,身后跟着一群随从;娇俏的小姐们则在丫鬟的簇拥下,手持香扇,巧笑嫣然。
“姐姐,这京城可真热闹啊!”莲儿瞪大眼睛,好奇地张望着,眼中满是惊叹。
顾清婉微微颔首,为了遮掩脸上的疤痕,她戴了一方白色的轻纱,面纱下的眼神却显得十分冷淡:“再热闹又如何,于我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和沧桑。
两人避开熙攘的人群,朝着记忆中的顾家老宅走去。一路上,顾清婉的心情愈发沉重,脚步也愈发沉重。
终于,顾家老宅出现在眼前。曾经那气派非凡的宅邸,如今却显得破败不堪。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门上的封条在风中瑟瑟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无情和命运的多舛。
顾清婉呆呆地望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大门,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曾经的欢声笑语、温馨场景仿佛还在眼前,可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姐姐,这是……。”莲儿轻轻地拉了拉顾清婉的衣袖,声音中带着询问。
顾清婉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泪水,说道:“这是我的家,可现在……走吧,我们去找个落脚的地方。”
她们刻意避开了繁华的主街,专挑那些偏僻的小巷子走。在曲折幽深的巷子里,两人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
她们找到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小店的门面有些狭小,招牌也有些破旧。
顾清婉走进店里,轻声问道:“店家,可有房间?”
店家是个中年男子,抬起眼打量了她们一番,目光在顾清婉的面纱上停留了一瞬:“有倒是有,不过条件简陋,姑娘们可别嫌弃。”
顾清婉淡淡的说道:“无妨,只要能住就行。”
店家领着她们来到房间,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味,床铺上的被褥也有些破旧。
莲儿忍不住抱怨道:“姐姐,这地方也太破旧了,怎么住人啊?”
顾清婉摘下脸上的面纱,目光坚定地看着莲儿:“莲儿,让你跟着我受苦了,先将就一下吧。三年已过,虽说时过境迁,但我也怕被人认出,还是小心为上。这里虽然简陋,但能让我们有个容身之所,已经足够了。”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沉甸甸地压在这破旧的屋子上,唯有那扇破窗户的缝隙里,透进几缕清冷的月光,洒在地上,映出一片片参差不齐、黯淡模糊的光影。
莲儿躺在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脸上露出一丝不安,犹豫了片刻后,轻轻侧过身,对着顾清婉的方向,小声说道:“姐姐,你可别生我的气,我真没别的意思,以后都听你的。”
顾清婉同样毫无睡意,双眼睁得大大的,空洞地望着头顶那黑黢黢的屋梁,思绪如同窗外的夜色一般深沉而混乱。听到莲儿的话,她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微弱的气息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姐姐,你说咱们真能把以前的事弄清楚吗?”
顾清婉沉默了许久,呼吸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她的拳头在被子下暗暗攥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像是下了某种决绝的决心。
顾清婉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顺着喉咙钻进肺里,让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暗哑却异常坚定:“莲儿,咱们一定能。”
她的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重重地落在地上,“过去的事不会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埋着。不管这中间有多少弯弯绕绕,要费多少周折,哪怕要我把这一路的艰难困苦都尝个遍,我也绝不放弃。”
说到这儿,她微微抬起头,目光透过那扇破窗,“顾家的冤屈不能就这么算了。”
莲儿往顾清婉那边凑了凑,破旧的床铺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她的手伸出来,摸索着抓住顾清婉的衣角:“姐姐,不管有多难,我都跟着你。我不会走的,你放心。”
顾清婉心里一暖,反手握住莲儿的手,那双手冰凉且微微颤抖,她紧紧地握着,仿佛要用自己的温度温暖莲儿:“莲儿,有你在我身边,我就觉得踏实。不管以后咋样,咱们一起。”她的声音柔和下来,带着几分感动和欣慰。
此时,屋外的夜风吹过,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对姐妹的命运叹息,又像是在为她们的决心加油鼓劲。屋内,两人就这么拉着手,在黑暗中彼此依偎,谁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