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
齐寒杨有些欲言又止。
「不请我进去吗？」
岑青的语气有些冷，仿佛面对的不是自己儿子而是个外人。
齐寒杨侧了侧身子，跟在岑青身后进了屋。
岑青坐在沙发上，打量着齐寒杨，良久，才开口。
「你跟那个叫柳舒月的小姑娘在谈恋爱？」
「还没有呢。」
齐寒杨如实回答，岑青听到这个答案，脸色好了一些，却听到齐寒杨说了下一句。
「她是我喜欢的人，我很喜欢她，母亲。」
岑青听到这句话，表情差点没控制住，勉强扯出一个笑来。
「你现在正处于事业上升期，先把事业做好，再去谈恋爱也不迟，对不对？」
齐寒杨听到这话虽然有些疑惑，但心里又升起期待。
母亲这是在关心他吗？
他终于等到了。
「母亲，她不会耽误我的，我……」
齐寒杨安抚着岑青，却不想岑青脸色一变，厉声打断。
「我让你以事业为主你听不懂吗？」
「母亲……她真的不会影响我，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
齐寒杨有些愕然，却耐心劝解着。
「我不会允许你们在一起。」
岑青恶狠狠的看着齐寒杨，仿佛他是她的仇人。
「为什么？」
齐寒杨不明白，母亲的态度为什么这么激烈。
「就是不允许你和柳舒月在一起，你哥哥还在病着，你怎么可以和你哥哥喜欢的女人在一起？你是不是盼着你哥哥早点死？你在报复我吗？」
岑青冷冷的看着他，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齐寒杨的心一下落了下来，有点冷，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嘴唇嗫嚅了几下，艰难出声。
「母亲……我和她在一起关陆之怀什么事？你怎么会这么想？」
岑青抓起面前的玻璃杯砸向了齐寒杨。
“砰”的一声，杯子应声而裂，玻璃碎片划破齐寒杨小腿上的皮肤。
「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你离那个女生远一点，她是你哥哥的，你不要去引诱那个女孩子了。」
齐寒杨愣住，小腿上传来的刺痛也比不上心里的痛。
他有些不可置信，不敢相信这是母亲说出的话。
「我……没有，我们是互相喜欢。」
齐寒杨心底冰凉一片，有些无力的解释。
「好了，我不想听你这无用的解释，你哥哥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他很喜欢那个女孩子，他需要这个女孩子来多一分活下去的动力，你是个好孩子，你也不希望你哥哥这么年纪轻轻就失去生命的，对不对？你只要离那个女孩子远一点，不，你最好不要再跟那个女孩子有任何联系，兄弟相争，以后你哥哥会被别人笑话的。」
岑青双手用力的抓着齐寒杨的胳膊，指甲掐进齐寒杨的肉里也不曾察觉。
齐寒杨双手下意识的挣脱，后退了几步，岑青趔趄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齐寒杨。
「你……推我？」
「母亲，我不是故意的……我……」
齐寒杨眼里闪过无措，想上前去查看岑青有没有事。
岑青制止他靠近她。
「不用解释，你现在只要听我的话，不要去和那个女生联系，不要再和她有任何来往，我就没什么事。」
「母亲，可我也喜欢她。」
齐寒杨突然觉得身心俱疲，无力的垂下眼眸，轻声说道。
「非要我跪下求你，你才会把人让给你哥哥吗？你要跟你那个父亲一样自私自利吗？」
岑青语气激烈。
「母亲，柳舒月是一个人，不是物件，不应该是看她自己的意愿吗？你跟父亲之间的事，为什么一定要牵扯在我身上呢？难道我就不是你儿子了吗？」
齐寒杨揉了揉额角，咽下喉间苦涩。
岑青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只愤懑的看着齐寒杨。
「我从小就知道母亲并不喜欢我甚至厌恶我，起初我想不明白，明明我和陆之怀都是母亲的孩子，为什么只有我不受待见。」
说到这里，齐寒杨苦笑了一下。
「我一直努力的想要被您认可，被您喜欢，可我发现无论我做什么您都很厌恶我，您一直在说我和我父亲欠了你们的，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如果我可以选择，那我宁愿选择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闭嘴，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凭什么不想出生？你跟你父亲一样，一样都是白眼狼。」
岑青泪流不止，胸膛起伏波动巨大，一副被气狠了的样子。
齐寒杨闭了闭眼睛，不去看岑青。
「母亲，你没事的话就回去吧，陆之怀身边不该离人。」
赶人的意思明显，可这时的岑青像是听不出齐寒杨话里的意思，重新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坐回沙发上。
「阿杨，我知道你从小到大都是个好孩子，你哥哥真的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你忍心他就这么去了吗？给他留一些一样好吗？」
齐寒杨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岑青看着面前人一副漠不在乎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阿杨，你还认我这个妈妈吗？」
这话一出，齐寒杨猛的回头看向岑青，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您……」
「你如果还认我这个妈妈的话，就跟她断了，还是说，你为了一个女孩子，要抛弃你妈妈？如果你放弃她，我们母子还会和从前一样，你还是我的儿子，如果你不答应，那以后就不要叫我妈妈了。」
岑青微笑着看着齐寒杨，语气温柔。
明明岑青的语气很温柔，可齐寒杨却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凛冬，从骨子里觉得冷，冷的他牙直打颤。
「您……在威胁我吗？」
话出口，齐寒杨才发现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脑袋开始发懵，思绪好像被蒙上了一层雾，脑袋中的嗡鸣声伴随着外界的声音被无限放大。
「我怎么会威胁你，你是我的孩子，可你要明白，这是你和你父亲欠小怀的，欠别人的不应该还吗？如果不是你爸爸，小怀怎么会从小就没有爸爸？现在你和那个女孩子一切都还没有发生，还来得及，听妈妈的话，跟她断了吧。」
岑青耐心的劝着他。
好似忘了，齐寒杨也是从小就失去了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