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7章 你是谁?
- 我,仲裁人,百无禁忌
- 沉默的榴莲
- 2038字
- 2025-07-01 00:20:16
我头皮一炸,这才是真正的恐怖。
赵磊不是多魂,而是有“寄魂”——咒母遗印寄魂于他体内,一旦三印共鸣,将触发魂识反转,神识错位,轻则疯癫,重则——走火入魔。
火痕一声低喝,脚下划咒,她手中那支焚心之笔化为一道笔影,直钉在赵磊识海穴上。
一瞬之间,赵磊猛地跪倒在地,口中发出一声凄厉惨叫,身躯如被抽魂般剧烈颤动。
“稳魂阵起!”
火痕双指齐掐,在赵磊身周连书九笔,那些灰色墨焰在半空中缠绕成符,化为魂锁,硬生生将他魂页之中的裂隙封住。
“还行么?”我冲过去,将他扶住。
赵磊大口喘息,额前青筋暴突,却艰难点头。
“我……我撑得住。”
炽文沉声:“咒母印已逼出。”
“三印阵图,即可启动。”
他话音刚落,那三重环形印阵陡然发出低沉如磐石碎裂的嗡鸣声,像是从地底下有什么正在挣扎。
咒阵中心缓缓升起一道裂缝。
不是光,也不是火,而是一面模糊的铜镜状古门,门上满布裂痕,其上刻着数不尽的倒写命句,有的像哭,有的像咒,更多的则像是被遗忘之人的呢喃。
那门并不立,而是“躺”在空气中。
向下开启,像一口无底深井。
我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心跳在耳中阵阵作响。
这是——印灾源渊之门。
门未开,气息先至。
那种气息,不像风,也不像火,而像是某种干涸千年的魂之液体,从另一面墙壁渗过来,带着墓葬般的腥甜,仿佛古井中吊起一具未干的尸体,那尸气——带着火印,却不是生者可控的焰。
就在这时,忽有一阵陌音从阵外传来。
那声音极轻,但每一个字都像是直接落进识海。
“你们……正在做一个错事。”
“未来之印书,已在写。”
“你们要进那门,便等于,将未来的笔权交予一个不该存在的魂体。”
我大惊,回头看向炽文:“什么叫未来之印书?谁能写?”
炽文脸色阴沉到极致,缓缓说道:“只有掌握命轨主笔之人,才可书写未来。而这一纪,主笔早已无迹。”
璃瑜冷声:“那就说明——有人篡位。”
火痕低头看向苏雁,眼神复杂。
而那陌音,仍旧断断续续从碑林之外传来,像是被撕裂过的魂布在风中晃动:
“你们所要进入之门,是印灾之源——所有命印崩坏的根本。”
“有人试图操控未来之火。”
“他们正以你们脚下的魂迹,换取书页之后的真轨。”
我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心脏狂跳不止。
这一切,远比我们想象得复杂。
不只是咒碑之事,不只是灰咒余孽——而是整个命轨世界正在被某种力量重写。
我咬牙低声道:“不能等了。”
“我们必须进去。”
璃瑜点头:“不进去,未来就不是我们自己写的。”
火痕手中焚心笔一转,燃起幽火。
炽文低声:“进去之后,阵图即灭,退无可退。”
我深吸口气,眼望那已缓缓打开的古门,灰焰翻卷间,那像是一张命页正在剥开自身的封皮,露出下方一行早被烧去笔名的墨迹。
“那就别回头。”
“从现在开始——我们改写的每一步,都不许出错。”
源渊之门开启那一瞬,耳边有雷鸣——可不是普通的雷,而像是成千上万道笔锋在石碑上同时划落,刮裂骨膜的金属之音在识海中接连炸响。
我第一个踏进去,没想到脚下却不是地,是虚空,是火。
整片空间像是被浸泡在墨水里再点燃,一种不属于人间的幽灰火焰吞噬着整个渊底,无风无气,却能灼魂。
那火没有形,却每一缕都如刀。落在肌肤上不痛不痒,落在魂页上却仿佛烙印千刀万剐。
“魂识不稳者退!”我大吼。
声音一出口便被火吞掉一半,像是烧掉的纸页,只剩回音在识海之中飘浮。
璃瑜、火痕、赵磊紧随我后,魂识护体,皆自额前勾出一缕光火,强撑不被这地狱之焰吞噬。
但即便如此,赵磊仍旧摇晃了一下。
他脸色煞白,像是骨血被人从背后抽走,脚下踉跄,半跪在地。
“魂识在脱层——我、我能撑住……”他咬着牙,双目泛红,身后魂火如破布残旗般在灰火中摇曳,随时可能被吞没。
我一手将他拽起:“你要死在这,就别进来。”
火痕目光冷静,魂焰自她心口蔓延成一道火盾,替赵磊挡下四面袭来的魂焰尖刺。
渊心就在这火海深处。
越往里走,火焰颜色越淡,但灼魂之力却成倍增强。
那不再是火,是字,是符,是咒。
每一滴灰火,皆似一道遗忘之咒的化形,在试图剥离你过去的名字、印记、记忆,最后连存在本身都将被它吞噬。
我一步步往前,识海中念咒止魂,牙关紧咬,直到视野中央,终于浮出一物。
那是一枚悬浮的石卷——
灰白、剥蚀、残裂。
可它没有一缕火焰近身。
仿佛这整片源渊的灰火,皆因它而起,又皆绕它而避。
石卷上三字清晰刻着——
【三原之印】
不是普通书卷,不是命书附页,那是根源之印的第一版本,是魂页裁判权真正的起点。
璃瑜一见那石卷,便站定不动,轻声道:“不该存在于现纪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我还未来得及开口,忽然听见脚下有轻微脚步声。
那不是我们几人发出的,是从火海另一端传来的。
那声音极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心头,又像是有人用破纸笔在你的名字上,轻轻一划。
我们全身寒毛倒竖。
我转头望去,果不其然——
灰火之海深处,缓缓走出一人。
那人身着灰衣,双足不落地,披发无冠,面容朦胧如雾。他的脸像是被水墨浸泡过的旧纸,无五官,唯有眉心一抹细红,像是笔尖一勾——仿佛曾经有人欲为他命名,却在最后一笔停下。
“你们……终于来了。”
声音极冷,但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沉稳。他站在石卷前,手未触卷,卷却缓缓转动。
“你是谁?”我问,声音压在喉底,却如钟鼓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