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 弃妇重生,嫁个糙汉美滋滋
- 许元宝
- 2209字
- 2024-02-21 15:37:17
碍于自家妹子名声,黎家大郎这个负责出面交涉的人,自然是不能主动将此事撕掳出来的。但,这不代表他们就非得要吃哑巴亏!
“内奸”小婢显然是不能留的,但,他们家的家风也让他们无法心安理得像江家那样,干出偷偷找人牙子把人卖掉这种事!
所以,黎白柔跟父母一合计,索性拍板决定,还东西时顺便将小婢“送”给江传芳,再编出那么一套古怪说辞!
因为担心老师病体,怕老师自尊心太强不肯接受救济,所以自己偷偷买了个婢女送进老师府里照顾对方,这婢女却因为自身行为不端被揪出送回……
整个逻辑错漏百出,傻子才信!
在黎家人的刻意安排下,当时出现在江家别院附近围观的人虽不多,但,黎山长和曾经的弟子、新晋举人江传芳之间发生矛盾的小道消息,不到半日时间便在乐州城里流传开来。
而明眼人听说了,大都下意识顺着那“行为不检”往下想,猜测那婢女到底做了什么不检点的事,莫不是勾引了黎家老山长,亦或是黎家大郎。不是他们的话,难不成还能是黎太太和黎家的两个小姑娘?
总之,以黎山长在乐州一带德高望重的地位,门下弟子的推崇敬仰,以及黎家历来的好家风、好口碑,没几个人会怀疑黎山长故意陷害江传芳。
他们只会怀疑,是不是后者少年得志便猖狂,做了错事惹怒前者!
不然,人家黎家怎么会突然跟你江传芳翻脸呢?
至于这件事的真正女主角黎白柔,外界并无多少人留意。
即便有极少数清泉书院的学子偶然窥见江传芳心头隐秘,猜出一星半点真相,这会儿为了师门考虑,自然也不会傻乎乎跳出来澄清。
除了江传芳和黎家人之外,唯独在当天就知晓真相的则是贺伯安。
“……事情就是这样。爹娘和大妹他们商量过,觉得这事不能瞒着你。若是瞒来瞒去,恐怕还要遭小人算计,所以我才来了。除了告知你真相,再就是提醒你多加小心。此子诡计多端,又擅于隐藏,连我爹和我都被他骗了过去……”
若说早前黎家大郎对上贺伯安这个准妹夫时还有些酸溜溜的,既不舍妹妹即将出嫁,又有些嫉妒对方的读书天赋远超自己,但,如今有了江传芳那个徒有其表的混账作对比,他突然就觉得准妹夫格外眉清目秀,踏实可靠。
他拉着贺伯安推心置腹聊了许久,尤其殷切嘱咐他要提防江传芳的下作手段,无论是明年的春闱、今后的官场,亦或是其他时候,说得嘴巴都干了才喝了口水润润嗓子,而后目光灼灼地盯着贺伯安,俨然在等一个答案。
贺伯安虽然被这些消息意外打了个措手不及,好歹及时稳住了,略一思索便郑重其事表示,自己绝不会轻信外人的挑拨,接下来也会专心闭门温书,请岳家不用担心,云云。
黎家大郎满意离开,不忘给未来妹夫留下一份礼物,自己攒了好些年的名家讲义、优秀会试卷子合集等。
贺伯安自是感激不已。
等这位未来大舅兄告辞离开,贺伯安才放任自己露出一抹苦笑,不那么符合士人风度地锤了锤脑袋,俨然有些怀疑,刚刚听到的一切是不是在做梦。
他若有所思着折返回来,迎上来自家人、邻居的好奇注视,忽然想到数日前曾困扰过他和一家人的某件事。
这么看来,之前突然出现的有关他和桂梅的传言,只怕很可能是那位江举人所为!
先前卫城托人送来的回信里,也曾委婉提点过此事,当时他还有些不大相信,如今看来,倒是他把人想得太好了。
可,问题是,若对一女子有意,不是应该先请得家中长辈允准,再正儿八经上门提亲吗?
据他所知,江家并未正式向黎家提亲,反而在私底下做这些小动作,仔细想来,恐怕江家长辈并不看好这门亲事,所以,江传芳“不得已”才这么做?
长辈不同意,自己要么去努力争取,要么接受现实,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该做的。
而江传芳,他那所谓的不得已,实在荒唐可笑!
本以为这人才学只逊自己一线,是个值得尊重的对手,没想到人品如此低劣!
“伯安,黎家大郎君突然来找你,神神秘秘说了那么久话,到底为的啥事啊?该不会是婚事有变吧?”贺婶子紧张的声音打断了贺伯安的思绪。
他回过神,从容安抚道:“没有的事,黎兄有事经过,顺路送了些书册给我罢了。”
有关黎大郎的来意,贺伯安只字未提。
即便他相信自家婶子和堂妹人品,但,从黎姑娘角度出发,这种事,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保障,还是不提为好。
不过,经此一事,原本有些模糊的未婚妻形象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想必,那应该是个聪慧果敢的好女子吧。
贺伯安这般想着,翻书的动作停顿了一小会,才重新恢复正常。
就在他试图专心研读黎大郎带来的书册时,家中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伯安,伯安,有人找你,说是你的同年,姓江来着……”贺婶子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又对屋外之人热情说,“这位公子,进来坐吧。外面风怪大的,小心别着凉了。”
屋里,贺伯安皱着眉放下书卷,起身迎出去时,脸上表情已经收敛好。
即便见到意料中的人,并在对方面上看出一种古怪的焦灼,他也若无其事露出个诧异表情:“这不是江兄么?快请进!贵客到访,不知——”
江传芳身着锦裘,并不怕冷,却还是从善如流进了屋,嘴上说着想来跟贺伯安切磋学问之类的借口,落座在不久前黎大郎坐过的位置上。
贺伯安神色有些微妙,正琢磨着江传芳来意,后者忽然露出颓丧表情,起身朝他深深一揖。
“不瞒贺兄,我今日到此实在有个不情之请。”
贺伯安心里一咯噔:“不情之请?你的意思是——”
这不情之请,该不会是求他把未婚妻拱手相让吧?
该念头该浮上心头,就被他嗤之以鼻撇开,只当自己是被爱听戏本的大堂妹带偏了脑回路。
江传芳好歹也是个读书人,正儿八经的举子,学了这么多年的孔孟圣学,怎么可能提出这种离经叛道的要求?
万万没想到,对方直起腰后,下一句话跟他想的虽然不大一样,意思却是差不离的,甚至更为“不堪入耳”!
“实不相瞒,在下与黎姑娘彼此倾慕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