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七,赵嘉佑带着燕琦玉参加了蒋老夫人的寿诞。一切果然如陆景姗所料,寿诞上,燕琦玉连镇北将军府的门都进不去,被拒之门外,而赵嘉佑也因为燕琦玉不被蒋老夫人待见,送的礼物都被丢了出来。他几次三番让燕琦玉和他一起走,但燕琦玉不依不饶,一定要在门口等,两人硬是在镇北将军府外站了3个时辰。
等晚上赵嘉佑回来,黑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冷气,长庚和长春一晚上挨了一个月的骂。
正月十三,蒋璐川和张月熙婚宴,镇北将军府施粥接济百姓,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门口小厮也是红光满面,一见有人来庆贺,一张脸上就布满了笑容,高声迎接。
蒋璐瑶的贴身女婢也在门口等着。
小厮开心地喊道,“宁王携一箱夜明珠来贺!”
宁王一身月白袍,光风霁月,年逾二五,正是谦谦贵公子。
“陆尚书携紫檀砚屏两幅,和田玉石两尊,宋锦烟罗十匹来贺!”
陆父一身深色蓝袍,年近四十,温文尔雅,身姿飒飒。
“燕侯长女长子携十两龙团胜雪,十两顾渚紫笋,百子如意手镯两对来贺。”
一身粉衣,娇俏灵动的燕琦玉领着一身紫袍,粉雕玉琢的燕琦宿春风得意进了将军府。
“夏丞相携日永琴书簪两副,白玉八仙纹手镯两对,花绫二十匹来贺!”
夏丞相一身黑袍年逾五十,严谨端正。
……
“陆尚书嫡女携凤泉十坛,羊脂白玉鹤佛手坠一件,玉卤一尊,宋锦十五匹来贺。”
陆景姗一身青衣,风清月貌,克己守礼,一出场便抓住了大多数人的目光。
“玉王殿下携二十颗南海珍珠,泼墨山水圆砚屏两幅来贺!”
赵嘉瑜一身墨绿色长袍,环伟调侃,最近几个案子办得顺风顺水,让他更加春风得意。
“太子殿下携蔷薇露十坛,十三两北苑茶,青玉圆雕卧鹿一尊来贺。”
赵嘉佑一身紫袍,带着螭纹玉佩,渊渟岳立。
赵嘉佑两人齐齐跟在陆景姗身后进了镇国将军府。
在座的没有蠢人,你看我我看你,纷纷猜测,玉王怎么会同陆小姐一起过来?新安排?
众人跪拜声中,陆景姗向旁边走去,与蒋璐瑶派来接她的女婢一起进了后院。
蒋璐瑶坐在秋千上,一看见陆景姗就从秋千上跳下来,提起裙摆跑过来,“陆姐姐你终于来了。”
陆景姗眉眼间染上生动的笑意,“我今日不该来的,只是有些放不下你和月熙。现在看见将军府,可真是日洒金庭满园香!”
蒋璐瑶掩面一笑,“那当然了,以后我和月熙可就是在一个屋檐下了,时时相见,倒也不会寂寞。”
陆景姗点了点蒋璐瑶的鼻头,“今日不适合闲聊,不然我可得找老夫人和伯母念叨念叨你!”
蒋璐瑶拉着陆景姗的手,晃呀晃,“姐姐~,姐姐可听说了?”
陆景姗有些疑惑,“听说什么?”
“宋小侯爷入京了!自从宋家出了那档子事后,整个宋家树倒猴孙散,在京城的院子也廖落下来,门前不知道落了多少灰。这些天哥哥出去,看见宋家的宅子被人打扫了出来,明显是有人回来了,就是不知道圣上是什么意思了。”蒋璐瑶附在陆景姗耳边,小声道。
陆景姗低眸,掩下眸子里的情绪,“当年的事可不能再发生第二次了。”
蒋璐瑶担忧地看着她,“姐姐,我瞧着,宋小侯爷是为你而来的。”
陆景姗疑惑地看着蒋璐瑶,“为我而来?”
蒋璐瑶道,“姐姐可能是忘了,当时你和太子殿下要好,时时刻刻与殿下在一起,宋小侯爷就会偷偷跟在你们后面。我们当时看他可怜,上去和他交好。结果他一把将哥哥推到在地上,恶狠狠地警告我们离你远一点,让我们别挡了他的路。结果他追上你之后就悄悄地跟着,你一转过来看他,他就立马笑了,像只小狗似的。”
陆景姗有些恍惚,她当然记不得了,当时她一心扑在赵嘉佑身上,旁边的人她一概不在乎,更别说这个对她毫无威胁的宋小侯爷。记忆中的小少年,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我当时帮过他的忙?”陆景姗皱着眉心看着蒋璐瑶,她可不相信宋裴阳是因为她帮他离开了京城才喜欢她的。
蒋璐瑶沉吟一会,“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当时宋老侯爷远居边关,独留宋小侯爷和宋夫人在京城,而宋夫人的美貌你也是知道的。话说,宋小侯爷和宋夫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像的不得了。嗯……当时贤妃的母家,仗着贤妃在宫中受宠还有个当皇子的外甥,就格外横行霸道。整个京城,除了官家,也就只有你和太子殿下能治一治他们的脾气。因为你与宋小侯爷一家并不亲厚,再加上圣上又对老侯爷太过忌惮,所以那些人便争先恐后想给宋家下绊子,贤妃的母家朱家就是其中之最。有一次,朱家二爷,趁着醉酒冲进了宋家,意图轻薄宋夫人。宋小侯爷被恶奴拦在门外,冲也冲不进去,只能看着她母亲为朱二爷弹琴助兴,拖延时间。宋小侯爷只好四处求拜,但朱家睚眦必报,无人敢帮。最后他去东宫寻你,你带着东宫的人,一下子就去宋家,抓了朱二爷丢去了开封府。圣上还夸你勇敢果断呢!”
陆景姗瘪瘪嘴,我和宋家不亲厚?宋老侯爷教我武功,鼓励我,帮我在朝廷中安插人员。或许,宋家没落,也有我的一份力……官家能纵容我,笑看我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绝不能容忍他人插手朝廷。我还以为我做的够好,无人发现我与宋老侯爷的关系,可能也确实如此,但官家执掌天下几十年,哪里会看不出来?
蒋璐瑶看陆景姗不高兴,扯开话题,“好了,不讲他了。姐姐今日是自己来的?”
陆景姗叹了口气,“与太子殿下和玉王殿下一同来的。”
蒋璐瑶点点头,若有所思道,“近香远臭,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陆景姗好笑地摇摇头,“你知道这个道理了?”
蒋璐瑶吐吐舌头,“姐姐,走!我们去前面偷偷看看。”
两人悄悄摸摸到了屏风后面观礼,相视一笑。脸上都带着兴奋,欣慰的笑容。
远处,一男子贪婪地看着陆景姗的脸,看着她脸上洋溢的明显的笑容。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䇳,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