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瑞雯黛尔难以置信的望着杜度。

她实在没料到，眼前的人族小贵族，哦，不对，他还不是贵族，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眼前的准贵族竟然能无耻到说出这种话来，竟然想用这种话术来忽悠一位精灵公主为他效命。

虽然自己目前的身份颇为尴尬，但想让她心甘情愿的为他卖命……

她今年已经三百多岁，即便再单纯，经过时间洗礼，也不可能是傻白甜。

精灵是长生种。

暗夜精灵因为背弃生命女神，改信暗夜女神，遭到生命女神惩罚，虽然不如月精灵长寿，但也拥有高达三千年的寿命。

三百多岁的瑞雯黛尔放在暗夜精灵族，不过相当于人类十余岁罢了。

瑞雯黛尔不傻，所以，她没有反驳杜度的忽悠。

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哪怕很不想承认，但她如今还是奴隶的身份是无法否认的。

“可以，我可以帮助你建设领地、训练军队……”瑞雯黛尔开口说道。

杜度打断了她的话，“信任是随着时间建立的，我知道你目前还不相信我。但没关系，经历了波波力克的欺骗，你应该很清楚，除了我的凛冬领，地表世界无论是人族各国，还是兽人、矮人，有实力的君主、贵族，必然对高贵美丽的你充斥着恶意。反正你现在也没有其他安全的地方可去，不如就留下来安心养伤，顺便观察我是否能给你复国的信心和实力！”

听到这里，瑞雯黛尔眼眸里泛起亮色，如此倒也能接受。

没等她多想，杜度又掏出奴役项圈控制塔，关闭了她脖颈上的项圈，上前两步，在她尚未反应过来时，手指便搭在了嫩滑的玉颈上。

“不要动，让我为你取下项圈，尊贵的精灵公主不应该受到如此羞辱！”杜度出言阻止对方的应激反应。

瑞雯黛尔感动了。

她闭上双眼，扬起骄傲的美丽面庞，放下戒备，任由杜度施为。

啪嗒！

一声轻响，奴役项圈的结扣脱落，瑞雯黛尔心中这段时间以来最大的压抑散去，眼角留下泪水。

杜度将奴役项圈收入储物戒，后退几步，给她留下心安的距离。

“感谢您的庇护，尊敬的领主大人！”瑞雯黛尔轻拭泪水后，郑重其事的向杜度行暗夜精灵王室礼仪，口中的感谢话语十分真诚。

“公主殿下不必如此！”杜度伸手虚扶，“当然，为了殿下的安全，恐怕未来几年，还需要您继续戴上兜帽遮掩身份，而我也不能称呼您殿下。”

“感谢大人的照拂，我明白您的顾虑。”瑞雯黛尔起身后，脸上终于绽放明媚的笑容，晃得杜度眼晕。

“目前凛冬领百废待兴，条件限制，只能先委屈殿下继续在帐篷中居住，等我将凛冬堡建设好以后，会给殿下安排更好的生活条件。”杜度自顾自走到炉火前坐下，拿钱铁棍，一手示意瑞雯黛尔坐到对面。

“说起来我也只是亡国之女，又有什么资格要求生活环境！”瑞雯黛尔道谢后款款落座，不无钦佩的继续说道：“大人今日亲自下湖切割冰块，所食所做与最低贱的农奴一般无二，想必大家看在眼里，也都由衷尊敬大人！”

“不是我想给大家戴上奴役项圈，而是不得不这样做。”杜度倚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双手拄着铁棍放在腹下，“人心难测啊！我之前已经介绍过自己，殿下应该明白。这个地方我虽然美其名曰‘凛冬堡’，可既无城堡，也无城垣，更加没有让人心安定的农田。这里只是一片气候严寒、风雪交加、环境恶劣的绝境之地。”

“冰雪梅商行的谢尔德明天就会带着半数护卫队和所有佣兵离开这里，到时候就只剩下我们，除了商行留下的十一名护卫，其他都是奴隶身份。我目前拥有二阶青铜骑士实力，在这里，算是最强大的战力，可奴隶们并不清楚青铜骑士的强大。恶劣的自然条件，陌生的荒原绝境，很容易让他们产生反叛逃跑的念头。”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和损失，我没有招募自由民追随，也没有选择聘用佣兵团，而是大量购买奴隶填充人口。对于这些奴隶，我只能掐断他们的幻想，以奴役项圈斩断所有内耗。大家齐心协力建立一方家园，我自然不会吝啬解除他们奴隶的身份，给予他们自由民的尊严、房屋、财富。”

“大人不必再称呼我‘殿下’，这里已经没有暗夜精灵王国的公主，只有您的合作者瑞雯黛尔，或者您可以称呼我‘黛尔’！”瑞雯黛尔眨眨眼后纠正杜度的称呼，接着疑惑问道：“那大人为什么不选择别的地方开拓领地？”

杜度愣怔，接着莞尔一笑，点点头，“好的，黛尔，你也可以直呼我‘杜度’。我说过，信任是逐渐建立的，你看，我们现在不就已经有了初步的信任嘛！嗯……或者可以说你不是我的合作者，我们之间关系更倾向于朋友。”

瑞雯黛尔跟着抿嘴笑了起来，“好的，我的朋友——杜度！”

至于两人间是不是朋友，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咯。

至少在杜度看来，不如说是互相利用的盟友更合适。当然，这话肯定不能摆到桌面上来说，容易影响感情。

而在瑞雯黛尔心里，虽然被对方摘除奴役项圈所感动，但更多的还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对杜度这位主人家展露出适当的友好态度，更利于她在这里的生存。

“据我所知，地表世界已经数千年没有大的变动，人族是大陆绝对的霸主，矮人族被赶到地火丘陵区域生活，兽人被驱逐到西北荒漠，月精灵和森林精灵不知所踪，龙族远遁海外。人族各国随着王室和贵族繁衍，已知适合生存的土地都是有主的。我一个没有继承权的小贵族次子，要想改变命运，实现身份地位的跃迁，只能去各种环境恶劣的绝地开拓领土。与其去西北荒漠和兽人抢食，不如来人迹罕至，没有人争抢的冰雪荒原。”

杜度很自然的将理由解释给她听。

但是，这样的选择很耗费金钱！

瑞雯黛尔在心底为他的解释默默加上这么一句。

其实，她心底的疑惑并未减少。

杜度一直说自己出身北境小贵族次子！

可是，一个黄石谷男爵的次子竟然能拿出这么多财富和魔法金属，这本身不就是一件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么？

瑞雯黛尔很聪明。

身为王储，自小接受着暗夜精灵王国最好的教育。对于地表世界了解可能不多，但对于修行、贵族交际等等，绝对在杜度理解之上。

每一位超凡生命都有自己的秘密！

如果没有碾压的实力，千万别去试探超凡者的秘密！

所以，她并未去问杜度的魔法金属和财富从何而来。

“其实也就是花费大一些，购买奴隶人口，采购燃料、食物、衣物、武器等等！”杜度接着说道，直接展示自己的财大气粗。

“杜…杜度，我的伤势是当初受到黑暗魔法侵蚀造成的，只能倚靠自身生命能量一点点恢复，大概需要半年的时间，在此期间，我又能帮助你什么呢？”瑞雯黛尔问道。

“知识！”在得知她身份后，杜度早就想到了最好的压榨方式，只见他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为难表情，“黛尔，你也知道，我只是出身小贵族，没有机会接触高深的超凡知识。即便我希望能建立一支骑士团乃至骑士军团，可受制于生命启源药剂被王国贵族议院严格控制，短时间里也根本不可能实现。”

“生命启源药剂？”瑞雯黛尔疑惑，“那不是用生命之水和零阶血鹿的鲜血调配的么？应该很容易吧？”

旋即，她好似又恍然大悟，“噢，抱歉，我忘记生命之水的提取难度了！”

“每一个精灵部族都拥有母树，可以固定产出大量生命之水。我记得王国藏书里记载，人族、矮人族和兽族好像只能通过大量汲取魔植生命力才能提取生命之水……”

她自顾自的解释，浑然没注意到杜度已经露出的惊喜表情。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没想到竟然如此容易就知道了生命启源药剂中魔兽血配方。

零阶血鹿？

介于野兽和魔兽之间的动物，在整个大陆都有分布，数量巨大，也是贵族们日常食用最多的肉食品类。

要不是怕好不容易同瑞雯黛尔建立的脆弱感情崩溃，他恨不得捧起对方脑袋狠狠亲上一口！

太尼玛可爱了！

简直就是至高神降下的天使啊！

至于她讲的生命之水，其实就是系统分解出来的生命源粹，只是叫法不同。

放眼大陆，无分地表世界还是地底世界，谁能比他制造生命启源药剂成本低、产量大？

精灵？

精灵也不行！她们的母树一年才能产多少？

自己这可是拿遍地的月牙草合成分解出来的，月牙草是啥，就是种杂草罢了。

“不行，明天早上就要叮嘱谢尔德，下一批物资中必须有血鹿，以后凛冬堡领地主要蓄养牲畜就定为血鹿了！”一面听着瑞雯黛尔絮叨生命之水的提取工艺，杜度一面在心中默默计划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