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源种归位 情渊起浪

阎君那穿透青铜巨门的叹息，如同万载寒冰投入滚油，在沈渊识海中炸开惊涛骇浪。

神帝昊宸，绝情天律的始作俑者，六道秩序的冰冷主宰…他挥向众生的利刃，根源竟是他自己无法面对的、被恨意污染的残破灵魂！他要灭的，是当年那个在情念孽海前无力回天、最终被挚爱牺牲和自身恨意吞噬的“自己”！

这真相带来的不是释然，而是更深的悲凉与沉重。沈渊胸中堵得发慌，至情道种剧烈旋转，传递着对那场遥远牺牲的哀恸，对昊宸偏执绝望的理解，以及…一股更加炽烈、更加坚定的信念——情念非罪！驾驭而非灭绝，才是正途！

“呜啾…？”玄离的嘟囔打破了沉重的气氛。这小东西还漂浮在那片浓郁的橙色情念光流里，源甲上的“欲”之道纹依旧贪婪地吸收着，但黑豆眼却有些迷茫地看向沈渊，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绪波动。它用小爪子挠了挠源甲内壁，发出“滋啦”的轻响，似乎在问：好吃的还在，你咋不高兴了？

卫清河深褐色的瞳孔中，冰冷的寒意如同实质。他缓缓抬起左手，掌心向上。一缕极其凝练、散发着纯粹冰冷秩序气息的暗金色神血，如同一条拥有生命的毒蛇，在他掌心缓缓游弋、挣扎！这正是之前被阎君轮回之力刺激、又被玄离情念调和而暂时蛰伏的神帝之血！此刻，在这片纯粹的混沌本源之地，它似乎感到了极致的排斥与不安，竟被他以自身血煞为磨盘，硬生生从血脉深处逼出了一丝本源！

“呵…”卫清河的嘴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弧度，那是对宿命、对掌控者最深刻的嘲讽，“原来…他怕的…是这个。”他指的是昊宸。这缕神帝之血，不仅蕴含着力量，更蕴含着昊宸当年被孽海之恨污染的绝望意志！这意志如同跗骨之蛆，是枷锁，是隐患，但此刻被剥离显现，反而成了刺向昊宸道心最锋利的匕首！他深褐色的瞳孔扫过那缕挣扎的神血，又看向沈渊，“此物…或许…有用。”

狄猛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拍打着并不存在的灰尘，独眼放光地盯着卫清河掌心那缕暗金神血，又瞅了瞅四周流淌的七彩光雾，最后目光落在了中央那团包裹着苏九璃残魂的混沌光团和下方池子里的七彩源种上。

“乖乖…这池子水，泡澡指定延年益寿吧？那石头…啧，一看就是好宝贝！”狄猛搓着手，魔修的贪婪本性暴露无遗，完全忘了刚才差点被阎君拍成肉饼的恐惧。他试探性地想靠近那小小的往生池，却被池子周围自然散发的、温和却不容侵犯的本源情念屏障轻轻推开。“哎哟！还挺有脾气！”

沈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阎君的叹息揭示了根源，但眼前的危机并未解除。苏九璃前辈的残魂虽被混沌光团温养，状态稳定，但距离恢复还遥遥无期。而鬼婆拼死指引他们来此的目标——那枚完整的七情源种，正静静躺在池底。

他走到往生池边，池水清澈，倒映着他自己，也倒映着上方缓缓旋转的混沌光团和光团中苏九璃安详的轮廓。池底那枚巴掌大小、七彩流转的源种，散发出无比亲切的召唤。识海中的至情道种疯狂共鸣，传递出极致的渴望！

沈渊伸出手，指尖触及池水。没有阻碍，一股温润浩瀚、包容万象的本源情念之力顺着指尖涌入，瞬间流遍四肢百骸，滋养着道种，甚至隐隐修复着之前连番恶战留下的细微损伤。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枚七彩源种。

入手温润如玉，却又仿佛没有实质，更像一团凝固的、拥有生命的情念本源。无数细微的七彩道纹在其内部流转生灭，蕴含着“喜、怒、哀、惧、爱、恶、欲”七种情念最原始、最纯粹的法则真谛。这是混沌母炁分化之初，情念大道的显化之种！是修复苏九璃残魂的关键，更是对抗神帝“绝情天律”的核心力量！

就在沈渊捧起源种的瞬间——

嗡！

那团包裹着苏九璃残魂的混沌光团猛地一亮！一道极其微弱的、带着欣慰与托付意念的七彩情丝，从光团中延伸而出，轻轻缠绕在沈渊手中的源种之上。随即，情丝断开，光团的光芒缓缓内敛，旋转也趋于平稳，仿佛完成了最后的交接。

“苏前辈放心。”沈渊对着光团郑重承诺。他转身，目光落在肩头那个还在橙色光流里“泡澡”的玄离身上。

“玄离。”

“呜啾？（叫我？）”玄离恋恋不舍地从橙色光流里探出脑袋，黑豆眼疑惑地看向沈渊，当它看到沈渊手中那枚散发着让它口水（如果它有的话）都要流出来的七彩源种时，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源甲上所有道纹，尤其是那颗“欲”之橙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

“呜啾啾啾啾——！！！（我的！都是我的！）”玄离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化作一道七彩闪电，瞬间抛弃了那片橙色光流，炮弹般射向沈渊手中的源种！小小的身体在空中划出贪婪的轨迹，源甲如同张开了无形的饕餮巨口！

沈渊早有准备，并未躲闪，反而将源种轻轻托起，迎向玄离。

砰！

玄离那圆滚滚的身体结结实实地撞在源种之上！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奇异的、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的“啵”的一声轻响。

就在玄离的源甲接触源种的刹那——

整个往生池核心的混沌空间，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流淌的七彩光雾凝固在半空。

旋转的混沌光团定住不动。

狄猛伸向池子的手僵在原地。

卫清河掌心那缕挣扎的神血也停止了游弋。

连空间本身都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嘎吱”呻吟！

绝对的寂静！

下一秒！

轰——！！！！

无法形容的七彩光爆以玄离为中心轰然炸开！那并非毁灭性的爆炸，而是一种纯粹到极致的、情念本源的喷发与狂欢！光芒瞬间充斥了整个混沌空间，淹没了所有人的视线！

光芒中，玄离那包裹着源甲的圆滚滚身体，如同吹气球般急速膨胀！源甲表面，原本只是烙印的七情道纹此刻彻底“活”了过来！它们不再是平面的图案，而是化作了立体的、流淌着七彩液态光焰的法则链条，在源甲表面疯狂游走、重组、交织！源甲的形态也在光芒中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体型膨胀了数倍，从原本的“足球”大小变成了“磨盘”尺寸！甲壳变得更加厚重、古朴，边缘延伸出流畅而神秘的弧线，表面覆盖着一层流动的七彩琉璃光泽，无数细微的、天然生成的混沌道纹在琉璃光下若隐若现！

一股浩瀚、古老、圆融无碍的混沌本源气息，如同苏醒的巨神，从玄离进化后的源甲上轰然扩散！这气息是如此纯粹，如此强大，以至于周围凝固的混沌光流都为之“解冻”，重新开始流淌，并且自发地、如同朝拜君王般围绕着玄离旋转起来！

“嗝儿~~~~~！！！”

一个悠长无比、带着七彩能量涟漪、仿佛能震动诸天万界的饱嗝声，从光芒中心响起！

光芒缓缓收敛。

一个全新的玄离呈现在众人面前。

体型大了好几圈，圆润依旧，但那份圆润中却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与威严。覆盖全身的源甲不再是简单的“龟壳”，更像是一件浑然天成的、流淌着七彩琉璃光焰的混沌圣铠！七情道纹如同活体的法则神链，在琉璃甲胄表面缓缓流淌、生灭不息，每一次流转都牵引着周围的情念光流随之波动。黑豆眼依旧乌溜溜的，但眼神深处却多了一丝源自混沌本初的、洞悉万物情念流转的灵性光辉。它悬浮在半空，散发着柔和而浩瀚的七情本源气息，如同这片混沌空间自然孕育的核心。

“我…靠…”狄猛那只独眼瞪得几乎要掉出来，下巴砸在地上，“毛…毛球…成精了？！不对…成圣了？！”

卫清河深褐色的瞳孔中也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惊异。玄离此刻散发的气息，圆融、浩瀚，带着一种直指混沌本源的威严，与之前那个只会吃和睡的吉祥物判若云泥！这进化，简直是对所有修炼常识的终极颠覆！

沈渊感受最深。他与玄离心神相连，此刻清晰地感受到玄离体内那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枚完整的七情源种并未被“消化”，而是完美地融入了玄离的本源，成为了它力量的核心，如同在它体内点亮了一颗永不熄灭的七情太阳！源甲便是这太阳的外显与守护！玄离对七情本源的感知、掌控、转化能力，提升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如果说之前它只是个能吸收转化能量的“转换器”，那么现在，它就是一台能自主生产、精炼、掌控七情本源的“法则引擎”！

“呜啾~（舒服！）”玄离满足地用小爪子（进化后的小爪子覆盖着一层细密的七彩琉璃鳞片）拍了拍自己更加圆润、散发着温润光晕的肚子（源甲），黑豆眼得意地扫过目瞪口呆的狄猛和一脸冷峻的卫清河，最后落在沈渊身上，传递出清晰的意念：老大，我变厉害了！以后罩着你！

沈渊哭笑不得，心中却涌起巨大的喜悦。玄离的进化，是此行最大的意外之喜，也是未来对抗神庭的绝强助力！

就在这时！

轰隆——！！！

整个往生池核心空间再次剧烈震动！比之前熔炉崩塌时更加猛烈！头顶流淌的情念星河疯狂摇曳，无数星点明灭不定！四周的混沌光流变得紊乱狂暴！

沉重的青铜巨门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和空间碎裂的“咔嚓”声！仿佛有恐怖的力量正在外面疯狂攻击巨门！

阎君那宏大而疲惫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穿透巨门在众人灵魂中炸响：

“速…离！”

“熔炉崩毁…空间失衡…神庭…感应到了源种波动！”

“归墟骨道…已…不稳…冥府…风暴将至！”

“带上…苏九璃…走！！！”

话音未落！

咔嚓！轰——！！！

青铜巨门那厚重无比的、布满古老蚀刻的门板，在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中，竟被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从外面硬生生轰碎了一大块！无数燃烧着暗金秩序火焰的碎片如同炮弹般激射而入！

透过巨大的破洞，可以看到门外那片瑰丽的情念星海此刻已陷入末日般的混乱！无数粗大的暗金色秩序锁链如同狂怒的巨蟒，从冥府天穹的裂缝中探入，疯狂抽打着空间！锁链之上，站立着密密麻麻、气息远比之前净世神卫恐怖百倍的金甲神将！他们手持燃烧着秩序之焰的长矛，冰冷的目光穿透破洞，瞬间锁定了空间中央散发着七情源种气息的玄离！

更恐怖的是，在锁链的尽头，那片被撕裂的天穹裂缝之外，一个巨大无比、由纯粹秩序法则构成的暗金竖瞳虚影，正缓缓睁开！瞳孔深处，倒映着沈渊、玄离、卫清河的身影，散发出冻结灵魂、审判万物的绝对意志！

神帝昊宸的意志投影！亲自降临！

“操！正主找上门了！”狄猛怪叫一声，脸色煞白。

卫清河深褐色的瞳孔瞬间燃起暗红的血煞，焚情魔刀发出兴奋的嗜血嗡鸣，他一步挡在沈渊和玄离身前，刀锋直指破洞外的神将与竖瞳！掌心中，那缕被逼出的暗金神血如同受到感召，剧烈地跳动起来！

沈渊脸色凝重到了极点！神帝的反应速度远超想象！玄离进化引发的源种波动，如同黑夜中的灯塔，瞬间引来了最恐怖的猎手！

“玄离！带上苏前辈！老狄！找路！”沈渊厉喝，情渊剑瞬间出鞘，青蒙蒙的剑光暴涨，守护意念混合着决绝的战意，化作一道坚韧的剑幕护住身后！他另一只手飞快地抓向池底，捞起几块最大的、被震落到池边的青铜巨门碎片——阎君最后提到归墟骨道，这蕴含轮回之力的青铜碎片，或许是稳定通道的关键！

“呜啾！（明白！）”进化后的玄离反应快到了极致！源甲上代表“爱”的粉色道纹光芒一闪，一股柔韧温和的牵引之力瞬间包裹住中央那团温养着苏九璃残魂的混沌光团！光团化作一道流光，被玄离牵引着，牢牢吸附在它宽厚了许多的七彩琉璃源甲背部，如同背负着一个七彩的光茧摇篮！

“宝贝！都是宝贝！”狄猛看着沈渊捞起的青铜碎片，独眼放光，也顾不得害怕了，魔气一卷，将地上散落的其他几块稍小的碎片囫囵卷起抱在怀里，“这玩意儿当盾牌肯定结实！”

就在此时！

嗤！嗤！嗤！

数道凝练到极致、燃烧着神帝秩序之焰的暗金光矛，如同死神的獠牙，从巨门破洞外激射而入！速度快到超越了时间！目标，直指散发着源种气息的玄离！光矛所过之处，混沌空间被撕裂出漆黑的伤痕，情念光流瞬间湮灭！

卫清河动了！

焚情魔刀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暗紫怒龙！刀身上，暗红血煞、暗金神芒、以及他自身那不屈的修罗意志，在神帝意志压迫下，前所未有地交融在一起！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斩断宿命的暗紫色刀罡，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斩在几道光矛的轨迹交汇点！

轰——！！！！

恐怖的爆炸在狭小的空间内爆发！暗紫刀罡与秩序光矛对撞，爆发出足以湮灭大乘修士的毁灭性能量风暴！狂暴的冲击波狠狠撞在沈渊的守护剑幕上，剑幕剧烈闪烁，发出刺耳的碎裂声！狄猛怪叫着被掀飞出去，怀里的青铜碎片叮当作响！

卫清河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暗红的血迹，持刀的手臂微微颤抖，显然硬撼神帝意志加持的攻击，对他负荷极大。但他深褐色的瞳孔中，战意却燃烧得更加疯狂！

“走！！！”沈渊趁着爆炸的余波稍歇，厉声嘶吼！他手中的情渊剑猛地插入地面，识海中的至情道种疯狂燃烧！一股精纯的、引动了此地混沌本源气息的七彩情念之力，混合着对归墟骨道的空间记忆，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

嗡！

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由七彩情念光流构成的、极不稳定的空间漩涡，在众人身旁骤然成型！漩涡的另一端，隐隐传来归墟骨道那熟悉的、带着兽骨腐朽气息的波动！

“呜啾！（门开啦！）”玄离反应最快，七彩琉璃源甲光芒一闪，背负着苏九璃的光茧，第一个冲进了空间漩涡！

“老卫！”沈渊看向卫清河。

卫清河抹去嘴角血迹，焚情魔刀反手一划，一道凌厉的刀气逼退再次从破洞中射来的几道光矛，身影化作一道血影，紧随玄离冲入漩涡！

“等等我！”狄猛连滚带爬地扑向漩涡，怀里死死抱着那几块青铜碎片。

沈渊最后看了一眼那巨大破洞外，锁链上密密麻麻的金甲神将，以及天穹裂缝中那枚散发着无尽威压的暗金竖瞳。竖瞳的目光冰冷地锁定着他，仿佛要将他的灵魂冻结。

“昊宸…”沈渊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带着复杂的情绪，“你的道，错了！”

他不再犹豫，拔起情渊剑，身影投入那剧烈波动的七彩漩涡之中！

就在沈渊身影消失的刹那！

轰——！！！

一道粗壮无比、仿佛由整个冥府秩序之力凝聚而成的暗金审判之矛，撕裂了空间，狠狠轰击在七彩漩涡的位置！

然而，漩涡已然消失。

原地只留下一个缓缓弥合的空间黑洞，以及被彻底轰塌、化作一片能量废墟的往生池核心区域。唯有那枚悬浮在废墟上方、由纯粹秩序构成的暗金竖瞳，依旧冰冷地注视着这一切，瞳孔深处，倒映着沈渊消失前最后的身影，以及…他手中情渊剑那微不可察的、指向某个方向的剑意余韵。

竖瞳缓缓闭合，消散于无形。只有那宏大、冰冷、蕴含着被忤逆怒火的意志，如同寒潮般席卷了整个九幽冥府：

“至情余孽…七情源种…”

“逃…向…人…间…”

“传…吾…帝…令…”

“神…罚…降…世…抹…除！”

归墟骨道。

比来时更加剧烈的震动持续不断，兽骨化石构成的甬道壁布满裂痕，随时可能彻底崩塌。空间极度紊乱，残留的神庭秩序之力和冥府死气如同失控的刀锋，在狭窄的空间内疯狂肆虐。

沈渊三人一球刚从极不稳定的空间漩涡中跌出，就险些被一道扫过的秩序乱流切成两半！

“玄离！稳住通道！”沈渊厉喝，将手中几块最大的青铜门碎片狠狠拍向剧烈波动的空间壁！碎片上残留的轮回法则气息瞬间扩散，如同定海神针，短暂地抚平了附近一小片区域的紊乱！

“呜啾！（看我的！）”进化后的玄离展现出恐怖的能力！它悬浮在队伍中央，七彩琉璃源甲上，代表“惧”的灰黑道纹和代表“爱”的粉色道纹同时亮起！一股强大而柔韧的七情本源力场以它为中心扩散开来！力场如同无形的缓冲垫，巧妙地偏转、吸收、抚平着周围肆虐的空间乱流和能量风暴！所过之处，狂暴的能量如同被驯服的野马，变得相对温顺！

“跟紧毛球！”狄猛惊喜地发现怀里的青铜碎片在玄离力场下变得异常“温顺”，散发的轮回气息与玄离的力场隐隐呼应，形成了一层额外的保护，连忙缩在玄离力场最强的区域。

卫清河依旧断后，焚情魔刀挥舞，斩灭无法被力场完全化解的漏网能量。他深褐色的瞳孔深处，那丝强行融合不同力量带来的暗紫色泽，似乎更加凝练了一丝。

在玄离这“人形空间稳定器”的带领下，三人险之又险地在崩塌的骨道中穿行。玄离的源甲不仅稳定空间，其散发的七情本源气息更是如同黑夜中的明灯，精准地指引着通往黄泉路的方向。

终于，前方出现了熟悉的光亮——骨道出口！

三人冲出骨道，重新踏上黄泉路那灰败的土地。身后的骨道入口在一声巨响中彻底坍塌掩埋。

回头望去，整个九幽冥府已经彻底变了天。

铅灰色的天穹如同破碎的蛋壳，布满了流淌着暗金岩浆的巨大裂痕！无数粗大的秩序锁链如同神罚之矛，从裂痕中刺入，疯狂抽打、贯穿冥府大地！锁链之上，金甲神将如同下饺子般降临，与冥府各处升腾起的、由精纯幽冥死气构成的鬼将虚影激烈交战！爆炸声、法则碰撞声、怨灵尖啸声汇成一片末日交响！

阎君的气息在冥府深处若隐若现，宏大而疲惫，正竭力调动轮回之力，试图稳定濒临崩溃的冥府空间，抵挡神庭大军的入侵。但显然，失去了混沌熔炉（虽然被炸了但原本也承担部分稳定作用）和源种气息的遮掩，加上神帝意志的亲自锁定，冥府已然成了风暴中心！

“快走！这地方不能待了！”狄猛看着远处那毁天灭地的景象，头皮发麻。

沈渊的目光却越过混乱的战场，投向了黄泉路尽头的方向，那里是离开冥府、返回人间的阴阳界门。他手中的情渊剑在鞘中发出低沉而持续的嗡鸣，剑柄微微发烫，一股清晰无比的指引意念传递而来——并非指向界门，而是…指向人间界某个特定的方位！

那个方位，结合剑意的指引和之前三生石映照出的画面…

沈渊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

“思雨…忘情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