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回归人界
界门重塑的最后阶段，姜云感觉自己被撕成无数碎片，又重组为一个全新的存在。他的意识同时存在于妖灵界和人界，看到两个世界的能量网络如神经系统般连接在一起。新的界门系统不再是脆弱的单点通道，而是无数微小的能量交换节点，分布在整个世界。
“完成了...“姜云喃喃自语，声音同时在两个世界回荡。
妖灵界祭坛上，影月之王的怒吼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莫清霜和几名赶来支援的守门人正与夜魔领主们激战。人界总部，叶长老和其他守门人震惊地看着焕然一新的界门——原本单一的拱门现在呈现出树根状的复杂结构，表面流转着柔和的光芒。
“不可思议...“叶长老伸手触碰门框，“界门稳定性提升了十倍不止，能量流动却更加平衡。“
姜云的意识逐渐回归妖灵界的身体。他虚弱地跪在祭坛中央，看到影月之王被几名守门人联手逼退。整个王庭陷入混乱，不同派系的妖灵或战斗或逃离。水灵和她的盟友正在解救被囚禁的妖灵。
“姜云！“莫清霜冲到他身边，“还能走吗？我们必须趁乱离开！“
姜云点点头，勉强站起身。他的每一寸肌肉都在疼痛，体内能量几乎耗尽。莫清霜架起他的一条胳膊，向祭坛边缘撤退。
“想逃？“影月之王的声音如雷霆般炸响。他悬浮在半空，黑月散发出不祥的光芒，“你以为改变界门结构就能阻止夜魇族？太天真了！“
一道漆黑能量波向两人袭来。莫清霜迅速结印，撑起一道蓝色屏障，但冲击力仍将他们掀飞数米。姜云重重摔在地上，眼前发黑。
“姜云，听着，“莫清霜爬到他身边，声音急促，“界门已经改变，但连接还在。我能打开临时通道送我们回去，但需要你的能量配合。“
姜云艰难地集中精神。体内残存的能量如细流般缓慢流动，但至少还在响应他的召唤。莫清霜从怀中掏出一枚银叶徽章，与他脖子上的吊坠相似但更大。她将徽章按在地上，开始吟诵咒语。
“把你的手放在徽章上，想着人界总部的景象。“
姜云照做。徽章开始发光，地面浮现出一个由光线构成的复杂阵法。影月之王见状，发出愤怒的咆哮，命令所有夜魔领主阻止他们。
“快一点...“莫清霜额头渗出冷汗，咒语声更加急促。
就在夜魔领主们即将扑到的瞬间，阵法光芒大盛，形成一个旋转的漩涡。莫清霜抓住姜云的手，两人一起坠入光芒中。最后一瞥，姜云看到影月之王扭曲的面容和伸向他们的利爪，然后一切都被白光取代。
天旋地转的感觉持续了几秒钟，随后两人重重摔在硬实的地面上。姜云睁开眼，看到熟悉的地下大厅和守门人们震惊的面孔——他们成功回到了人界总部。
“关闭所有次级通道！加强主门防御！“叶长老迅速下令，然后跑到两人身边，“你们没事吧？“
“轻伤...不严重。“莫清霜喘息着站起来，然后扶起姜云，“他做到了，叶老。他重塑了界门系统。“
叶长老复杂的目光落在姜云身上：“我看到了。这超出了我们最乐观的预期。“他伸手搭在姜云肩上，“欢迎回家，孩子。“
家？姜云苦笑。这里真的是他的家吗？守门人总部，妖灵王庭，还是那个他生活了二十年的普通公寓？他究竟属于哪里？
医疗队迅速将两人带离大厅。检查室里，医生们忙碌地处理着各种伤口和能量紊乱。姜云顺从地接受检查，思绪却飘回妖灵界。影月之王的指控，亲生父母的故事，还有那个水灵...她怎么样了？其他反对影月的妖灵是否安全逃脱？
“你的能量读数很奇怪。“医疗官盯着检测屏幕，“人类和妖灵部分几乎完美融合，这在混血种中极为罕见。“
“这意味着什么？“姜云问。
“理论上，你不该存在。“医疗官直言不讳，“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体系在同一个体内应该互相排斥。但你的情况像是...进化出了新的平衡机制。“
姜云想起重塑界门时的感觉——不是摧毁或分隔，而是找到平衡点，让不同能量和谐共存。也许他的身体也在经历类似的过程。
检查结束后，姜云被带到一间舒适的休息室。窗外...其实没有真正的窗户，这个深度只有模拟阳光的照明系统。有人敲门，叶长老和莫清霜一起走了进来。
“感觉如何？“叶长老问，语气比平时柔和。
“像是被火车碾过又拼回去。“姜云诚实回答，“但比想象中好。“
叶长老坐在对面，银灰色的眼睛直视姜云：“关于妖灵界发生的事，我们需要详细了解。影月之王提到的你的身世...“
“是真的，对吗？“姜云打断他，“你一直知道我是月蚀亲王和人类女子的孩子，却从未告诉我。“
房间陷入沉默。莫清霜惊讶地看向叶长老，显然她也不知情。
“我救下你时，你只是个婴儿。“叶长老最终开口，“将你交给普通家庭抚养，封印你的能力，都是为保护你。影月之王一直在寻找流落在外的王族血脉。“
“那现在呢？“姜云声音低沉，“界门改变了，影月之王的计划失败了，但事情还没结束，对吗？“
叶长老叹息：“恐怕是的。新的界门系统更加稳定，但也意味着妖灵界和人界的联系更加紧密。影月之王会寻找新的方法来利用你...或者其他王族血脉。“
“其他血脉？“
“月蚀亲王可能不是唯一与人类结合的夜魇族。“叶长老解释，“我们怀疑还有更多混血儿藏匿在人界各处。影月之王想找到他们，利用他们的血脉力量。“
莫清霜突然插话：“所以姜云不是特例...这可能是个系统性现象。“
“正是。“叶长老点头，“姜云，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作为第一个觉醒且控制能力的混血儿，你可能是找到其他人的关键。“
姜云陷入沉思。他本可以拒绝，要求回到普通生活。但经历了这一切后，那还可能吗？而且，如果有其他像他一样迷茫的混血儿...
“我需要先见见我父母...养父母。“他说，“他们至少应该知道我没事。“
“当然。“叶长老站起身，“休息一晚，明天莫清霜会陪你去。然后...我们再做进一步计划。“
叶长老离开后，莫清霜留下来，欲言又止。
“你想问什么？“姜云看穿她的犹豫。
“在妖灵界...你本可以站在影月之王那边。“莫清霜直视他的眼睛，“为什么选择帮助我们？“
姜云望向虚假的“窗户“：“因为我见过两个世界最坏的可能性。影月之王的统治不会带来任何一方的繁荣，只有无尽的冲突。而叶长老...尽管他隐瞒了很多，但他的目标始终是平衡，不是征服。“
他转向莫清霜，嘴角微扬：“再说了，某个固执的守门人冒险穿过界门来救我，我总不能让她白跑一趟。“
莫清霜脸上闪过一丝罕见的笑意，很快又恢复严肃：“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好好休息...姜云亲王。“
这个新称呼让姜云浑身不自在。他还不确定自己是谁，更别说是什么亲王了。但当莫清霜离开后，他注意到镜子里的自己确实变了——眼睛在特定角度下会闪现银光，皮肤下隐约有能量流动的痕迹。外表仍是人类，内里却已经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