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对这位举办生日宴会的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这场生日宴会是真的生日宴会吗?还是什么?看来,这场生日宴会,她必去不可了。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这时,三个女生在休息区等着咖啡聊了起来。
两个女生很积极地讨论着实习的感觉,在咖啡机前做咖啡的女生一直没插话,直到有一个女生开口。
“我今天早上去送文件,怕得不行,没想到沈总还挺温柔。”
“据说是因为今天沈总心情好啊。”
实习生是不在闲聊工作群里的,不太清楚今天发生的事情。
做咖啡的女生就是实习生胡云,她立刻说了一句:“是的沈总很温柔,我之前在四幕公司当实习生,陈总要我们和他去应酬、和沈总谈合作。那天,陈总要我给他敬酒,我不会喝酒,他还出声不要我喝酒了。”
“什么?沈总还帮你解围了?”
“我是想着,招实习生的时间都结束了,你怎么突然来了,入职还是沈总秘书办直接给的。”
“......”
许知听到“解围”“敬酒”这几个字眼的时候,她的心跳好像停滞了一拍。沈确对酒精过敏,可对于这个小实习生,他接了她的敬酒,还开了金口让人别喝了。今天中午,沈确将午饭给了这个小实习生,面对她交来的方案也只是一句“再回去改改。”
她认为她是了解沈确的,他从来不会逢场作戏,一旦为了维护或者有兴趣的倾向,就是真的想庇护她、真的对她有了兴趣。
难道这个小实习生就是“5277”里的77?沈确喜欢但不明说的习惯是有的,她追沈确那会儿,沈确也是打死不先说喜欢,傲娇得很。
许知握着手机的手已经泛白,越想心里就如同刀绞。
她等到三位小女生走了之后,才慢吞吞地回了办公室。
沈确已经在办公室等候多时,一只手放在桌子上不耐烦地敲着,看见略显疲态的许知走进来,他眉头紧蹙,刚刚都休息了一会儿了,怎么感觉整个人都如此虚脱?
“许知”
“沈总,我还有点事,就不跟您去吃饭了,我晚上会把东西搬过去的。”许知听到那三个实习生的话,她才幡然醒悟,她现在是在干什么?她以为他们还能回到从前吗?就因为沈确过去的偏爱,她就能认为沈确能对一个曾背叛过他的女人还念念不忘吗?她想着,嘴角浮现了一丝嘲讽,许知,你真的太看得起自己了。
沈确嘴唇紧抿,右手攥成拳,“许知,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我还会陪着你闹?还会纵着你?”她刚刚出去接了什么电话?谁的电话?明明之前还乖乖的等着他,就像以前一样。
“怎么会呢?”许知绽开一抹灿烂却苦涩的笑容,“沈总说一不二,是我僭越了。”
沈确被西装包裹住的手臂青筋暴起,质问冲到舌尖又咽回,化作一声沉重的鼻息,喉间滚出闷雷般的低笑,声音嘶哑:“随你。”他背过身,不愿再看许知一眼。
听到身后传来的一声又一声的脚步声,沈确的心似乎被蚂蚁啃噬一般酸涩、疼痛,心里空空的,闷闷的,没有任何可以发泄的余地。
破天荒在嘉世待了一整天的裴闲,正和公关部的人打赌呢,就看到许知默不作声地出来了,走进了电梯。
“欸!我就说,沈总不会和她一起吃晚饭的。裴总,愿赌服输啊。”
裴闲看着许知的离开方向,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好像可以吞下一整个鸡蛋。不是,哥们,都让人到嘉世送饭了,现在正好是饭点,这就走了?
“裴总,给钱给钱。”
裴闲直接从兜里拿出几张红色大钞扔在了桌子上,一脸不解地望了一眼办公室得方向,突然恍然大悟,对着那群还在傻乐的人说:“我劝你们现在立刻马上下班,不然就不知道何时能走了。”
不等其他人反应,他裴闲先走一步。
谁想不开啊,直面盛怒之中的沈确?不想活了?
他裴闲混得很,但还是想多活几年,吃了这么多年当人的苦不得多浪费一点空气和资源吗?
晚上九点,许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提着一个24寸的行李箱,搭乘最后一班地铁去京城的富人区。她望着地铁上疲惫的人们,如果没有那场恶魔交易,她现在的生活也应该如此平常而努力吧。
东华庄,许知输入烂熟于心的密码,推开门的那刻,她想起了之前吵架后沈确在她楼下站了一夜。这次,一室清冷,嘴上说着毫不在意,心里那团名为期待的火焰消失殆尽。
一个人生活,许知很早很早就习惯了。
孤独而沉默的生活,她一番收拾后,想了想,还是打开了电脑学习计算机知识。
三年了,沈扬尘做事滴水不漏,地位又高,她不能靠着工作室坐以待毙。
同时同此,辞安区enthusiasm酒吧三楼。
裴闲怎么也想不到,沈确祸祸了嘉世的人后,还能到酒吧祸祸自己。他端着度数极高的酒,于心不忍地说:“你的身体不能这么喝,还是喝醒酒汤比较好。”
沈确靠在沙发上,神情阴郁,鼻头一阵酸涩,他抬了抬头,“放这吧。”
“你,”裴闲欲言又止,他认识沈确的这三年,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失态、如此狼狈,就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狗。“你不能一个人喝闷酒吧,我陪你喝还是你说说?你选一个。”
沈确冷哼一声,“我和她,有什么好说的。”他直起身,拿起酒一饮而尽,酒劲直冲他脑门,眼尾猩红,“我和她之间,我一点儿都不重要。”
“三年前,我的感情在她那一文不值,现在,只换来了一声声‘沈总’。”
“我以为,再看到她我会想亲手拉她下地狱,可是当我看到她瘦了那么多的时候,我只想着,她过得好不好。”
沈确的声音越发嘶哑。
裴闲对上沈确的视线,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沈总,眼里常有的冰霜都被晶莹的水光所代替。他心里一震,这一幕,还是三年前他看到过。
裴闲想到了当年他只是贪玩不想回家做公司所以从国外到了京城,他那天还在找地方开酒吧呢,就看到商场的大屏幕上放着:沈氏集团沈某涉嫌商业犯罪。
他当时看到这个新闻,就觉得好笑。他记忆力不好,什么人都得见到十次以上才能稍微有点记忆,唯有沈确,他第一眼就记住了。京圈太子爷,在事关京城未来发展方向的晚会上,一身随意的黑色冲锋衣、姗姗来迟,扬着轻慢的笑意,只有一句话:“大家好好玩,我先走一步。”
裴闲见过装作对权力不感兴趣的人、也见过把渴望权力写在脸上的,而沈确,是他见过的,对这份权力、地位没有一点兴趣的人。所以,“商业犯罪”?见鬼!
当天晚上他忘记他喝过果酒就开车上路了,被抓了。在派出所,他和沈确被关在了一起。
他看到,对周围一切漠不关心的、骄傲的沈确靠在那堵墙上,外面昏黄的灯光堪堪照在他脚上,眼眶猩红,眼泪跟不要钱似的狠狠地滴,没有声响,只有细微的抽泣声。
他以为是因为被人诬陷才如此,后来他才知道,是因为一个小记者,一个他唯一一个放在眼里、放在心尖上的小记者,欺骗了他、背刺了他。
这瞬间,他终于将“小记者”“去警局接的人”“许知”三者联系在一起。
“沈确,要是还爱,就追回来。”
“我是没谈过什么恋爱,但我一直相信一件事,那就是只有真心能换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