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黑屋

张瑞家境原本是蛮不错的，家里在当地开了一所培训机构，他从小就泡在兴趣班里。

后来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家里机构黄了，最后被逼得车子、房子全卖。

他爸说：现在做生意的，哪个不负债？

二三年过去，张瑞靠着助学贷款，一边勤工俭学，好不容易把大学念完，高不从低不就，浑浑噩噩又三年。

28岁的张瑞，明面上说是做外贸，其实就是一个倒卖黄金的水客……

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张瑞猛地睁开眼，浑身剧痛地坐了起来。

他揩去嘴角的涎水，随着视线自适应黑暗，一个乌漆嘛黑的房间缓缓显现在他眼前。

四四方方的房间内坐了三个人，一个白人和一个女人正在吹牛皮，还有一个长发乱蓬松的男子蹲在他们身边。

“亲爱的，我什么都不怕。”

“听着，如果让我在这个房间里面屙屎，我会立马冲出去，把那两个——”

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震得张瑞的屁股一跳，把脖子缩了起来。

我滴妈，哪来那么大炮仗？

震得天花板落了好些粉末，他嗅到鼻子里，打了个喷嚏。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左腰和后背被震的生疼。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中了枪，而且流了很多血。

他转头要检查伤口，身后强光一照，一个阴影立了起来：

“你醒啦？！”

“卧槽，你谁啊？”

张瑞吓了一激灵，撑着手臂连连后退。

“我啊，疯狂宝贝，老子救了你，你知道嘛？”

他记得这个护士装的女子，趁着对方手机的灯光，撕开被布包起来的伤口，心里松了一口气。

伤口好像橡皮一样，以一种神奇的速度愈合了，并把肉里的子弹推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方。

于是，他伸手去找自己的背包：

“我们在哪，我包呢，怎么不开灯？”

他话音未落，砰的一声响，还以为又是哪里打炮了。

顺着声音找过去，小黑屋的门从外面被撞得砰砰响。

紧接着，门板上便传来吱吱嘎嘎的抓挠声。

“说话声音小一点，你们两个法克儿蠢货。”那个白人男子呵斥道。

“死白猪，你说谁呢？”

张瑞愕然看见护士女站了起来，指着对方大骂起来：

“你个该背时的妈卖批。”

白男被骂的惨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左右找来一把塑料椅子，激动说：

“你有本事过来，碧池。”

白男身边的女子连忙把他拦住，劝道：“大卫，你别这样。”

那边拦了下来，护士女就从腰带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狠辣地说：

“老子现在就过来，我TM打爆你。”

张瑞仔细一看，好家伙，是一把手枪。

“喂喂喂，等等。”

张瑞咬着牙站起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枪口压了下来。

“过来啊，你有子弹吗？！”

“大卫，你别说了好吗？”女子生气地吼了名为大卫的白男一声。

张瑞见白男被安抚着回到了原位，便皱着眉，把护士女手里的枪拿到眼前。

是自己之前用的那把，已经没有子弹了。

“对，听你女人的话，煞笔。”

大卫回骂，“你也给我闭嘴。”

“老娘等一下就把你两个煞笔扔出去——”

“好啊，来吧。”

“不是老娘开门救你们，你们都要变成丧尸！”

吃饼干的眼镜男闻言，情绪激动地站了起来，“有本事来，我看你怎么把我们三个扔出去！”

张瑞把枪放在裤兜里，一把摁住了情绪激动的护士女，转头吼了一声：

“全部闭嘴！”

各人都憋着一股气地安静了下来，只听外头丧尸的拍门声像催命的一样，砰砰地压在几人心头。

等彻底静了下来，林伶说：

“你中了枪，他们要把你扔出去，喂那两个阿三——”

张瑞打断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林伶。”

张瑞点了点头，捂住腰部，呼出一口气。

他转头看了眼另外三人，“我叫张瑞。”

大卫身边的褐发女子率先回道，“迪巴拉。”

眼镜男说，“李远航。”

“丧尸应该对灯光不敏感吧？”张瑞问。

林伶走到墙边，把灯打开了。

李远航圆睁双眼，瞪了她一眼：

“你看没看手机通告？军队现在要清理城市中心的丧尸，这两天战斗机一直往城市里面扔炸弹，赶紧把灯关掉！”

迪巴拉压低声音说，“别开灯。”

张瑞眼见几人又要吵起来，说：“我受伤了，开灯清理一下，很快的。”

李远航闻言，犹豫看了一眼大卫。

张瑞心里乱糟糟的立在原地，三人见他眼神扫过来，便将目光避开了。

他小心地坐在地上，看着伤口里的子弹，呼出一口气，咬紧牙关，捏住尾巴用力扯了出来。

原以为会鲜血四溅，没成想伤口已经定型了。

将这种恢复能力都归功于系统爸爸，张瑞心情变得畅快了许多。

“林伶，帮我把后背的子弹取出来。”

“哦，很疼吧？”

林伶小心地折起他血液凝固，像纸壳一样梆硬的衣服。

随后，她小小翼翼地将弹头扣了出来。

“你的背好硬，子弹都没打进去。”

“是背包替我挡住了。”

张瑞的目光见弹头全部都被取了出来，却没看见背包，于是问：

“你见我背包了吗？”

“在外面。”

“什么？！”张瑞惊叫一声。

我那一包金子啊！

“我认为，我们是五个人，丧尸只有两只，五对二，只要拿到它们身上的枪——”

“谁说要和你们一起？”林伶喊道。

李远航瞪着双眼说，“我知道你很生气，对，是我们…我们把它们引过来的，我很想这样做吗？”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没吃没喝，必须…必须冲出去，你知道吧？”

李远航骨瘦如柴，驼着背，站在双方之间，试图缓和气氛。

他有些不自信地晃悠到张瑞面前。

林伶立即挺直腰板，瞪着眼睛迎了上去。

“干嘛？”

“我……我们谈一下。”

李远航双手摊开，见到张瑞把手放进了裤裆里，他咽了一口水：

“你，我…我们谈一下，行不行？”

“好，就在这里说。”

张瑞警觉地站在他面前，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李远航猥琐的眼神在林伶和张瑞身上打转，悄声道：

“我不认识那边的外国人，你们是一伙儿的吗？”

“你们三个不是一伙儿的？”张瑞反问。

“我根本不认识他们，我交了十几万是过来坐船旅行的。”

李远航继续说：

“额…我知道你干掉了外面那两个——”

张瑞心里一咯噔，对一旁的林伶看了一眼。

他毅然决然回道：

“我没有。”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得想出一个计划来。”

“什么计划？”

“额，你看，今早的通告，手机虽然没网，是政府通过卫星覆盖的。”

张瑞接过手机一看：

【十月十二号3：00市区城市外围将投放氢弹进行清场，请全体市民尽快前往市中心足球场，方舟庇护所】

落款：山南市病毒防控中心。

张瑞微微颔首，看来足球场成了一个难民庇护所，也不知道老妈和弟弟过去了没有。

“你家在山南吧，我家就在足球场旁边的超级豪华砖石大别墅，你…你知道吧？”

“知道什么？”

张瑞打量了他两眼，这个像搞艺术的男子，说话神经兮兮的，带着一副圆框眼镜，胡子拉渣，看起来三十多岁。

“我们得去足球场。”

张瑞点了点头回道：“嗯，我的家人也许在那里。”

“对啊！我们的家人都在那里。”

“嘿，你们俩在商量什么！”

一脸络腮胡的大卫带着迪巴拉走了过来。

林伶嗤笑一声，“想着把你们两个扔出去喂阿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