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采购主任与新据点

许大茂感觉自己脱胎换骨了。

如果说之前的交易让他尝到了金钱与尊严的甜头，那么陈卫国交予他的新任务，则让他嗅到了一丝名为“事业”的气息。他不再仅仅是那个放电影的许大茂，他现在有了一个秘密的身份——红星轧钢厂秘密采购计划的执行人，兼总工程师陈卫国同志在京城的唯一指定联络员。

他将那个闪烁着金属寒光的捕兽夹，视若珍宝地带回了家，藏在了床板下的暗格里。每当夜深人静，他都会拿出来反复摩挲，感受着那冰冷的钢铁质感和精巧的机械结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

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他赖以生存的地方——红星轧钢厂。

这里是钢铁的王国，也是废料的天堂。

周一上班，许大茂一改往日游手好闲、四处串门的做派。他提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两包“大前门”和一小块用油纸包好的熏兔肉，径直走向了厂区最偏僻的废料仓库。

仓库的管理员，是个叫刘三的瘦小中年人，外号“耗子刘”，因为他眼神滴溜乱转，总喜欢在废料堆里捣鼓些“耗材”贴补家用。

“刘哥，忙着呢？”许大茂满脸堆笑地凑了上去。

“哟，是许放映员啊，什么风把您这尊大佛吹来了？”耗子刘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了许大茂手里的网兜。

“嗨，这不是寻思着快月底了，哥几个晚上想凑一块儿喝两盅嘛。”许大茂熟络地将网兜塞到耗子刘手里，“家里带来的野味，不成敬意。就是缺点下酒的东西。”

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想弄几块废弹簧钢片，回去给我们组长做几把趁手的刮刀。刘哥，您是管这个的，你看能不能给匀点？”

耗子刘掂了掂网兜的分量，又闻到了那股诱人的肉香，脸上的笑容立刻真诚了许多。这年头，一块肉比什么都好使。

“多大点事儿！”他拍着胸脯，将许大茂拉到一堆乌漆嘛黑的废料旁，“这堆，都是报废的卡车底盘上拆下来的，里面的弹簧钢片，那叫一个地道！你想要，自己挑，别让人看见就行。”

“得嘞！还是刘哥您够意思！”许大茂大喜过望。

他没有贪多，只挑了五六片品相最好的钢片，又在另一堆废料里“顺”了十几个大小合适的螺栓和螺母。耗子刘全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帮他找了个破麻袋装着。

“大茂兄弟，以后有这好事儿，可别忘了哥哥我啊。”临走时，耗子刘意味深长地说道。

“那能忘吗？咱们是兄弟！”许大茂拍着他的肩膀，他知道，一条稳定的、廉价的原材料供应链，已经成功打通。

搞定了原材料，许大茂的心思，立刻飞向了那个属于他们的秘密据点。

他利用午休时间，骑着车，悄悄来到了城南那个小院。他用那把铜钥匙打开了沉重的院门，一股尘封许久的气味扑面而来。

院子不大，但五脏俱全。东厢房、西厢房，正对着院门的是三间北屋。院子中央的老槐树枝繁叶茂，几乎遮蔽了所有来自天空的窥探。最让他满意的，是西厢房下面，还有一个不小的地窖，干燥通风，是绝佳的储藏室。

这里简直就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堡垒。

他没有久留，只是将自己刚“采购”来的原材料藏进了地窖最深处的一个木箱里，然后便匆匆离去。

当他回到四合院时，正好看到傻柱从厨房里出来，两人对视了一眼。

许大茂习惯性地想挺胸抬头，但想起陈卫国的叮嘱，又硬生生把那股劲儿压了下去，只是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便径直回了屋。

他如今的格局，已经不屑于和傻柱斗嘴了。

而他的这种“高深莫测”，在傻柱看来，却是赤裸裸的挑衅和炫耀。

“你看他那德行！”傻柱对着身后的秦淮茹愤愤道，“肯定是又从卫国兄弟那儿捞到好处了，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秦淮茹的目光却很深远，她看着许大茂紧闭的房门，轻声说：“傻柱，他不是翘尾巴，他是长了翅膀，想飞了。你再这么等着，人就真的飞远了。”

“那我能怎么办？”傻柱急了。

“别急，”秦淮茹柔声安慰道，“你也有你的长处。许大茂能办的事，你办不了。但你能办的事，他也未必行。下次……下次卫国兄弟再回来，你别跟他谈别的，就请他吃顿饭。拿出你压箱底的本事，做一道‘佛跳墙’！”

这年头，“佛跳墙”这三个字，简直就是传说。

傻柱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秦淮茹的意思。许大茂能给的，是利益，是算计。而他傻柱能给的，是这个年代最顶级的享受，是推心置腹的“兄弟情义”！

他要用人间至味，来和许大茂的铜臭味，打一场擂台！

“好！就这么办！”傻柱一拍大腿，心中重新燃起了斗志。

一场围绕着陈卫国的争夺战，在双方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从暗斗，升级到了“军备竞赛”的层面。

而此刻，远在深山密林中的陈卫国，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他站在自己开辟出的那片小小的山谷工坊前，看着面前一字排开的十几个成品捕兽夹，眼中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每一个夹子都经过了他的调试，无论是触发的灵敏度，还是夹合的力度，都达到了设计标准。

这不仅仅是十几件狩猎工具，这是他工业体系的雏形，是标准化的第一次成功实践。

他将这些捕兽夹小心翼翼地收好，目光越过山谷，望向了更北方的、那片被称作“黑风口”的险峻山脉。

那里，才是真正猛兽出没的地方。熊、黑豹，甚至是传说中的东北虎。他现在的装备，还不足以挑战那些顶级掠食者。

但他不急。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他的“兵工厂”已经点火，他在城里的“采购主任”也已经就位。

下一步，就是扩大再生产，然后用这些标准化的工具，在这片广袤的山林里，建立起一个高效的、属于他自己的狩猎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