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丰收的交易与傻柱的“阳谋”

第二天的黎明,天色依旧是灰蒙蒙的,寒气逼人。

许大茂却感觉浑身燥热,他几乎一夜未眠,脑子里反复盘算着今天的交易和未来的蓝图。天还没亮透,他就推着那辆空板车,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四合院。

在约定的城郊小树林里,他等了不到十分钟,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如鬼魅般从晨雾中出现。

是陈卫国。

他依旧穿着那身朴素的衣裳,但整个人仿佛与身后的山林融为了一体,眼神锐利得像鹰。他的身后,没有板车,只用一根粗大的木杠,两头各吊着一个用麻袋扎得严严实实的巨大包裹,就那么轻松地扛在肩上,脚步沉稳,气息匀停。

许大茂看得眼皮直跳。那两个麻袋加起来,少说也有三百斤重,这人扛着走山路,竟然像没事人一样。

“卫国哥!”许大茂赶紧迎了上去,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陈卫国将木杠放下,发出一声闷响。他解开其中一个麻袋,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和野性瞬间弥漫开来。

许大茂凑过去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里面是分割得整整齐齐的野猪肉,带着皮的五花、剔好的里脊、粗壮的腿骨……码放得井井有条。而另一个麻袋里,除了剩下的野猪肉,还有十几只野鸡、野兔,甚至还有一张硝制了一半,但品相极佳的狼皮!

这是一笔巨款!

“这……这么多?”许大茂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这只是一部分。”陈卫国轻描淡写地说,仿佛这只是随手打来的几只麻雀,“野猪太大,处理起来费事。老规矩,狼皮归我,其他的,你处理。肉,优先卖给老刘他们,换人情和票证。剩下的再换钱。鸡和兔子,你自己看着办,可以当添头送人,也可以卖了零花。”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许大茂:“这是两根猪鞭,处理干净了。你知道该送给谁,这种东西,比十斤肉都管用。”

许大茂接过那油纸包,心领神会地笑了。他知道李副主任最近正为这事儿烦恼,这东西送过去,那简直是送到了心坎里!

“卫国哥,您放心,我懂!”

“嗯。”陈卫国看着他,眼神深邃,“记住,许大茂,钱是赚不完的,但人情和关系网,才是我们安身立命的根本。每一次交易,都要让对方觉得占了便宜,欠了我们的人情。明白吗?”

“明白!我全明白!”许大茂连连点头,他感觉自己仿佛在上一种前所未闻的“社会学”课程,而陈卫国,就是那个最顶级的导师。

交易很快完成,陈卫国只拿走了那张狼皮和几块方便携带的熏肉,便转身消失在晨雾中,来去如风。

许大茂看着满车的“金山”,激动得浑身发抖。他没有立刻回城,而是按照陈卫国教的,先用带来的布将货物盖得严严实实,然后绕了几个圈子,确定无人跟踪,才推着车,意气风发地朝着与老刘等人约好的地方赶去。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四合院后不久,另一场“阳谋”也悄然上演。

傻柱起得同样很早。

他在厨房里忙活了一阵,端着一个大海碗,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疙瘩汤,上面还卧着一个金黄的荷包蛋,飘着几滴香油。

他没有去中院找秦淮茹,而是径直敲响了许大茂家的门。

开门的是娄晓娥。她看到傻柱端着碗站在门口,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傻柱?你干嘛?”

傻柱咧嘴一笑,露出一副憨厚的表情:“嫂子,大茂呢?我寻思着他今天要去乡下放电影,路远,给他做碗热汤,垫垫肚子。”

娄晓娥更糊涂了。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傻柱会给许大茂送吃的?

“他……他一早就出去了,说有点事。”娄晓娥迟疑地回答。

“哦,这样啊。”傻柱也不意外,他将手里的碗往前一递,“那嫂子你吃吧,别浪费了。我就是觉得,一个院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那么跟乌眼鸡似的,没意思。再说了,卫国兄弟是个敞亮人,我不能因为跟大茂不对付,就让人家卫国兄弟难做,你说是吧?”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和解”的意愿,又把陈卫国抬了出来当台阶。

娄晓娥是个知书达理的人,虽然对许大茂颇有微词,但对傻柱这种主动示好的行为,也不好拒绝。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碗:“那……谢谢你了,傻柱。”

“嗨,客气啥!”傻柱摆摆手,转身就走,深藏功与名。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他知道许大茂今天肯定有猫腻,他送这碗疙瘩汤,一是为了向娄晓娥,也是向整个院子释放一个“和解”的信号,麻痹许大茂;二是通过娄晓娥的口,试探许大茂的行踪,印证自己的猜测;最重要的,是他要让陈卫国知道——他傻柱,不是个不讲道理的浑人,为了“兄弟”的面子,他愿意主动放下和许大茂的恩怨。

这是一招以退为进的“阳谋”。他要把橄榄枝,直接递到陈卫国面前。

当许大茂推着空车,揣着满兜的钱和票,哼着小曲回到四合院时,娄晓娥便把早上傻柱送疙瘩汤的事跟他说了。

许大茂听完,第一反应是不信,紧接着便是一身冷汗。

他立刻就明白了傻柱的意图!

这个傻子,居然开窍了!他这是在跟自己抢人!他在向陈卫国示好!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许大茂的心头。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陈卫国在城里唯一的“代言人”,现在看来,这个地位并不稳固。傻柱虽然傻,但他和陈卫国的关系更近一层,而且他背后还站着一大爷和秦淮茹。

不行!绝不能让他得逞!

许大茂的眼神变得阴鸷起来。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只做一个被动的执行者了,他必须主动出击,将自己和陈卫国的利益,更深地捆绑在一起。

他走进屋,关上门,从怀里掏出一沓厚厚的“大团结”,又拿出了几张珍贵的工业券,放在桌上。然后,他从一个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张陈旧的、泛黄的房契。

他看着房契,又看了看桌上的钱,一个大胆到让他自己都心惊肉跳的计划,在脑海中逐渐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