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狍子肉里的阳谋

一场闹剧，虎头蛇尾地收了场。

许大茂和阎埠贵成了院里公开的笑柄，一整个下午都闭门不出。而陈卫国，则用一支竹箭，彻底在四合院里立下了自己的“威名”。

此刻，他的小屋里，肉香四溢。那条肥硕的狍子腿已经被他炖在了锅里，而剩下的狍子肉和内脏，则被他有条不紊地处理着。

他深知，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如何最大化地利用这份“天赐之财”，远比单纯地吃掉它更为重要。

他将大部分狍子肉切成条，用盐仔细地腌制起来。这是为长期储存做准备，腌好的肉条可以风干成肉干，或者在需要的时候拿出来，都是顶级的硬通货。狍子的内脏，他清洗干净，准备留着自己吃或者送人情。而那张完整的狍子皮，则被他小心翼翼地剥下，用盐和草木灰初步处理后，卷了起来。

这张皮，可是好东西。处理好了，能卖个好价钱，也能换不少工业票。

做完这一切，锅里的肉也炖得差不多了。他先是盛出了一大碗最好的腿肉，肉质酥烂，汤汁浓郁。然后，他又用另一张干净的油纸，包了一大块生肉和一副处理干净的狍子肝。

他端着那碗炖好的肉，敲开了傻柱的家门。

“柱子哥，尝尝我这手艺。”

傻柱正在生闷气，气许大茂那小人行径。看到陈卫国端着肉进来，他脸色才缓和下来，接过碗闻了闻，赞道：“嘿，味儿不错啊！你小子，今天可真给哥们儿长脸！”

“要不是柱子哥你仗义执言，今天这事儿还指不定怎么收场呢。”陈卫国说着，将那包生肉和狍子肝递了过去，“这个您拿着，生的好存放。咱哥俩，以后有事儿互相帮衬。”[[14]]

傻柱看着那一大包实实在在的肉，心里热乎乎的。他不是没收过别人的东西，但像陈卫国这样，既懂事又敞亮，还带着一股子英雄气的，却是头一个。

“成！”傻柱重重地拍了拍陈卫国的肩膀，“以后院里谁再敢找你麻烦，你吱声，看我不削他！”

一个简单的承诺，却分量十足。陈卫国知道，从今天起，他和傻柱之间，算是结下了过硬的交情。这不仅仅是几顿肉换来的，更是通过共同面对敌人，建立起来的“战友情”。

从傻柱家出来，他又提着一小块肉和剩下的狍子下水，去了中院秦淮茹家。

秦淮茹看到他来，又惊又喜，连忙把他让进屋。

“卫国，快坐，快坐。今天可多亏了你，不然……”秦淮茹的感激是真心的，她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病弱的青年，如今却成了院里谁也不敢小觑的“能人”，心里百感交集。

“秦姐，客气了。上次的兔肉，我看棒梗他们挺爱吃。这点东西，你拿着，给孩子们改善改善伙食。”陈卫国将东西放下，没多停留。

他给秦淮茹送东西，一是为了还她之前帮腔的人情，二是做给院里人看的。他要让所有人明白，他陈卫国，恩怨分明。帮他的人，有肉吃；害他的人，有好果子吃。

这是一种阳谋。

他用最实在的利益，划分出了亲疏远近，让那些还在摇摆不定的人，自己掂量掂量，是选择站在他这边，还是选择与他为敌。

果然，当陈卫国回到自己小屋后，院里的风言风语又起来了。

“看见没，傻柱和秦淮茹家，又分到肉了！”

“那可不，人家今天可是站出来替卫国说话了。”

“再看看前院那两位，屁都不敢放一个，活该！”

这些话，像一根根无形的针，扎在阎埠贵和许大茂的心上。

阎埠贵在屋里来回踱步，肠子都悔青了。他怎么就猪油蒙了心，跟着许大茂去做出头鸟了呢？现在倒好，好处没捞着，反倒惹了一身骚，还把陈卫国这个“财神爷”给彻底得罪了。

而许大茂家，则传来了摔东西和吵架的声音。

“许大茂，你个没出息的玩意儿！”娄晓娥的声音尖锐而失望，“你算计来算计去，结果呢？把人都得罪光了！你看人家陈卫国，再看看你！你除了会耍那点小心眼，还会干什么！”

“你懂个屁！”许大-茂气急败坏地吼道，“他能耐？他早晚得出事！我就不信，他能一直这么好运气！”

……

对于屋外的一切，陈卫国充耳不闻。

他关上门，独自享用着自己的胜利果实。一大碗香喷喷的狍子肉下肚，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和自信。

他一边吃，一边冷静地复盘着今天的整个事件，并规划着未来。

今天的冲突，虽然他赢了，但也暴露了几个问题。

第一，他的实力还是太扎眼。频繁地带回猎物，迟早会引来更高级别的关注。他必须找到一个更稳定、更隐蔽的渠道来处理这些“黑货”。

第二，他需要钱。粮票和工业票固然重要，但现金同样不可或缺。无论是打点关系，还是购买一些特殊物资，都离不开钱。

第三，他需要一个更坚实的“社会身份”。一个无业游民般的“猎人”身份，终究是太脆弱了，容易被人攻击。

“明天，得去一趟供销社的采购站。”陈卫国下定了决心。

他要把那张狍子皮卖掉，换成现金和票证。这不仅是为了获取资源，更是为了试探这个时代的“商业规则”，为他下一步的计划铺路。

他要用手里的资源，撬动更大的利益。他要在这座风雨飘摇的四合院里，在这片广阔却贫瘠的山林间，建立起一个只属于他自己的、坚不可摧的“生存堡垒”。

窗外，夜色渐深。钉在老槐树上的那支竹箭，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新强者的崛起，也预示着这座四合院里，旧有的秩序，正在被悄然打破。

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