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镜中谶语现

铜镜裂成蛛网纹的瞬间，苏瑶瑶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望着镜中最后一点清尘子的残影被裂缝吞噬，喉间像塞了块烧红的炭——那是原著里灭派夜师父最后的模样，可此刻镜中他分明还未染血，额角的伤却让她想起前日替他煎药时，他说在断崖采药划破的。

“叮——“

檐角铜铃突然炸响，震得她耳膜发疼。

苏瑶瑶正要将铜镜收进袖中，镜面却泛起诡异的暗红。

她屏住呼吸凑近，裂痕里竟渗出一行血字，笔画扭曲如被虫蛀的符咒：「三年之期未至，窥视天机者当受罚」。

“系统！这是什么——“

话未说完，血字突然扭曲着融成黑雾，“嗤“地钻进她虎口。

苏瑶瑶倒抽冷气，那处皮肤立刻泛起青紫色的纹路，像是藤蔓顺着血管攀爬，隐隐传来灼烧感。

她想起前日替张管事整理药篓时，阿福的药囊里撒出过断魂砂——那是魔道特有的阴毒之物，当时小桃还嘀咕“阿福师兄最近总说药园有虫，采的都是带毒的草“。

山风卷着槐叶扑在她脸上，苏瑶瑶攥紧铜镜冲进夜色。

子时三刻的藏经阁空无一人，她将白天从石屋捡回的青铜匣碎片取出——那是清尘子给她玉简时，她瞥见阿福踩碎的残片，当时系统“？“标记闪得发烫。

“浸入凝神露。“系统机械音在识海响起。

苏瑶瑶咬了咬下唇。

凝神露是清尘子特意为她调配的，每日只能取三滴，用于温养受损的经脉。

可此刻她望着匣底那道若隐若现的刻痕，还是将碎片浸入了瓷碗。

清冽的药香中，碎片突然泛起幽蓝微光。

苏瑶瑶瞪大眼睛——匣底浮现出半幅星图，每颗星子的位置竟与清尘子给她的玉简上的纹路完全吻合！

那玉简表面光滑如镜，可她用神识探查时，分明触到过一层若有若无的禁制，像极了师父说的“无争道心“封印。

“原来如此......“她指尖轻轻抚过星图，喉间泛起酸涩。

师父总说自己卡在金丹大圆满百年是道心不足，可这星图与禁制的关联，分明暗示着他的体质另有玄机。

“瑶瑶师姐！“

晨雾未散时，小桃的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雀儿。

苏瑶瑶刚把碎片收进袖中，就被拽进了竹林。

小桃的手指抖得厉害，指向药园方向：“你看阿福师兄！

他、他在吃活蛇！“

苏瑶瑶顺着望去，晨露沾湿的药园里，阿福正蹲在青石板上。

他的衣襟敞开，脖颈处有黑色纹路顺着锁骨往耳后蔓延，手里抓着条青竹蛇，正用牙齿撕开蛇腹，血沫顺着下巴滴在药草上。

“今日读心次数还剩一次。“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

苏瑶瑶攥紧腰间银簪。

阿福是门里最老实的外门弟子，上月还帮她修过漏雨的竹屋。

她闭了闭眼，发动读心术——

“......魔君大人，再三枚蛊卵就能彻底侵蚀阵眼......这丫头总往药园跑，得先除了她......“

阴冷的声音在识海炸响，苏瑶瑶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她想起昨夜虎口的黑纹，想起阿福药篓里的断魂砂，想起镜中血字的“受罚“——原来魔道早已在清风门埋下棋子！

“小桃，去前山找张管事，就说我采药时崴了脚。“苏瑶瑶扯出个笑脸，把银簪塞进小桃手里，“要是半个时辰没见我，就去藏经阁找清尘师叔。“

小桃刚跑远，苏瑶瑶就绕到药园后墙。

阿福的声音从竹帘后传来：“再吞三枚蛊卵，就能成为魔君的化身......等清风门护山大阵被噬心蛊啃空，那老东西的清微仙体......“

“系统！检测到什么？“她压低声音。

“【检测到天道修正力入侵，宿命轨迹正在重置】“

猩红警告刺得她眼疼。

苏瑶瑶摸出藏在袖中的瓷碗——里面还剩半滴凝神露。

她想起昨夜星图与玉简的共鸣，想起师父说过“清微仙体需星图引动“，咬着牙掀开竹帘。

阿福猛地抬头，瞳孔完全变成了黑色。

他扑过来时带起腥风，苏瑶瑶侧身避开，反手将凝神露泼向青铜匣碎片。

“轰——“

星图与玉简纹路同时亮起刺目白光。

阿福的嘶吼戛然而止，他脖颈的黑纹开始溃烂，空中浮现出半透明的魔君虚影，正发出刺耳的尖叫。

苏瑶瑶被气浪掀翻在地，却看见掌心浮起清尘子玉简的虚影——那上面的纹路正渗出暖光，缓缓覆盖她虎口的黑纹。

阿福“砰“地砸在药草堆里，彻底昏死过去。

苏瑶瑶撑着石桌站起，额角的汗滴进眼睛里。

她刚要查看阿福的情况，却见他七窍突然渗出黑雾，那黑雾凝聚成模糊的人脸轮廓，嘴角勾起诡谲的笑......

“瑶儿？“

清尘子的声音从药园外传来。

苏瑶瑶慌忙将青铜匣碎片塞进袖中，转身时正撞进师父带着药香的怀抱。

他的指尖触到她发烫的额头：“晨练怎的跑这儿来了？“

“采药......采错了地方。“苏瑶瑶埋在他衣襟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突然觉得虎口的灼痛轻了些。

她望着阿福昏迷的方向，听见系统在识海低吟：“【命运锚点】共鸣度提升至23%，天道修正力减弱中......“

而那团刚凝聚的黑雾，正趁着清尘子的靠近，缓缓钻进阿福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