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7月27日,周四,上午。
陆言拿到了最终剪辑完成的MV。画面唯美,情感真挚动人,与《知心爱人》的旋律完美契合。
更令人叫绝的是片尾对公司品牌展示及祝福,巧妙自然,润物无声,可以说是音乐MV广告第一人。
陆言反复观看,心中满意至极。
辞别李枕、蒋琴琴等人,陆言与苏晚晴登上了返回九衢的火车。
一路劳顿,抵达时已近傍晚。
陆言体贴地让苏晚晴先回去休息,自己则提着行李直奔公司——周平的离职风波亟待处理,公司也需要尽快消除影响。
陆言赶到长青大厦12楼元动力公司时,公司里又多了几副陌生面孔。
刘洋看到陆言急忙跑到跟前,接过行李,快速说道:“陆总,您回来了。”
公司里的所有员工立即噤若寒蝉,低头安静的处理工作,他们都怕触到老板的霉头。
周平带着几名核心骨干离职的消息已经在公司传开了,看到老板连行李都没放就赶来公司,他们都感觉暴风雨要来了。
“刘洋,通知周平他们,明天上午来公司,我要和他们谈谈。”陆言安排道。
“好的,陆总。”刘洋应道,提着行李跟在陆言身后。
林薇也听到外边的动静,走出办公室,看着陆言走进办公室,也跟着刘洋一起走了进来。
刘洋放下行李,看了陆言一眼,见没有其他安排,便退出办公室,并轻轻带上红木门。
办公室内,林薇看着陆言,眉宇间透着疲惫与焦虑。
陆言并未急于谈论具体事务,而是先为她倒了杯水,“小薇,别自责。人各有志,我们势头正猛,被人盯上挖角是迟早的事。”
他目光自信,“但元动力的根基,从来不是某几个人,而是我们建立的体系、坚持的理念,还有你和我!这些,才是别人夺不走的核心。”
他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农村市场广阔,乡亲们淳朴,但这恰恰蕴含风险。
他们一旦信任我们,可能产生依赖,身体不适不去就医,反而迷信保健品能包治百病!
后果是什么?是宝贵的黄金治疗时间被延误!所以我从一开始就严令:实事求是,严禁虚假宣传、夸大宣传!”
“但周平他们,还有挖走他们的新公司呢?”
陆言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他们或许认为,我陆言是靠‘骗术’起家,他们也能复制,甚至变本加厉!只图眼前销量,不顾后果地吹嘘……
但他们却不知道成也萧何败萧何,一旦有一个人因为他们产品出事,他们构建的帝国就会立马崩塌……”
三株口服液就因为1998年“常德事件”而跌入深渊,多年的心血付之一炬,什么也不曾留下,而他们在96年才刚刚创造奇迹。
(当然他们的营销团队庞大,管理混乱也是原因,看似“大大大”,实则虚胖,没有利润。)
“因此,”他斩钉截铁,
“这次变故,表面是损失,实则是剔除隐患、重塑核心价值的机会!
必须让所有人牢记:在元动力,什么是底线,什么是生命线!越线者,严惩不贷!”
陆言的分析顿时稳住了林薇慌乱的心,她长舒一口气,彻底放下了心头的重负。
心情放松下来,她才想起询问拍摄情况。
陆言微微一笑,简单的介绍了拍摄情况,以及最后的成片,口中不吝赞美。
聊完正事,陆言看着林薇缓缓的向她靠近。
刚确定关系,便九天不见,虽然每天通话,却也备受相思煎熬。
看着陆言缓缓靠近,林薇的双眸含情,盈盈欲滴。
陆言亦情动,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两人挤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气息交融,开始了久别重逢的亲密探索……
陆言枪炮已然上膛,林薇却轻巧的一个转身,脱离了陆言的怀抱,凤眸瞪了陆言一眼,整理了一下衣服就打算离开。
陆言说道:“等会一起出去吧,公司里的员工也需要安抚。”
“为什么等会?”林薇奇怪。
“你说呢?”陆言瞪了她一眼,示意她看某位兄弟。
而此时的公共办公区域,员工们正在低声议论,眼神闪烁。
“周老大真带人走了?还拉了好几个骨干?”
“新公司什么来头?挖得这么狠?”
“陆总会怎么处理?林总助这两天脸黑得吓人……”
“咱们公司业务……会不会受影响?新公司给多少啊?”
几个刚入职不久的新人更是惴惴不安,感觉自己刚上船就遇到了大浪。
刘洋凑到钱慧娟办公室和她低声讨论,两人眉头紧锁。
他们担心陆言的反应,也担心自己的位置会不会因此调整。
陆言和林薇满面笑容的走出办公室,陆言说道:“大家不用担心,公司的业务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大家的薪资待遇也不会有任何调整,都安心工作。”
晚上,周平和五名核心骨干聚在九衢江边一个不起眼的烧烤摊。
桌上摆满了啤酒瓶,气氛却异常沉闷。
没有了在公司时的干劲,取而代之的是迷茫、愧疚和对未来的不确定。
周平喝了一大口酒,声音沙哑:“钱总是大老板,他承诺的事情肯定会做到,陆总明天会和我们谈离职的事,陆总……唉!”
他想起陆言当初的信任和提拔,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但钱老板给的实在太多。
小王:“平哥,说真的,心里不踏实。陆总待咱们不薄,咱们这么干……是不是有点不地道?而且,新公司那‘福寿康’,名字听着就……挺俗的。”
小李:“钱是多了,可心里没底啊。陆总的手段咱们都见识过,咱们能争过他吗?”
小赵:“我担心的是,钱广进那边只想要咱们的‘套路’,等咱们没价值了,他还会不会信守承诺?”
离职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这就像开盲盒,谁也不知道下家公司会是人是鬼!
他们借着啤酒互相打气,分析着新公司的“优势”,试图说服自己和同伴这是“更好的选择”。
但酒精也无法驱散那份背叛的愧疚感,以及面对未知的恐惧。
“明天就要摊牌了,陆总会怎么处置,那这一周的提成还有没有?五千块押金能不能拿回来?”许多问题沉甸甸的压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