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远的北方,有一片被冰雪覆盖的古老土地——古塬。这里生活着一群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人类,他们依赖着这片土地上的资源,维持着简单而原始的生活。然而,这片宁静的土地上,却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古时候,人类与狼群之间曾有过一个古老的誓言,这个誓言维持了双方的和平共处。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誓言逐渐被人遗忘,而狼群的记忆却从未消逝。
古塬冰原,宛如一块巨大的银白水晶,广袤无垠。天空低垂,铅灰色的云层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挤压着,沉甸甸地悬在头顶。凛冽的寒风如刀割般呼啸而过,卷起层层雪浪,将整个世界都包裹在一片冰寒之中。
少年牧人阿穆尔身着一件破旧的羊皮袄,头戴一顶毡帽,帽耳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他赶着羊群,走在这片苍茫的冰原上,呼出的热气瞬间在眼前凝结成一团白雾。羊群在他的吆喝声中,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时不时发出几声咩咩的叫声,仿佛在诉说着对这寒冷的不满。
阿穆尔的脸上带着与他年龄不符的坚毅,那双明亮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他知道,在这冰原上,危险无处不在。远处的山峦在雪雾中若隐若现,宛如沉睡的巨兽,随时都可能苏醒。
寒风,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在古塬荒原上肆意切割着,毫不留情地割裂着这片土地最后的暖意。阿穆尔独自蹲在牧场的围栏边,他身着一件厚重的羊皮袄,袄子上的毛已经有些杂乱,却依然顽强地抵御着刺骨的寒冷。他的双手戴着破旧的皮手套,指尖轻轻地触碰着地面。
冻土在他的指腹下发出细微的脆响,那声音如同某种沉睡的野兽在磨牙,沉闷而又神秘。阿穆尔微微皱眉,目光投向远处。只见一群牦牛正不安地躁动着,它们身躯庞大,厚重的皮毛上已经结满了冰晶,在昏黄的暮色中闪烁着冷冽的光。牦牛们的鼻息喷出一团团白雾,这些白雾在暮色中连成一片低垂的云,仿佛给这片荒原又增添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要下雪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阿穆尔的背后传来。他回头望去,看见祖母老诺敏佝偻的身影立在毡房门口。诺敏穿着一件深色的长袍,头发已经花白,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皱纹。她枯瘦的手指间缠着一根褪色的红绳,那是去年冬祭时从萨满法袍上拆下的线头,在风中轻轻晃动着。
阿穆尔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今年的雪来得太早了。”诺敏浑浊的眼珠望向天际,忧心忡忡地说:“比预言中还早了七天。”就在这时,一片雪花飘落下来,恰好坠在阿穆尔的眉心。那冰凉的触感瞬间渗入皮肤,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与此同时,阿穆尔听见荒原深处传来一声悠长的狼嚎。那声音不像是普通狼的叫声,更像是青铜器在冰面上刮擦的声响,还混着某种古老的韵律。这声音仿佛有一种无形的魔力,让阿穆尔后颈的汗毛全部竖起,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诺敏突然快步走到阿穆尔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老人的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肉,急切地说道:“记住,当雪落在胎记上时——”话还没说完,狼嗥声再次响起,这次近得令人毛骨悚然,仿佛那头狼就在他们身边。阿穆尔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他紧紧地盯着荒原深处,试图看清那发出声音的源头。
牧羊犬黑蹄的狂吠划破了寂静的夜空。黑蹄是一只体型健壮的牧羊犬,它的毛发乌黑发亮,此刻正站在羊圈旁,对着远处的狼群疯狂地咆哮着。阿穆尔听到黑蹄的叫声,心中一紧,他抄起靠在墙边的猎叉,毫不犹豫地冲向羊圈。
然而,当他跑到栅栏外时,却猛地刹住了脚步。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看到三十多匹狼正沉默地包围着牧场。这些狼的眼神凶狠而又冰冷,它们没有像寻常狼群那样躁动不安,而是以一种诡异的整齐姿态缓缓退进,宛如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领头的巨狼缓步上前,它的银灰色皮毛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光泽,显得格外耀眼。这头巨狼的左眼上方横贯一道青铜色的旧伤疤,那伤疤的形状十分奇特,分明是一把匕首的轮廓。当它抬起前爪按在雪地上时,阿穆尔看清了那疤痕的细节,心中不禁一阵惊讶。
“霜刃......”这个名字自动浮现在阿穆尔的脑海中,仿佛有人在他耳畔低语。头狼的琥珀色瞳孔骤然收缩,它似乎听见了少年的心声,目光紧紧地盯着阿穆尔,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犀利和警惕。
就在这时,羊圈里突然传来幼羊的惨叫。阿穆尔转头望去,只见三匹狼已经跃入栅栏,它们没有立即杀死猎物,而是用利齿划开羊羔的肚腹,将热气腾腾的内脏甩在洁白的雪地上。那血腥的场景让阿穆尔的胃部一阵痉挛,他愤怒地喊道:“这不是狩猎。这是......表演。”
头狼霜刃发出短促的喉音,狼群立刻变换阵型。六匹壮年狼在前方组成楔形,两侧的年轻狼群开始绕圈奔跑,扬起漫天雪雾。阿穆尔突然明白过来——它们在模拟人类骑兵的冲锋战术。他握紧手中的猎叉,心中暗自警惕。
“回来!别出去!”诺敏在远处尖叫着,她的声音被淹没在风雪中。阿穆尔没有理会祖母的呼喊,他毅然翻过栅栏,猎叉刺向最近的那匹狼。就在铁尖即将贯穿狼眼的瞬间,霜刃如银色闪电般撞开同伴,獠牙精准咬住猎叉木柄。
“咔嚓”一声,白桦木制成的叉柄断成两截。阿穆尔踉跄后退,后腰撞上饮马槽。他感到一阵剧痛,但还是强忍着没有倒下。头狼霜刃没有追击,而是用前爪推着断叉滑到他脚边。月光下,少年看清木茬上刻着细小的符文——那是去年春天萨满祝福狩猎工具时刻下的平安咒。
霜刃的鼻翼喷出两道白气,像是在冷笑。它盯着阿穆尔,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和不屑。阿穆尔愤怒地瞪着霜刃,心中燃起一股怒火,但他也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