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异变

事实上，灰骑士团内部也存在强弱之分。

如果把围困住宫村、艾茵的那些灰骑士定义为“普通怪”，那么围困住三名少将的就是“精英怪”，正在和斯托洛贝里中将缠斗的就是“怪物头目”。

在从船舱里涌出来的瞬间，这些灰骑士们就分成了两拨人，实力强劲的涌向了斯托洛贝里中将这边，实力较弱的则围向了宫村和艾茵。

灰骑士们判断这两个面貌还有些稚嫩的年轻人，不会造成太大的威胁，所以把精锐都集中起来，先围杀斯托洛贝里中将和三名少将。

但很显然灰骑士们的判断失误了，这位蓝发的年轻女人实力和少将不相上下，甚至超越少将，逼近了中将的水准。

而那个英俊之中透着些忧郁之气的年轻人，威胁更大！

他们不应该分成强弱两拨人，但后悔显然来不及了。他们已经损失了太多的人手。

这时，船舱底部传来巨大的响声！

轰隆！

一道惨白的落雷撕裂迷雾，狠狠砸入墨色的海面！巨响未歇，船舱底部轰然炸裂！两道身影如挣脱地狱的流星，裹挟着破碎的木板冲天而起，重重砸落在颤抖的甲板上。

原本想去支援同伴的宫村和艾茵瞬间止步，目光如电射向风暴中心。

两道身影分别是泽法和一位身形修长，长相英俊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有着一头飘逸的黑发，披着紫色的斗篷和银色的轻甲。

此时那袭紫色的斗篷有些脏乱，银色的轻甲上不止一处凹痕，显然是在和泽法的战斗中受了不小的伤。

“他就是齐林摩尔·鲁修？”宫村低声问。

“嗯，我看过他的悬赏令......就是他，被称为「叛逆君主」的男人！”艾茵凝重地点点头。

就算是在新世界，齐林摩尔·鲁修也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宫村的眼神中也透出几分凝重，他虽然还没有觉醒见闻色，可直觉告诉他，这是个极度危险的男人！

“齐林摩尔·鲁修！素手就擒吧！你已经逃不掉了！”泽法大喝，攻势猛烈。他虽然也受伤了，但伤得不及鲁修严重。

“「黑腕」泽法，你已经老啦！难道还妄想抓住我么？”

鲁修轻笑，却并不轻松。

泽法的攻势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开口嘲讽：“听说七年前你带领的实习舰队，遭到了海贼的袭击，杀得只剩两个活口？

身为曾经的海军大将，居然连自己的学生都保护不了么？”

泽法闻言，眸中冷意更盛。

七年前的那件事，一直是他心底深处的阴影之一。就像逆鳞般不容触碰。

他没有再劝降，挥舞巨大的机械臂抓向鲁修。

和鲁修战斗了好几个回合，他也逐渐摸清了鲁修的一些能力，鲁修似乎掌握着一种类似催眠的能力。

战斗到现在，泽法觉得自己已经越来越困了，如果不是强撑着，大概真的会睡着。

而且每当他直视鲁修的眼睛，脑海中那些痛苦的回应总是不断闪现......

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的那艘船上，学生们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

紧接着是血腥的画面，学生们冰冷的尸体堆叠在甲板上，当年那个狞笑的海贼的身影逐渐和眼前的鲁修重叠......

泽法突然冷冷地笑起来，这是想让他恐惧么？

可惜，这么多年，他的心里唯一没有的就是恐惧，有的只是火山般的愤怒和后悔！

六式之剃！这位老人闪现到鲁修的身前，巨大的机械臂牢牢锁住了鲁修的身体。

鲁修错愕了，他已经多次凭借自己的能力勾起泽法脑海中那些负面的回忆，没想到却意外激发了这位72岁老人的潜能。

“结束了。”泽法声音沉如铁石。

巨大的机械臂“粉碎机”是专门针对能力者的武器，鲁修显然是一位能力者，此刻被机械臂锁住，就失去了挣脱的力量。

剩余的灰骑士和骑士长见到这一幕，原本木然的眼神中顿时迸发出炽盛的光辉，就像是忠诚的将领看到自己的君主被挟持！事实上齐林摩尔·鲁修也正是他们效忠的君主！

“快拦住他们！别让他们靠近泽法老师！”宫村大喊，人已如离弦之箭扑出。

其实就算宫村不喊，斯托洛贝里中将、艾茵和少将们也反应了过来，手段尽出，像墙壁一样拦在灰骑士团和泽法之间！

异变突生。

“咳咳咳！！”泽法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上气不接下气。

关键时刻，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剧烈的咳嗽让他失去了对机械臂的控制，鲁修趁机从机械臂中挣脱出来，一脚将泽法踹下船，落入大海！

泽法终究是个老人了，久被病魔缠身。而他的对手鲁修却是个狡猾而健康的中年人。

“泽法老师！”艾茵的尖叫带着哭腔，身体本能地就要跃入海中，她在这一瞬间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个能力者。

宫村一把拉住艾茵：“我去救他！艾茵师姐，是时候撤退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泽法和鲁修的战斗中时，只有宫村偷偷确认了舰队那边的状况，舰队已经击退了幽灵鲨群，在向着这艘船靠近！

援军来了！

“走！”斯托洛贝里中将也立刻做出决断。泽法失去继续战斗的能力，凭借他们是绝对没有办法和齐林摩尔·鲁修抗衡的。

留在这艘船上，只会导致不必要的伤亡。

艾茵犹豫地看了宫村一眼，最后还是妥协了，她猛地反握了一下宫村的手臂，指甲几乎嵌进他的皮肤：“泽法老师就拜托你了！”

宫村郑重地点了点头，拍了拍艾茵的手背示意艾茵放心。艾茵于是没有再犹豫，与斯托洛贝里中将等人一起撤退。

宫村也一头扎进了海水中。

“别让他们跑了！”灰骑士团的骑士长下令。

灰骑士们朝着撤退的艾茵掷出长枪。长枪如箭雨射出，这些附带着武装色霸气的铁器有媲美子弹的威力，然而，一心撤退的海军将领们，背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在船舷之外……

冰冷刺骨的海水瞬间包裹了宫村。他奋力下潜，目光穿透幽暗的海水，锁定那个正缓缓沉向无尽黑暗的身影。

被鲁修偷袭、踹下海底，再加上哮喘发作，呼吸困难，这位年迈的老将已经处在失去意识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