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敌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杀气褪去，鸣人周身的查克拉外衣渐渐低落，回流进他体内。

赤红的竖瞳也恢复成了往日里那清澈的蓝眸。

他呆呆地看着地面的尸体，胸口剧烈起伏，心跳声轰鸣在耳膜里。

“我……我杀了她？”

直到此刻，他仿佛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一股强烈的眩晕感与些许反胃感袭来。

“是她们先要杀我的……”鸣人捂着嘴喃喃自语。

脑海中，九喇嘛那低沉而充满蛊惑的声音再次回荡：

“弱肉强食，本就是世间至理。你若不杀她们，她们便会杀你。

“想要活下去，想要不被欺凌，就必须拥有比他人更强的力量，比他人更狠的手段！”

鸣人身体微微一震。

是啊……力量……

他抬起双手，仍有血珠顺着指缝滑落，指尖微颤。

“这……就是我真正的力量？”

他想起了忍者学校里那些日子——

分身术总是失败，手里剑永远偏离靶心，连最基础的替身术都经常搞砸。

同学们嘲笑的目光，老师们失望的叹息……

但此刻，脚边横陈的三名真正忍者，却像一纸薄灰，被他随意揉碎。

雄狮，从不聆听虫鸣。

九喇嘛那慵懒而低沉的嗤笑像滚雷回响，犹在耳畔。

鸣人抿唇，少年稚气尚存的面庞浮现冷峻弧度。

他缓缓握拳，血迹在掌心被挤得渗进纹路。

“九喇嘛说得没错，”他呢喃道：“我生来就该俯瞰他们。”

林风拂过，拂不散他周身残留的戾意。

阳光透过枝隙斑驳落下，映得那双湛蓝眼眸，既澄澈如天，又深沉似渊。

……

半小时后。

林间死寂，唯有风过叶梢的“沙沙”声，与几不可闻的血腥气。

两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这片狼藉的战场。

其中一人，脸上戴着猴面具，代号“天藏”。

他正蹲下身，仔细地检查着地上那名泷隐女忍胸前狰狞的贯穿伤口。

这时，另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来到他身后，面具是简练的猫脸，正是卯月夕颜。

她刚刚检查完另外两名泷隐忍者，声音清冷道：

“另外两个，一个肋骨尽碎，内脏多处破裂，还有一个颈骨被直接砸断，即使送到医疗班，也回天乏术了。”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地上那具尸体上，尸体胸前那触目惊心的空洞让她瞳孔骤缩：“这是……雷切？”

她下意识地低呼出声，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难道是卡卡西前辈干的？”

“不。”天藏缓缓摇头：

“雷切造成的伤口会有参差，而且冲击力会造成创口边缘外翻。

“这伤口……太过平整，更像是被某种速度极快、密度极高的纯粹查克拉体直接贯穿。”

卯月夕颜倒吸一口凉气，脑中飞速排查着木叶已知的秘术和血继限界：

“不是雷切……那究竟是谁的手笔？村子里，还有谁能造成如此干净利落的贯穿伤？而且，是以纯粹的查克拉……”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语气凝重起来：

“另外两名泷忍的伤势，也绝非寻常忍者所能造成。肋骨尽碎，内脏破裂……根本就是被巨力硬生生锤烂的！”

天藏站起身，目光扫过周围因战斗而狼藉一片的林地，以及那几棵被拦腰撞断的大树：

“这三人都是中忍。能以如此压倒性的姿态，解决三名有经验的中忍，动手之人……其实力至少也是特别上忍。”

“可如果是村子里的忍者做的，”卯月夕颜的眉头紧锁，猫脸面具下的神情愈发凝重：

“击杀或俘虏敌方忍者后，必定会将尸体或活口带回审讯部进行情报搜集。

“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将尸体随意弃置于此。”

她的声音顿了顿，一个更令人不安的猜测浮上心头：

“难道……是其他忍村的顶尖高手潜入了进来？

“他尾随这三名泷忍，在她们刺探情报得手后，又出手抢夺了情报，并且为了不暴露身份，选择直接灭口？”

天藏深以为然地点头：

“有这个可能。泷隐村与木叶并非敌对。他们突然间派忍者潜入，若是有第三方势力黄雀在后，也说得通。”

“可是……”卯月夕颜环顾四周，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困惑：

“如果真有如此强大的第三方势力潜入，并且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截杀泷忍、夺取情报……

“我们暗部，还有村子的感知结界，竟然会毫无察觉！这简直……匪夷所思！”

一个能在暗部与结界班双重监控下自由行动，还能悄无声息地解决三名泷忍，并从容离去的敌人……

其实力与隐匿手段，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间谍行为了，这分明是对木叶防御体系的赤裸裸的挑衅和蔑视！

天藏的眼神也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无论如何，事情都变得棘手起来了。这个第三方的存在，对木叶而言，是比这几个泷忍更大的威胁。”

他一挥手，“带上尸体，提取现场痕迹，立刻向三代目大人汇报。这片区域，也需要重新进行彻底清查。”

“好！”卯月夕颜应声，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能让一向沉稳的天藏都说出“棘手”二字，看来这次，木叶是真的遇上大麻烦了。

敌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

“阿嚏！”

鸣人刚打开单身公寓的破门，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天气并不冷，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打喷嚏呢？

他揉了揉鼻尖，重重带上房门，身体靠在门板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突然，他猛地一拍脑袋，懊恼道：

“啊！糟糕！光顾着跟那些家伙打架，把火蜂那混蛋要我找的破苦无给忘了！”

他抓抓头发，烦躁地转身便要再往外冲。

“呵……”

封印空间内，陆远那带着一丝戏谑与嘲弄的低沉笑声，在他意识深处响起：

“怎么，小鬼，到了现在，你还没想明白，他是在骗你么？”

鸣人的手停在门把上，眉毛皱成一团：“骗我？火蜂为什么要骗我？”

他闭上眼，努力回想：“他当时看起来……还挺尊重我的，不像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