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星陨归墟·词龙现世

酒壶坠地的脆响惊醒了醉卧诗山的赢麟羽。少年揉眼时,鬓角星霜簌簌落下,在焦土上凝成“摇光“二字。昨夜题诗的墨迹正在天幕扭曲,那些酣畅淋漓的狂草,此刻竟重组为陌生的星篆——“词龙醒,诗凤鸣,周天劫启“。

一、墨痕化劫

青铜碑文突然渗出星胶,将赢麟羽题诗的字迹腐蚀成狰狞面孔。白芷的银河丝刚触及那些面孔,就被染成污浊的灰黑色。“这不是南斗的文字...“文载道颤抖着展开《山河卷》,卷上浮现的竟是赢麟羽婴儿时期的抓周物品——一支锈迹斑斑的词牌令。

雷千钧的熔炉突然爆鸣,昨夜锻造的鸳鸯锅裂成两半。锅内沸腾的星髓汤中,浮现出青铜巨门背面的景象:十万具星骸跪拜高台,台上悬浮的正是放大万倍的词牌令,令箭尖端插着半片银丝襁褓。

“原来如此。“独孤无锋的琉璃剑骨彻底粉碎,露出内里封印的一页残词,“当年北斗星君赴死前,将《念奴娇》词谱一分为二...“

二、词牌惊变

赢麟羽触碰残词的刹那,鬓角星霜暴涨至腰间。三百六十柄诗剑自动出鞘,却在空中僵直成碑林状。少年喉间涌出陌生的古老词韵:

“大江东去,浪淘尽——“

仅半句出口,整个恶人村的地基开始坍缩。洗星池的水倒灌天穹,池底睁开六双星眸的主人身形渐显——那是被青铜巨门封印的南斗六星君本尊。

“——千古风流人物!“

下半句由虚空补全,词牌令骤然化作千丈巨舟。赢麟羽不受控制地飘向舟头,脚下甲板浮现出更多银丝襁褓碎片。每一片都绣着不同的词牌名,针脚与星绣娘的手法同源。

“《念奴娇》是钥匙。“白芷试图用银河丝拽回赢麟羽,却被反震得十指渗血,“羽儿在开启归墟终极封印!“

三、星骸诵词

南斗六星君同时抬手,被赢麟羽诗剑镇压的青铜棺碎片腾空而起。碎片在词牌巨舟上方重组,竟拼凑出一面星纹战鼓。鼓面每震动一次,就有上古星骸从归墟裂缝爬出,齐声诵念: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

词韵引发连锁反应,赢麟羽周身的诗剑碑林开始风化。少年皮肤表面浮现出词谱纹路,那些平仄格律正在改写他的星纹构造。最可怕的是,他九年来所有的诗作都在空中自燃,灰烬凝成锁链缠向恶人村众人。

“卷起千堆雪!“

当最后一句词被星骸们吼出时,词牌巨舟轰然撞向归墟深处。赢麟羽在船头痛苦抱头,发间星霜与词谱纹路激烈对抗。雷千钧突然抡起铁锤砸向自己太阳穴,喷出的本命星火在虚空写下:

“羽儿,背词!“

四、倒卷天澜

赢麟羽混沌的灵台中闪过幼年画面——白芷在星陨阁教他背诵“不合平仄“的《水调歌头》。孩童时期的他总把“明月几时有“念成“星星啥时有“,气得文载道摔坏三把戒尺。

“我...我知道了!“少年突然咬破舌尖,用血染的词牌令划破手腕,“你们想听正版?老子偏要魔改!“

血溅词谱的刹那,赢麟羽嘶吼出颠覆版的《念奴娇》:

“大江东去爱去不去,

浪淘尽老子睡醒再说!

千古风流人物...

...

...

都!得!死!“

荒腔走板的词韵引发天道反噬,归墟裂缝中降下黑色星雷。但这正中赢麟羽下怀——少年将诗剑残碑聚成避雷针,引导天雷劈向南斗六星君。雷光中,词牌巨舟上的银丝襁褓碎片突然离船,拼回完整的襁褓。

五、词龙真身

襁褓裹住赢麟羽的瞬间,归墟深处传出龙吟。南斗六星君的星骸身躯开始崩解,他们的本源星力凝成六根琴弦,被无形之手拨动《广陵散》的杀伐之章。

“词龙现世。“白芷的银河丝尽断,却笑得释然,“原来星绣娘绣的不是图案...“

赢麟羽在襁褓中完成最后蜕变,星霜化作墨色龙鳞。当他睁眼时,瞳孔已变成上下排列的双重星瞳——上瞳映北斗,下瞳现南斗。少年张口吟诵的每个字都化作实体星辰:

“天!生!我!材!必!有!用!“

七颗星辰击中南斗六星君眉心,剩下一颗拐着弯砸向归墟深处的词牌令。爆炸的星光中,一条由诗词歌赋组成的巨龙腾空而起,龙角是折断的春秋笔,龙须乃银河丝所化,每片龙鳞都刻着赢麟羽的歪诗。

六、新劫又生

当恶人村众人相拥庆祝时,没人注意到词牌令的残片正在重组。赢麟羽褪去的龙鳞在归墟角落凝成凤羽,那片绣着“诗凤“二字的襁褓碎片悄然消失。

星陨阁废墟中,文载道捡到半页被星火烧焦的词谱。残页上依稀可辨:

“《虞美人》·星绣娘遗作

春花秋月何时了...“

而更高维的时空里,一双比归墟更古老的眼睛,正注视着赢麟羽鬓角重新生长的星霜。这次,霜纹组成了更危险的形状——一个问句:

“词龙已现,诗凤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