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坦白

咖啡厅的背景音乐恰巧在此时切换，激烈的弦乐掩盖了林厌一瞬间紊乱的呼吸。

林厌心中明白，他在怀疑，但是还没确定游戏的真实性质。

林厌放下杯子，直视叶知夏的眼睛：“如果你怀疑什么，大可直接调查，何必约我出来？”

叶知夏靠回椅背，推过来一张名片：“因为我相信，聪明人会选择合作。”

林厌拿起名片，盯着上面“SPC”字样，他意识到，这不是威胁，也不是请求，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心理博弈，叶知夏在等他主动露出破绽。

“明天上午九点，SPC总部。”

林厌垂眸，对方需要自己，但又不完全信任自己，不过…这或许是个机会。

“我会考虑。”林厌最终说道，将名片收进口袋。

两人告别后，林厌回到酒店房间，重新复盘刚刚和叶知夏的对话。

叶知夏的调查比他预想的更深入也更快速，但显然还停留在猜测阶段，这个认知让他稍微松了口气，却又在心底拉响新的警报。

叶知夏的组织所代表的，是官方，那他的态度，也就是官方对玩家们的态度。

不过既然邀约明天去总部，看来态度暂且是友好的。

林厌叹了口气，原以为回到现实能轻松一些，没想到和在游戏世界的压力也分毫不差。

他将新买的战术匕首放在床头，窗外阳光正好，他脱下外套，开始做俯卧撑各种体能锻炼。

现实的身体素质远不如游戏世界，基于昨天遇到藤蔓的事，给他了一个警醒，让自己赶快变强才是正事。

汗水很快浸湿了背心，但肌肉的酸痛感让他保持清醒。

一百个，两百个，直到手臂开始发抖才停下。

冲完澡后，他打开系统论坛查看着消息，除了玩家们分享的越来越多的植物变异外，没有其他新的变化了。

林厌松了口气。

临近晚上的时候，走廊传来嘻笑声，叶知秋他们回来了。

隔着门都能听到红姐在抱怨逛街太累，老周憨厚的小声，还有陈由小声的附和。

林厌的手在门把上停顿了一瞬，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

次日早上九点，林厌顺着卡片背面的地址导航，来到市公安局后方的灰色建筑前。

这栋六层小楼没有任何标识，门口站着两个穿便衣的警卫，腰间鼓起的形状显然是配枪。

林厌走到门口，两个警卫警惕的看着他，林厌正想开口解释时，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人从侧门走出。

“你就是林厌吧，叶组长在等你。”随后女人带着林厌走了进去。

走廊很长，两侧是单项玻璃，林厌能感觉到很多道目光正透过玻璃打量自己。

二人一直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门牌上简单的写着“特别项目组”几字。

女人敲门请示后，门自内打开。

叶知夏正在泡茶，见林厌进来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下，女人也识趣的退了出去。

“考虑好了？”叶知夏递给林厌一杯茶。

林厌没有接茶，直接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全部，关于那个能让人获得能力的‘游戏’。”

林厌思考片刻，斟酌着词句，简单描述了《九霄》的基本情况，但隐去了自己失序者的身份和游戏死亡的真相。

叶知夏的钢笔在纸上快速记录，突然停下道：“你是说，这个游戏能把人传送到另一个世界，并且能把另一个世界的能力带回现实？”

“可以这么理解。”

“证明给我看。”

林厌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他环顾四周，目光在墙角通风口停留了一秒。

那里有个几乎不可见的反光点。

“你们在录像？”

叶知夏没有否认，只是淡淡道：“这是国家级别的安全事项。”

林厌站起身，走到办公室中央。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的能量，下一秒，他的身体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般闪烁起来，右手完全透明化，穿过了实木办公桌。

叶知夏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单向玻璃后传来几声压抑的惊呼。

“【命谶•虚化】，游戏里叫这个。”林厌收回能力。

叶知夏开口想说什么时，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三位穿着中山装的老人走了进来。

最年长的那位头发花白，眼神却锐利如鹰，老者命令道：“继续演示。”

林厌没拒绝，再次发动能力，这次让整个右臂虚化。

老者凑近观察，甚至用手穿过虚化的部位，他喃喃道：“不可思议…量子态实体转换？”

叶知夏恢复镇定，调出一组数据投影在墙上：“好了，我们可以开始聊合作了。SPC成立于半年前，最初是为了调查一系列异常气象，直到三个月前，我们发现了第一例超自然现象事件。”

林厌看着时间轴，心中震惊，这正是《九霄》发布预告片的那段时期。

“最初只是微小的异常。”叶知夏切换幻灯片，“但是直到前天，也就是你提到的游戏内测开服，玩家集体穿梭回归的时间。”

“植物生长异常并发生变异，同时出现多起超能力犯罪案件。”老者接过话，“年轻人，你是说这个‘游戏’，正在把两个世界融合？”

林厌点头，他原以为异常是玩家们回归后才出现的，没想到在那么早之前就开始融合了。

“根据我们调查显示，多数植物变异都是在目前存活的内测玩家身边出现的。”

叶知夏的一句话，让林厌心中的某个猜测彻底落实，他开口道：“所以，玩家就是两个世界融合的锚点。”

办公室陷入沉默。

叶知夏关闭投影，转向林厌：“你知道你说的这些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如果没有玩家，那锚点就不存在了。”林厌淡淡道，在一开始出现这个想法时，他就想到过这个问题，如果没有玩家锚点的存在，那两个世界的融合就会减慢。

“对，你不怕我们对玩家赶尽杀绝？”

林厌摇头：“逃避无法解决问题，我相信官方遇到问题的态度不会是掩耳盗铃。何况杀了一批，也只能起到延缓作用，之后也会有公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