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蛊惑少女

陆司夜撑着床头坐起，牵动伤口闷哼一声。

他盯着少女眼角那颗泪痣，“为何救我？”

沙哑的质问惊飞了窗外的麻雀，林若妍手中的汤匙“当啷”掉进碗里，溅起褐色的药汁。

少女慌忙用袖口擦拭桌面，结结巴巴道：

“那日在溪边采药，见你浑身是血漂在芦苇丛里……”

她声音越说越小，“我……我不能见死不救。”

识海一阵激荡，记忆突然翻涌，大婚夜陆薇癫狂的笑声、锁魂钉刺入丹田时的剧痛，

还有最后关头激发控心铃后那道撕裂空间的白光。

陆司夜忽然轻笑出声：“你可知，救了我，你招惹了怎样的麻烦？”

林若妍捧着药碗的手微微发抖，却倔强地仰起脸：

“人命关天，哪有什么值不值得。”

她眼角泪痣随着表情轻颤，“若不是公子昏迷时攥着这铃铛，我根本拖不动你……”

陆司夜望着少女手腕处被溪水泡得发白的皮肤，

突然想起陆薇初入门时，也是这般固执地跪在山门前，他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涩在舌尖炸开。

此后的日子里，陆司夜在林若瑶的悉心照料下，

身体渐渐有了起色，但失去的灵力却迟迟难以恢复。

他深知，丹田破损，以自己如今的状态，想要彻底治愈伤势、重新踏上修行之路，

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还需要有合适的辅助。

而控心铃虽已破损，却依然能在某些方面发挥作用，他心中渐渐有了一个计划。

一日午后，林若妍如往常一样前来换药。

陆司夜看着她专注的模样，轻声开口：“若妍，你可知这问心铃的来历？”

林若妍摇了摇头，好奇地凑过来。

陆司夜拿起铃铛，指尖轻抚过那些裂痕，缓缓说道：

“这问心铃，本是上古时期的宝物，能够感应人心，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引导修行者的灵力走向，不过它认主极为苛刻……”

林若妍听得入神，眼中满是向往：“听起来好神奇，那现在它还能用吗？”

陆司夜轻叹一声：

“虽已破损，但仍有一丝灵性。

只是，若想让它重新焕发光彩，需要有合适的人与之契合，共同修行。”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向林若妍，

“若妍，你天赋不错，又心地善良，若能踏上修行之路，他日必有所成。”

林若妍愣了愣，随即露出羞涩的笑容：

“陆公子谬赞了，我不过是个普通女子，哪有什么天赋。

而且，修行之事对我来说，太过遥远。”

陆司夜没有立刻反驳，而是轻轻摇晃了一下控心铃。

铃铛发出微弱却清脆的声响，仿佛在回应他的话语。

“你看，问心铃似乎也觉得你与它有缘。”他笑着说，

“若妍，你可知我为何能在重伤之下醒来？正是因为这问心铃感受到了你的善意与关怀，才引导我保住了一丝生机。”

林若妍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陆司夜继续说道：

“修行并非遥不可及，只要有决心和机遇。

你若愿意，我可收你为徒，将我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有控心铃相助，你的修行之路定会事半功倍。”

林若妍的心跳骤然加快，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机会。

一方面，她对修行充满了好奇和向往；另一方面，她又担心自己无法胜任。

“可是，我……我真的可以吗？”她犹豫地问道。

陆司夜坚定地点点头：“当然可以。我观你根骨清奇，是难得的修行苗子。

而且，这段时间的相处，我也了解你的品性。”

他再次晃动控心铃，铃音似乎比刚才更响亮了些，“你仔细听，这铃音是不是在回应你？”

沉默中，林若妍咬了咬嘴唇，眼神却变得有些空洞。

她突然跪了下来，郑重地磕了三个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陆司夜露出欣慰的笑容，将她扶起：

“好，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徒弟。待我伤势再好一些，便开始教你修行之法。”

从那以后，陆司夜开始有意无意地引导林若妍与控心铃建立联系。

虽然控心铃完整时期，确实可以蛊惑人心，

但是破损状态下，究竟能发挥多少威力，陆司夜心里也没有底。

他现在寄希望于控心铃能够帮他收服这个丫头，

根据他这段时间的侧面打听，柳家在当地也是豪门望族，

如果借用他们的资源，可以更快恢复。

……

林若妍跪在青砖上的膝盖早已发麻，却固执地捧着控心铃不肯起身。

自从拜师后，她每日便守在陆司夜房门外，等着听他讲解修行要义。

“吸气，凝神。”陆司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久病未愈的沙哑。

林若妍慌忙收摄心神，却在触及他指尖拂过发梢的温度时，呼吸骤然紊乱。

控心铃“叮”地轻响，几片铃身裂痕处的碎屑簌簌坠落。

“分心了。”陆司夜收回手，转身时瞥见少女耳尖泛起的红晕，

忽然想起陆薇初练御剑时，也是这般因他靠近而频频失败。

他垂眸掩去眼底的复杂神色，“今日先到这里，你去休息吧。”

林若妍攥着铃铛的手指发白，磨破的掌心渗出的血珠滴在铃身，竟诡异地被裂纹吸收。

这日午后，林若妍照例捧着新采的草药走向木屋，却在转角处听见陌生的喧哗。

“柳家小姐？我们找的正是她！”

粗犷的男声带着不耐烦，

“柳家老爷悬赏百两黄金，没想到她竟躲在这种破村子里！”

林若妍浑身发冷，怀中的药篮“哐当”落地。

她远远看见陆司夜挡在院门前，单薄的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腰间残破的控心铃突然剧烈震颤。

“她早已拜入我门下，”

陆司夜面无表情，心中暗自催动控心铃，

“想要带人，先过我这关。”

为首的壮汉嗤笑一声，抽出长刀：“就凭你这个病秧子......”

话音未落，柳若妍腰间的控心铃迸发刺目蓝光，刀刃竟在半空寸寸碎裂。

众人惊恐地后退，却见林若妍不知何时已站在师父身侧，眼中流转着淡蓝色光芒。

“我不会跟你们走。”她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手指拉住陆司夜衣角，

“我正跟随师父修行法术！请不要打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