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太子仁慈

近几日京城冒出一家精盐商行,所售的盐比官盐细比官盐白,价格还比官盐还要便宜。

短短几日精盐生意便覆盖京城,并且朝着四周的城市疯狂扩展。

青盐如此肆无忌惮扩展自然引起朝廷的关注,但是得知这是曹国公之子李景隆的生意,朝臣们对此又晦暗莫深。

胡惟庸收到消息后,立刻招来管家询问:“近日京城火爆的精盐买卖,查清楚背后的人是谁了吗?”

管家道:“老爷,据咱们的人打探,精盐出自陈家庄的庄主之手,由曹国公之子李景隆一手操持买卖。”

胡惟庸闻言摇头道:“无论是陈正还是李景隆,他们都没有这么大本事,他们背后肯定另有其人。”

管家恭维道:“老爷英明,坊间传闻精盐生意乃是皇子的产业。”

“哪位皇子?”胡惟庸手指敲打着桌面询问。

“四皇子燕王殿下。”管家低声道。

胡惟庸手指停止敲打,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燕王殿下的胆子未免太大,手握重兵,还敢如此明目张胆敛财,真不怕招来猜忌啊。”

管家笑道:“老爷只需在朝堂上参燕王殿下一本,必能让圣上龙颜大悦。”

“愚蠢。”胡惟庸骂了一句。

“你当满朝文武都是傻子,他们不知道精盐买卖是燕王的?他们为何不上奏?咱们这位陛下对皇子一向纵容,若是当朝参奏皇子只会令皇上难堪。”

胡惟庸还是很了解朱元璋的脾气,就算把这件事捅到皇上面前,最终结果就是下旨申饬,对燕王并无什么损失。

他又何必去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胡惟庸心里已经有了更好的打算,他要将此事捅到太子朱标眼前。

燕王藩地是北平,手握大军,若是再拥有巨额金钱,极有可能拥兵自重,作为太子殿下自然不允许弟弟们威胁自己的地位。

胡惟庸判断,太子殿下肯定会对燕王心生猜疑。

而他正好利用此事向太子靠近,帮助太子打压燕王,将来太子登基自然忘不了他的好处。

只要得到太子支持,丞相之位非他莫属。

将其中细节梳理一遍之后,胡惟庸道:“备轿,去东宫。”

朱标刚回京没几天,先是向朱元璋和马皇后请安。

接着朝廷的奏折都送往东宫,与其他朝太子不同,朱标自己的班底几乎和朱元璋的班底都是同一批人。

朱标刚回京城,朝中不少大臣前来东宫觐见。

这在其他朝代肯定会引起皇帝忌惮,但是朱标不一样,他正大光明的接见朝臣。

前来觐见的大臣有太子太师李善长,的太子太保常遇春,太子少师宋濂……

这时太监王洪走了过来:“殿下,胡惟庸求见。”

“哦?”朱标将手里的笔放下:“宣他进来。”

不一会儿,胡惟庸来到朱标跟前:“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

朱标微笑,对着王洪道:“给胡大人赐座。”

“谢太子殿下。”

胡惟庸的坦然落座,朱标问道:“胡大人来见孤,有什么事?”

胡惟庸起身道:“殿下,臣有要事要奏。”

朱标对胡惟庸还是很客气,前段时间胡惟庸出使北元为朝廷立下大功,朱标对胡惟庸的能力还是认可的。

胡惟庸看向在场的众人,有些犹豫。

朱标道:“这些都是朝中大臣,也是孤的左膀右臂,胡卿有话但说无妨。”

胡惟庸站起来,躬身道:“臣要弹劾陈正,李景隆二人。”

此话一出,李善长几位大臣不由皱眉,随后将目光看向首位上的朱标。

朱标道:“弹劾他们什么?”

“臣弹劾二人勾结燕王殿下,贩卖私盐。”胡惟庸道。

李文忠脸色惨白。

他没想到逆子胆子这么大,竟敢私下结交其他皇子,还与燕王做生意。

李文忠道:“殿下,臣教子无方,请殿下恕罪。”

朱标脸色如常,并未当回事:“只是贩卖一些私盐而已,文忠哥不必在意。”

胡惟庸继续道:“殿下有所不知,陈、李二人贩卖私盐质量比官盐好,价格比官盐便宜。”

朱标笑道:“百姓能吃到更好更便宜的盐,这是好事。”

“殿下,自从陈李二人的私盐售卖之后,迅速占领京城周边的市场,而且还向其他地方扩展,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的私盐就会遍布大明。”

朱标愣了一下,当初他同意与陈正二人贩卖精盐,并未想过精盐会如此爆火。

“利润如何?”朱标声音急切。

胡惟庸听到太子着急,心里暗喜:“回太子,私盐售价为十文一斤,仅是京城一地,近几日便售卖近数十万斤万私盐。”

朱标彻底惊住了,短短几日售卖数十万斤精盐,利润岂不是高达数万两银子?这还只是京城一地,若是全国的话,那是多少银子?

他个人占了精盐生意的九成,这又是多少钱?

朱标涨红了脸,他虽然贵为太子,但也穷啊。

而且他这个太子与历朝历代的太子不同,他是大明常务副皇帝,很多政策由他签发,但苦于国库没钱。

突然得知自己日入万金,朱标怎能不激动。

胡惟庸一直在观察朱标的表情,见他双颊赤红,浑身颤抖,必然是气成如此。

胡惟庸道:“殿下,燕王有兵,现在又有钱,日后燕王必将做大,太子殿下要早做打算。”

此话一出,其他大臣也坐不住了。

常遇春身为朱标的岳父,第一个站出来,拜下道:“殿下,燕王此举有僭越之嫌。”

李善长:“殿下,请上奏皇上,严查燕王。”

李文忠吓得跪在地上:“殿下,我这就去把逆子抓起来,交由殿下发落。”

朱标却像没事之人,摆手说道:“李景隆是孤的侄儿,燕王是孤的弟弟,此事就不用上奏父皇,孤自有打算。”

胡惟庸却不依不饶道:“殿下不可啊!”

“太子仁慈,念及兄弟之情,然燕王日进斗金,将来必成大患,殿下应趁燕王羽翼未丰之际,早日剪掉燕王羽翼。”

胡惟庸肃然道:“臣请殿下将李景隆与陈正打入大牢,交由三司会审,查封几人的精盐矿产,断燕王的财路,防范燕王犯错。”

朱标不满地看着胡惟庸,你踏马的断的不是燕王的财路,断的是孤的财路。

将陈正和李景隆抓起来,谁给自己赚钱?

朱标道:“胡卿,孤说过了,此事到此为止。”

胡惟庸道:“殿下仁慈,念及兄弟之情,不忍责罚燕王殿下,臣愿为殿下先驱,将此事上奏皇上,请皇上裁决。”

朱标厌恶地看着胡惟庸,这老东西怎么就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够了!”

朱标大怒:“这点小事不用劳烦父皇,尔等也不用再提此事。”

“殿下!”

胡惟庸不甘心大叫:“殿下此举,并非爱护燕王,实则是害了燕王,殿下若纵容燕王,将来恐有兄弟阋墙之可能。臣恳请殿下三思,立刻下旨诛杀陈正与李景隆二人,警示燕王!”

“放肆!”

朱标大怒:“胡惟庸,你好大胆子,挑拨孤与兄弟之间情义,来人啊!将胡惟庸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