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公开审判

罗伯特的声音坚定而洪亮，没有丝毫犹豫。

他微微躬身行礼，随后便转身，开始点选随行的骑士，准备即刻出发。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莫克张了张嘴，看着罗伯特离去的背影，最终还是颓然地闭上了嘴。

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李昂甚至没有再多看莫克一眼，仿佛这个镇长已经是个无关紧要的死物。

他的目光投向税务厅外，看向罗伯特集结骑士和常备军的方向，眼神平静。

红泉镇的天，是该变了。

……

罗伯特的动作确实迅捷高效。

命令下达，骑士长没有丝毫拖沓，点齐人手便直扑红河兄弟会的主要据点。

镇外的常备军本就对这些地痞流氓心怀不满，如今得了子爵大人的命令，更是士气高涨，配合着骑士们展开了雷霆般的清剿。

不到两个时辰，喧嚣与打斗声便已平息。

消息传回税务厅时，莫克仍旧失魂落魄。

不久后，罗伯特带着一身煞气复命，身后跟着一队士兵，押解着十几个被绳索捆得结结实实的壮汉。

这些人大多鼻青脸肿，衣衫不整，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凶戾，正是那所谓的红河兄弟会的头目和骨干。

此时，镇中心的一片空地上，已经被士兵们清理出来，临时布置成了一个简易的审判场。

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便是全部。

一身青色重甲的李昂，冰冷的金属光泽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肃杀。

他端坐于椅上，面沉如水，目光扫视着前方。

周围，闻讯赶来的红泉镇居民越聚越多，他们远远地围着，窃窃私语，脸上带着好奇、畏惧，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这些平日里饱受红河兄弟会欺压的镇民，此刻看到这些恶棍如同丧家之犬般被捆绑着，心中积郁的怨气仿佛找到了宣泄口。

李昂的目光掠过那些被押上来的兄弟会头目，又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仍被看管在不远处的莫克。

他心中其实闪过一丝念头。

就在刚才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如果莫克能主动上前，向他坦白一切，承认红河兄弟会是他豢养的爪牙，并交代清楚来龙去脉。

或许，看在他还有点利用价值的份上，李昂可以把他贬为奴隶，丢去矿场挖矿。

可惜，莫克像是被彻底吓破了胆，或者说，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始终面如死灰地待在那，一言不发，仿佛一尊失了魂的泥塑。

既然如此，李昂也懒得再给他机会。

他收回目光，看向跪在面前的这群“替死鬼”。

也好，那就按照莫克自己递上来的剧本演下去。

公开审判，杀鸡儆猴。

李昂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有些嘈杂的场内。

“抬起头来！”

那十几个兄弟会头目闻言，不情不愿地抬起了头，迎上李昂冰冷的面甲。

“莫克镇长指控你们，盘踞镇内，烧杀抢掠，强取豪夺，欺压镇民，无恶不作。”

李昂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些罪名，你们可认？”

这话一出，不仅是跪着的恶棍们脸色大变，连不远处被两名骑士架过来旁观的莫克也猛地一颤，脸色惨白如纸。

他没想到李昂会直接把他的“指控”当众说了出来！

而那些围观的镇民，在听到这些熟悉的罪状时，也开始骚动起来，不少人眼中露出了愤恨的光芒。

烧杀抢掠，强取豪夺，欺压镇民，无恶不作……这些词语，精准地戳中了他们心中最深的痛处。

随便挑出一条，都足以让这些人死无葬身之地。

“你来说说。”

李昂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

被点名的头目中，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眼神最为凶悍的壮汉挣扎了一下，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放屁！”刀疤脸嘶哑地吼道，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扭曲。

“我们不过是混口饭吃！”

“要说欺压镇民，那也是……”

刀疤脸的话还没说完，李昂冰冷的声音便再次响起，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闭嘴。”

“我问的是，认，还是不认。”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个刀疤脸，而是把头转向了不远处的莫克，仿佛刀疤脸的辩解只是虫豸的嗡鸣。

这种明知故问的审判，让刀疤脸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脸色憋得通红。

而他未说完的话头，却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了莫克的心脏。

特别是看到李昂突然转头看他，莫克的身躯一颤。

他的眼睛顿时瞪大，好似明白了什么。

围观的镇民们也听到了刀疤脸的狡辩，一时间群情激愤。

“放屁？你们抢了我家的粮食！”

“还有我！我刚满18岁的儿子就是被他们打断了腿！”

“就是他们！烧了我的铺子！”

愤怒的控诉声此起彼伏，瞬间压过了之前的窃窃私语。

李昂微微侧头，似乎在倾听着镇民们的怒吼，又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他再次看向那群神色各异的恶棍。

“看来，我的镇民们都有不同的证词啊。”

“那我再问最后一次，你们认，还是不认？”

李昂的声音落下，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跪在地上的十几个壮汉，面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其中有四五个，像是绷断了最后一根弦，肩膀猛地塌了下去。

他们垂下头，低低地咕哝了几句“认”、“我们认”，声音里满是绝望与认命。

剩下的几人，依旧昂着头，眼神凶狠，死死地盯着李昂。

那眼神里有不甘，有怨毒，更有破罐子破摔的疯狂。

不远处的莫克，看到这一幕，身躯微微颤抖起来。

他看着那些曾经听命于他的爪牙，此刻面临生死抉择，而他却无能为力，甚至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围观的镇民们，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

有人眼中闪烁着快意复仇的光芒，有人则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李昂没有理会那些无声的对抗，也没有进行复杂的审问，他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些垂头认罪的恶棍，又看向那些仍在仰头顽抗的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