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为什么会这么怕你?”
关上门后,陈睿有些难以理解,忍不住问自家弟弟。
白天的时候,他们还那么嚣张。走的时候还有些不服,怎么到了晚上,就态度卑微到这种程度了?
跑到家门口跪地请罪。
陈鸣解释道,“他们不是怕我,是怕霍师傅。”
在清风城,巨虎帮是第一大帮,除此之外,没有一个成气候的。
那个万利赌坊的肖老鬼,就是个放高利贷的下三滥,欺负一下普通人就算了。惹到武者的头上,早就被铲平了。
霍承坤是清风城的名宿,成名几十年,七个徒弟,全都是入品的武者,记名弟子几十个。他虽然没有开宗立派,却是一个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势力。
肖老鬼估计是觉得,他是霍承坤的记名弟子,才会怕成这个样子,让手下来负荆请罪,赔礼道歉。
实际上,如果他现在展露出武者的实力,也能让肖老鬼低头。
陈睿长舒了一口气,欣慰地说道,“当初父亲送你去霍师傅那里学武,真是个正确的选择。”
“不过——”
他还是有点担心,“这样会不会太过了?把那个万利赌坊得罪太狠了,日后总是个隐患。”
他是做生意的,讲究和气生财。刚才看到弟弟那样咄咄逼人,他心里当真是有些忐忑。
陈鸣笑道,“大哥教训的是,容我想个法子,解除这个隐患。”
陈睿松了一口气,说道,“对,就约那万利赌坊出来谈一谈,说开了就好了。”
陈鸣转过话题,将手里的箱子递过去,“这些钱你拿去,不够用的话再跟我说。”
陈睿没有拒绝,两兄弟自然无须太过矫情。
……
陈睿回到房中,就听到侍女小红正跟妻子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二少爷有多威风,那些恶人又是怎么自己扇自己的嘴巴的。
听得卫氏和陈立德双眼放光。
就连旁边抱着陈立容的奶妈也是一脸与有荣焉的神情。
小红看到大少爷进来了,才闭上嘴巴。
“你们先出去吧。”
陈睿让人都退下,只剩下妻子,才打开那个箱子,取出两个沉甸甸的银锭,放到妻子面前,说,“这段时间,你辛苦了。以后不需要如此节俭了。”
卫氏看着那箱白花花的银子,眼睛都看直了,“这是……那些恶人送来的?”
“嗯,大概有一千两。”
“叔叔如今真的好威风啊。”卫氏喃喃地说道,随即有些不解,“那为何之前他在金源盛那般窝——”
她本想说窝囊的,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陈睿其实也很疑惑,总觉得弟弟进了大牢后,整个人都变了许多。
当然,其实这几年他们的接触并不多,一年就见两次面。其实他对这个弟弟并不太了解。
他提醒道,“记住了,以前的事,千万不要在二郎面前提起。”
不管怎么说,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二郎肯定也不愿意想起。
卫氏抱紧那两个大银锭,足足一百两,用力点头,“我知道。”
不管叔叔以前如何,现在他可是家里的定海神针。
……
此时,陈鸣回到房中,点起桌上一盏油灯,思考起了未来。
武道第一重,叫筋骨境,标志就是筋骨齐鸣。称为九品武者。
现在的他,比之前强大了何止十倍。
不到这个境界,永远想象不出,入品的武者有多强大。
“首先,得找一部功法。”
《铁马桩》已经练到了圆满,进无可进。
这个不太容易,功法这种东西,哪一家都不会随便教的。
以霍承坤那多疑谨慎的性格,多半也不会收他,主要是他身上疑点太多,明明资质平平,修为却突飞猛进,不免让人多想。
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一个好的法子,只能边走边看。
不过,霍府那边还得继续去,经验值要继续刷。
“突破的事情,还是先不要声张。”
陈鸣心中想道。
他想快速突破成为武者,主要是想解决家中的困境。没想到出了这一档子事,得到一笔意外之财,应该足够让家里渡过这个难关了。
所以,还是低调一些为好。
陈鸣心中有了决定之后,吹灭油灯,上床睡觉。
接下来几天,陈鸣没有去霍府,留在家中,稳固境界。
主要是刚刚突破,他总是控制不住会显露出锋芒,很容易被别人看出来。得沉淀几天。
……
却说霍府那边。
霍芊芊的闺房中,她穿着一身湖绿色的劲装,正一脸焦急地在房中转着圈子。直到门外传来侍女春梅的脚步声,她才赶紧过去开门,忙问,“怎么样?他来了吗?”
“没有。”
霍芊芊大失所望,泄气一般坐到床沿,秀气的眉头紧紧皱起,“他怎么这几天都没来?”
春梅小声说,“听说,是家里出了点事?”
霍芊芊一听,忙问道,“什么事?”
春梅却是欲言又止。
“哎呀,你快说啊,急死我了。”
“小姐,温公子回来两天了,还专程给你带了礼物,你都不愿意见他一面。却整天打听另外一个男人的事……”
春梅说得期期艾艾的。
霍芊芊先是一愣,随即大怒,“你胡说什么呢?连我你都敢编排了是吧?找打!”
她作势欲打。
春梅连声求饶,“小姐,我不敢了……”
霍芊芊哪里肯饶她,在她手臂上打了好几下,才算解气,“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那个姓温的。”
“哦。”
春梅委屈地应道。
“说,他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他家里人,正给他说亲呢。”
“啊——”
霍芊芊正愣神间,外面传来一个声音,“芊芊,快开门,我来看你来了。”
春梅见小姐没什么反应,小声提醒,“是张家七小姐来了。”
张家七小姐张欣怡,是霍芊芊的闺中好友。也是陈鸣曾经的未婚妻。
霍芊芊轻声说,“去开门吧。”
……
张欣怡今年十七岁,长得娇俏可人,穿了一件杏黄色的长裙,进屋后,就一把揽住霍芊芊的手,奇道,“芊芊,你怎么穿成这样?”
“本来是要去练武的,你怎么来了?”
张欣怡有些惆怅地说,“我就要成亲了。想在成亲之前来看看你。”
“这么快?”
霍芊芊忍不住皱眉,“你这头刚刚跟陈家退亲,转头马上就要嫁人。这合适吗?”
张欣怡幽幽地说道,“父命难违,我有什么办法?”
霍芊芊冷笑道,“你爹可真势利。我听说,当年陈鸣他爹曾经救过你爷爷的命,所以,你们两家才定下这门亲事。等到陈鸣落难了,就落井下石,做出悔婚之事。迫不及待就将你嫁给别人,实在是让人不齿。”
张欣怡心里一阵不舒服,虽然知道她说的都是事实,可是,被人当面指责自己的父亲,她还是受不了,忍不住辩解道,“我爹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霍芊芊更加不屑,“呵,苦衷?有了这两个字,就能做忘恩负义之事吗?”
“霍芊芊!”
张欣怡怒了,“你怎么能这样说我父亲?”
“哼,你爹做得出这等事,还怕别人说吗?我告诉你,你们张家,迟早会后悔的。”
“你——”
张欣怡又伤心又委屈,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好友会说出这样难听的话。
她也没脸留在这里,以手掩面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