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觉醒·双生契和镜中泪

李略只抬眼看了李承业一眼，缓缓开口:

“不急，就快轮到你了！”

“此处无异样，我们走！”

殿外侍卫长声音传来，脚步声再次响起。

“有异样，李略谋反，你们听不见吗？来人！救驾！救驾......”

李承业挣扎嘶吼，门外脚步声却渐行渐远。

终于不甘问道:“你何时控制住了金吾卫？”

李略恍若未闻，只接着问道:

“陛下，宸妃母子葬身火海......”

皇后见大势已去，索性不再挣扎，出言戳穿了装死的皇帝:

“李略啊，您可别再为难我们陛下了，咱们陛下从来不屑自己出手！是本宫派人将洛家死绝的消息告诉宸妃，那贱人当真废物，大悲之下，竟自焚，母女双亡！”

李略眼中寒光乍起，复又归于沉寂。

“李略，你为何要为这桩陈年旧案？不惜背上谋逆罪名？”

皇帝容色枯槁，张大嘴巴呼出一口气，虚弱问道。

“为了一个故人，宸妃的女儿，那个到死都在为您守护这江山的少年将军。”

李略突然没了耐心，不想再问，但那廊柱上的皇后却怒极。

“少年将军？难怪每次本宫见着那小子便不喜，原是那贱人的孩子！果真母女都是贱人！”

李略周身杀气再也藏不住，冲着虚空笑的冰冷:

“你说过，嘴贱的人就要打嘴，可本王不打女人。”

李略咬开腕上银丝镯机关，数根淬毒银针激射而出，悉数没入皇后身体里。

“她当初害死你母亲和外祖一门，如今我用你防身的宝贝来杀她，也算因果报应。”

皇后指甲深深抠进柱上盘龙纹，指节泛白，嘴里呛出黑血。

“混账，你竟真敢......”皇后最后的咒骂卡在唇齿间。

李略收回银鞭，皇后母子身体轰然坠地。

面色苍白的李承业推开压在身上的皇后尸体，手脚并用向殿外蛄蛹，待到李承业行至门口。

眼前忽然出现一双锦靴，李承业瞬间浑身瘫软，倒是像极了皇后，临死还要嘴硬。

“你你你，竟敢用阴招！”

李略猛的一脚踹出，李承业“砰”的一下飞到龙案上，吐出一大口血。

“对付你这种畜生，何必脏了真刀枪！”

李略行至皇帝身边，银鞭正欲挥出，殿门忽然被撞开，李略回头望见来人，扯着嘴角笑了。

“你们终于来了，交给你们了。”

顾南星站在身着龙袍的馒头身后，身后跟着金吾卫。

“噗嗤”

血肉撕裂声传来，李略低头望去，原是李承业趁机暴起，执着烛台穿透他胸膛，白袍瞬间被血浸透。

“你该死，你竟弄脏本王衣裳，她该嫌弃我了！”

李略突然暴怒，拇指捏住李承业脖颈迅速收紧。

“咔嚓”

李承业喉骨碎裂声里混着血沫喷溅声，老皇帝看着这一幕，捂着胸口面色发紫，片刻后身体像坨烂泥瘫软在地。

顾南星快步奔来，只见帝王双目圆睁，似有无尽不甘。

他伸手探向帝王鼻息，片刻后，摇头说道:

“没气了！”

李略拔出烛台，任由伤口血液喷涌，身姿却挺拔如松，他朝着馒头招手。

馒头走到他面前，双眼泛红看着他。

李略从袖中掏出虎符，塞进馒头掌心:

“去吧，洛氏一门用命守下来的江山就交给你了！”

说完，不等馒头应声，李略便大步朝殿外走去，金吾卫持枪欲拦，馒头抬手制止。

李略出宫后一路策马狂奔，脸色因为失血越发苍白，直到行至工部尚书府，他翻身下马。

跨过门槛，径直走向尚书府祠堂，推开祠堂木门，长明灯照亮桌案。

看清桌案上“吾妹子时之灵位”时，他心神一松，整个人滑倒在地。

血从唇齿间溢出，他伸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净，视线模糊中，他看见他的少年将军策马朝他奔来。

“李略，我们回家！”

顾南星撞开尚书府大门，冲到祠堂，见到倒在血泊里的没了气息的李略。

白袍被血迹染透的模样与那日洛渊浑身浴血朝自己奔来的场景一模一样。

顾南星瘫坐在灵前蒲团上，看了看李略，又抬头看了看赵子时灵位，突然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李略啊李略，不愧是我笔下的男女主，好一个he结局，竟是这样一个双死局。”

许久，顾南星冷静下来，起身背起地上的李略，走向桌案。

伸手拧动桌案灵位，轰隆，桌案从中分开，露出一道石门，推开石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顾寒星背着李略，沿着布满寒冰的台阶走了没几步，便停下脚步，入目赫然是一具寒玉棺。

他放下李略，推开棺盖，见到身着银甲脸色苍白的赵子时，尸身保存完好，唯有眉毛发梢染着冰霜。

他伸手戳着赵子时的睫毛，眼中泛起柔色。

“你倒是睡得安稳，好了，我把李略给你带来了。”

过了很久，他看着棺中人，终究还是握紧了拳。

“阿时，我还是不懂，为何顾南星对你那么好，你眼里从来都没有他！”

顾南星爬进玉棺，坐在赵子时身旁，从怀中摸出本书，扉页上《世子爷的疯批白月光》几个字鲜红似血。

“是不是我把顾南星变成男主，你就会爱他？”

他拿起笔，将书上李略的名字一点点涂掉，改成顾南星。

然而，许久过去，熟悉的光芒没有再亮起，他眼中的光也一点点寂灭。

大抵是累了，他倒在赵子时身旁渐渐昏睡过去。

梦中过往似电影，他看见幼年的赵子时对顾南星很是依赖，不知何时开始，变了，他也变了。

又看见他一次次穿进这本书变成顾南星，一次次拦着她。

以为只要她不去战场，赵子时就不会出事，结果次次都害的她不得善终......

最后一瞬，洛渊奔赴死局看向他带着笑的眸子尽是了然......

寒玉棺冻得顾南星整个人一抖，忽然从梦中惊醒。

混沌的脑子在看清自己身处何地时，骤然清醒，赵子时冰冷的尸身还在，李略的尸体在玉棺外面已经开始结冰霜。

“哈哈哈哈哈哈，这场悲剧源头原来一直是我!”

顾南星笑的满脸都是泪，突然从袖中拿出一只玉瓶，朝着玉棺一角猛然砸去。

玉瓶碎裂声传来，棺中陡然升起幽蓝火焰，顾南星将手中的书也抛进火焰中。

“轰”的一声，火势变得迅猛，赵子时和李略的尸身连同顾南星一起被蓝火吞噬。

男女主身体化成灰烬时，现世的顾南星从床上坐起。

回过神来，他翻身下床，走到电脑桌前，滑动鼠标，看到了原来的故事走向......

书里的顾南星和赵子玉一起，从宸妃手里接过羸弱的婴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