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神医李时珍
- 张居正魂入万历帝:重构大明
- 大白圭
- 3099字
- 2025-05-12 16:31:38
长清县突发的这场暴乱,也让刘通的脸色阴沉下来。
他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言,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只听“咚”的一声,冯保一拳狠狠砸在了桌子上,那张白皙的脸变得有些狰狞。
“咱家之前就奇怪,那主簿从长清县怎么来的这么快,这个狗娘养的应该是早就收拾好细软,交代完这些事就立刻跑路。”
“他娘的,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给咱家留下这么个烂摊子,让咱家抓住他,活剥了他的皮!”
万顺甫一脸颓丧地叹道:“一天了,应该都出了济南府了!”
此刻,一直一言不发的刘通叹了口气,叹息中带着一丝了然:“原来如此!”
他方才将所有的事情过了一遍,包括昨日京中来人的一言一行。
再看今日长清县的暴乱,刘通明白了张甲征说的那句话:“刘通,你给我等着,等着好戏!”
他此刻出奇的冷静,没有像万顺甫这般慌乱,也没有似冯保这样气急败坏,心中反倒踏实了许多。
张甲征,或者说是张四维的招已经出了,接下来就看他刘通如何接招了。
万顺甫这时问道:“大人,什么原来如此!”
刘通把方才所想说了一遍,万顺甫稍作寻思后,点点头。
冯保听了一股怒火又窜了上来,拿起茶杯怒摔在地上,哗啦一声,瓷片四散,茶水飞溅。
“张四维这狗娘养的崽子,他早就在长清县部署好了一切,就等着咱们这些人往里面钻。
现在百姓暴乱这件事一出,知县被杀这件事咱们还忙活个屁!现在眼皮子底下就是一群没有开智的暴民,到时候这帽子往这帮人头上一扣,连证据都不用找了,都他娘的是现成的。”
万顺甫目光有些呆滞。
他已经看见几日后被摘去乌纱的景象,呆愣地喃喃道:“那王家……也就没希望了。”
“现在乱民就摆在眼前,还王家个屁。”冯保气得浑身哆嗦,说话也顾忌不了这么多。
一旁的刘通久经沙场,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眼见二人一个颓丧,一个暴躁,已是按压不下去。
就听他语气平静地悠悠道:“这事有本官在,就不可能扣在这帮暴民头上。”
一语既出,厅内烦躁的氛围瞬间冷静下来。
他看了一眼冯保,“冯公公,咱们现在可不能乱,记住!这是两件事。第一件,知县被杀,第二件,长清县出现暴民,两者有关系吗?
本官说是没有关系,咱先说第二件事,长清县出现暴民,那是主簿私自下令的结果而致,这事情有因有果,一目了然。
这件事是瞒不住的,只需要如实上报朝廷,缉拿主簿陈怀即可,至于抓得住还是抓不住,与咱们有何关系?
那么咱们说回来第一件事,知县被杀,真凶依然没有出现,至于是谁?冯公公之前的那个法子是行不通了,只不过是又回到了最初,权当昨日咱们闲聊罢了,一页掀过。
不过!张四维安排这几人做的这件事有瑕疵,想必是与昨日突然抓了张甲征有关,李戴也来不及请示张四维,一着急出了此招!”
刘通所揣摩的丝毫不差。
张四维那日在乾清宫与朱翊钧禀报时,特地说了要在长清县将今年的税赋减去三成,以来安民心。
他所说的安民心,就是安当下这件事的民心。
按照张四维的打算,应该是在摘去济南知府万顺甫乌纱时,同时出长清县这件事。
借机逼迫朱翊钧立即下令,免去山东巡抚刘通的官衔。
张四维不傻,他已经觉察出朱翊钧有意偏袒山东这两位官员。
若是不用点儿强硬手段,说不定就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那山东这蓄谋已久的一盘棋,也许就因为山东巡抚免不了职而败落。
依照策划,随后由张四维推荐的几人接任山东巡抚与济南知府,然后利用减税的政策安住民心。
那么这件事的功劳,当然就会落在后来张四维推荐的官员头上。
朝中怎么还能会有异议?
刘通洞悉了张四维的计划,冯保随之也冷静下来。
他仔细想了想这一切,还是有些不解,出声问道:“刘大人,你说的瑕疵,到底是什么瑕疵?”
刘通捋须笑道:“起初知县被杀一事是与主簿有些关系,但关系不大,这只是他主簿的一个失误,最多也是过失之罪,就算是最后牵连他,也定不了什么大罪,轻则调任他处,重则免职罢了。
可现在呢?现在这暴乱一事一出,那主簿还想落个过失之罪?哪还有可能。
接下来,咱们上报皇上时两件事并报,就以主簿主犯为由上报,日后若是抓到真凶,咱们将功补过,若是抓不到,那主簿陈怀不就一个现成的替罪羊?至于本官与万知府,那也就看皇上的心情了。
皇上想开恩,主簿陈怀就是一个充分的理由,皇上假如不想开恩,什么理由都不是理由。你说呢?冯公公。”
冯保听完,一颗砰砰乱跳的心算是稍稍平复,想了想对万顺甫道:“万大人,回去就按刘大人说的上奏。”
刘通也点了点头,万顺甫直接起身告退,回府写奏章。
万顺甫走后,冯保叹了口气:“如今只能希望那县丞醒来,好让他指认一下那些人,哪怕只要认出一个,咱家就有办法让他们全部吐出来。”
刘通亦是叹气:“名医已经请了不知道多少人了,依然不见好转,剩下来的就交给老天了。”
冯保有些懊悔:“早知道从京中带名御医来,之前就没想到这小小长清县能出这么复杂的事,也没想到张四维布局这么深。”
刘通笑着看向冯保:“冯公公,本官曾征战沙场多年,生死见了不知道多少,本官最信命。
本官当下不是劝冯公公想开些,而是确实如此,若是上天要亡我,我纵有万般本事也无济于事,若是上天要让我活,纵有万道难关,也能迎刃而解。”
冯保看了一眼刘通,笑了笑,笑中尽是苦涩。
“现在长清县暴乱的事,那就让济南卫去平了吧,咱家就先回去了。”冯保言说不尽的落寞,哪还有昨日的意气风发。
他扶着桌子站起身,对着刘通拱了拱手出门而去。
刘通则坐在那一动不动,仿若雕塑。
直至冯保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
他透过大开的厅门,望向漫天的繁星,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与一故人交谈:“刘通许是要辜负太岳的期许了,他日若见,勿要怪罪呐,刘通也是尽力了……”
久久之后,刘通对外面吩咐一声,:“让济南卫指挥使来这儿。”
……
冯保这边出了巡抚衙门,走上街道。
街道上商户闭门,人家落灯。
此刻残月当空,时辰已是不早。
冯保也懒得叫人派车轿,徒步便向几里外的知府府衙走去。
可刚拐过一个街角,林若溪正脚步匆匆的迎面而来,身后并未有侍卫随行。
冯保快走上前:“林姑娘,怎么你一人?那侍卫们呢?”
“我让他们歇着了。”
林若溪随口敷衍一句,急忙又道:“冯公公,你猜我今日看见谁了?”
“谁啊?”冯保也是随口一问,对此没有任何兴趣。
林若溪笑着说道:“海瑞海大人。”
冯保一听海瑞,眉头皱了起来,哼道:“他来济南府作甚?也想来管这长清县一事?那真可以搭台子看戏了。”
“什么呀!”
林若溪继续道:“他是路过济南府,准备是去京中面圣的。”
冯保这才想起来,海瑞是让皇上召回京的。
又细细算了算日子。
海瑞确实也应该快到了,如今到了济南府,入京也就不需几日了。
冯保点点头,敷衍着算是知晓。
他继续走着,与林若溪并肩前行。
“林姑娘,你这来是寻咱家的?有何事?”冯保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
林若溪当下心情大好,帮老汉卖了粮食,又见了恩公,并没有注意到冯保的颓丧。
她背着一双小手,小靴踢踏着随行而起的裙摆,笑着道:“没有什么事呀,就是看这么晚了,冯公公还不回来,我不放心呐。”
冯保看了林若溪一眼,笑道:“没想到咱家还有林姑娘惦记着,咱家欣慰啊。”
言罢。
一缕奇香突然飘入冯保鼻中。
这香气入鼻之后,头脑瞬间清醒不少,心情也稍稍好了一些。
冯保好奇问道:“林姑娘,这是在济南府买到的什么香粉?等明天给咱家也买一点儿,倒是挺提神醒脑的。”
林若溪从腰间取下刚换上的小荷包,宝贝似的护在胸前,解释道:“这可是神医亲手调制的,市面上哪里能买?有了这个蚊虫不侵,而且又……”
冯保一双脚突然定在了地上。
他脸上惊喜交错,变换不定,一双大眼瞪得溜圆,急迫问道:“神医?哪里来的神医?什么神医?”
林若溪指着西面驿站方向,说道:“就是海大人的知己好友,李……”
冯保不等林若溪说完,抢话道:“李时珍?是李时珍吗?”
“对啊!”
林若溪有些诧异的看着精神已经失常的冯保。
“祖宗,林姑娘你可真是咱家的祖宗呐,李神医现在在哪里?”
“在驿站啊,与海大人一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