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黑水涧惊变

三天大概能做些什么事呢？谢家送信的小仆来不及想，已经飞奔在路上了。五个时辰是人能在马上狂奔的极限。小仆到达他的极限后，马儿还没站稳当他就摔下马来，接应他的小仆来不及搀起他休息，夺下密信箱继续策马狂奔。

就这样从京城到西南黑水涧所在的城市，寻常百姓家要七天左右的时间，谢氏的密信一天时间就到了。

把密信送到城南谢云宝谢大员外那里，属于他们的任务告一段落。

谢云宝坐在前院石桌旁，指尖叩着刚收到的密信。信封中的字力透纸背，蜡封印着本家山茶花纹。檐角铜铃响了两声，管家老陈带着家里的仆人们抱来两口大木箱，里头是要用的甲胄与刀斧弩箭。

老陈站定说道：“郑氏商会的车队申时入谷。”他压低声音，谢云宝点头，看见他袖口露出半截护腕——

次日巳时，谢云宝带着几个仆从扮作行商，推着装满武器的车出了城。路过郑家米铺时，谢云宝掀开轿帘望了眼，掌柜的正和账房嘀咕，桌上摆着未封箱的“货物”——果然如密信所言，他们早有动作。

行至山脚，老陈掀开绸缎，露出底下用油纸包着的弩箭，其余仆从们默不作声地往腰间拿自己待会要用的东西，有人把算盘拆了，拿出一把短刃，老陈笑骂到“这小子，你一会儿在山上往下射，你带把短刃要干嘛”。

十四五岁的少年正在叛逆期，听到老陈说话低着头小声反驳到：厮杀起来谁说的准，天天讲规矩，打起来谁跟你讲规矩。旁边的少年听清了他的抱怨，用手肘顶了一下少年。

第三日申时，日头晒得人发昏。谢云宝伏在黑水涧南方上侧灌木林后，谢云宝摸了摸夜袍下的软甲，听见远处车轮声。打头的马车上插着郑氏商会干杏色的旗，车后跟着几个高壮的护院。

谢云宝捏紧手中的信号旗，等车队半数入谷，猛地挥旗——老陈带人推倒预先堆好的山石，堵住退路；属下们拿着刀斧从灌木杀出

谢云宝领着人把商队逼到一个角落，他摸出怀里的火折子，点燃事先泼了桐油的枯草，浓烟腾起时，远处传来马蹄声——

谢云宝知道是密信中提到的后手来了。他不再烦心收尾工作，急忙带领人马撤退。

话分两头，不久前县丞在府衙抱着刚纳的第九房小妾逍遥呢，忽然师爷进来禀报有人谋反…吓的县官急忙召集人手，要把师爷抓起来送到京里。

师爷连忙交出一张信纸，禀报到：启禀老爷，有贼人大半夜扣响我家门，家仆去开门，只发现一张信纸，纸上几个大字，黑水涧，谋反…我不敢隐藏此事，连忙来找大老爷，老爷不管是不是真的咱们都得去看看啊…哪怕您把我送京，那您自己的前程不要了吗？

县官想了想，觉得有理。于是大半夜带领衙门众人骑马赶来，看着满地兵器瞪大眼：“这、这是……何意啊”

“郑氏私运军械，意图谋反。”衙门口的班头说道，“这人证物证都有啊，请大人报上去吧。”县丞盯着班头假装思考了一下，忙点头，招呼剩余衙役捆人，县丞要留人做证。

酉时三刻，谢云宝回到府里。老陈卸下装扮，露出里头的粗布短打，开始清点带回的弩箭人员。谢云宝回书房拆开密信扔进炭盆，火苗卷着纸片“噼啪”响。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二更天了。明日一早，整个城都会传遍郑氏谋反被查的消息。

谢云宝给自己倒了杯茶，听见前院传来仆从们压低的兴奋交谈。茶盏搁在桌上，发出清浅的“当”声。外头月亮升起来了，谢云宝盘算着族里会给什么赏赐，模模糊糊他好像琢磨到了什么。

“罢了罢了”谢云宝自言自语的向房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