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典韦

此时温县司马家中，司马懿的兄长司马朗面露忧虑：“父亲，仲达去见那马超，不会有事吧？”

司马防笑了：“在我们温县，你应该担心马超会不会有事。”

司马朗道：“我听说那马超为人鲁莽，动辄杀人，他若是讲道理，仲达自然不怕，但就怕他不讲道理啊！”

司马防道：“伯达（司马朗字），你要相信仲达，他是个最谨慎的人，他敢露面，就代表他有把握！而且你不可以把马寿成的儿子当成一个野人看。”

司马朗道：“我是怕那董顺给马超下了什么鲁莽的命令。”

司马防道：“仲达说过，这董素卿看似鲁莽，但他的每一次鲁莽都能得到好的结果，你觉得这还叫鲁莽吗？八百破十万，你可以说是运气，但他每一次运气都这么好吗？这董素卿，就和仲达是一样的人，平时隐忍，以纨绔身份示人，大势一到，他便撕下伪装，一飞冲天！”

司马朗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和仲达是一样的人？父亲对董素卿的评价这么高吗？”

司马防捋着胡须道：“计谋筹策，我或许不如仲达，但看人，我对自己这双眼睛还是有自信的！”

司马朗赞道：“父亲之前推举曹孟德为洛阳北部尉，如今他果然成大人物了！”

司马防点了点头：“所以和董素卿相处，你们兄弟只须遵循一个原则——无关利益的地方，全部听从董素卿。有关利益的地方，一定要和董素卿商量，不可擅自裁决。触犯底线的地方，就得让董素卿知道我们司马家的实力！”

司马朗牢牢记在心里。

……

董顺接过荀攸查到的线索，却全然不得要领。

杏花村，杨丰？戏严之死跟杨丰脱不了关系，但这杨丰究竟是什么人，竟能杀郡丞？

貂蝉拿着纸条一看，笑道：“我知道！”

董顺奇道：“你和你一样，都是初来乍到河内郡，为何能知道？不对，你还比我迟来十天呢！”

貂蝉道：“因为这个杏花村，根本不是个地名，而是一个组织！它是一个侠客组织，我以前在卢公部下时，就跟这个杏花村打过交道。”

董顺大喜，若不是身处太守府议事厅，他恨不得抱起貂蝉亲两口。

“貂蝉！你帮大忙了，快说说这杏花村的详情吧！”

貂蝉道：“杏花村的首领叫典韦，他力大无穷……”

等会儿，典韦？典韦不是陈留人吗？为啥来河内郡了？

好吧，我和马超、麴义、庞德还是西凉人呢，不也来河内郡了。

貂蝉道：“典韦素有侠名，武艺高强，撑起了杏花村的名声，而他们的二把手名叫杨丰，为人精明能干，把各种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由于典韦常常回陈留老家，杏花村由杨丰作主的时间甚至还长一些。”

董顺连连点头：“现在我知道杏花村的情况了，但问题是，杨丰为什么要杀戏严呢？难道是有仇家雇佣？”

貂蝉道：“有可能，但并不一定，因为杏花村和刺董组织是不同的，刺董组织隐于地下，而杏花村的人光明正大，因为他们是有正经营生的！”

“什么正经营生？”

“锻甲！”

董顺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典韦这种人，是靠替人报仇来营生的，那样的话，他就可以用律令的名义来对付杏花村。

结果杏花村有正经营生，就难对付一些。

民间锻甲这种事情，在以前是绝对不允许的，基本跟造反能搭上边了。但是黄巾之乱的时候，黄巾贼遍布九州，朝廷便允许民间锻甲以抵御黄巾贼，毕竟老百姓都死了，谁给大汉朝廷纳税呢？

董顺几乎可以猜到温县司马家一定买过杏花村锻的甲，他们可不是那种无防备的待宰羔羊。

貂蝉道：“我曾在杏花村买过甲，不过当时我们穷，买不起多少铁甲，基本以皮甲为主。”

此时庞德清剿盗贼归来，向董顺复命。

他负责训练郡兵，但无论什么训练，最终还是要落到实战上，最好最安全的实战就是清除零星盗贼。

董顺道：“令明，你辛苦了。”

庞德愕然：“君侯，我从来没说过我的表字，你如何知道？”

啊这，我是从三国演义上知道的……

董顺正色道：“你是我重要的部下，我当然要打听你、了解你，对我来说，记住所有重要部下的表字，是必须的事情！”

庞德感慨道：“曾听说君侯高义，今日亲见了！”

我就说个表字而已，没必要感动成这样吧……

董顺邀庞德坐下，递上一罐春日特饮冰可乐，问道：“令明，你在河内的时间比我们都要久，能不能说说河内的地下形势？”

庞德第一次喝可乐，打了一个响亮的嗝，有些尴尬，见董顺和貂蝉都不见怪，他才道：“君侯真是问对人了，这些地下秘闻，正是底层士兵津津乐道的谈资！”

“河内郡八十万人，除了官府之外，潜于水下的共有三个组织最具影响力。其一叫杏花村，其二叫天师道，其三叫隐宫！”

董顺面色一肃：“愿闻其详。”

“杏花村是一个侠客组织，首领叫典韦，他武艺卓绝，江湖儿女没有不服的！”

“天师道由张道陵建立，黄巾之乱后，他收拢了一些原来的黄巾信徒，平日里穿着道袍行走乡间，以符水治病。在老百姓中颇有善名。”

“而隐宫，则属于半个官方组织，接受官方的资助，是一些刑余之人在里边做工，几乎全是宦官余党和罪人子女。”

“这三个组织互相制约互相平衡，维持着河内郡的稳定。”说到这里，庞德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纠正道：“当然，最终还得靠朝廷。”

董顺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乱世一来，朝廷的公信力下降，民间组织的威望自然就上升了。靠民间组织维持平衡，乃是自然而然的选择，没什么好忌讳的。”

庞德这才道：“虎牢关之战刚结束时，河内郡失去太守，按理来说，最容易入主的，是离得最近的张杨。但他没有这样做，就是因为这里水太深了！他把握不住！如果君侯要对付他们，必定要小心再小心，否则牵一发而动全身，河内郡的局势有崩溃的危险！”

董顺点头道：“我理会得，河内郡好比一个虚弱的病人，贸然下猛药，不但没有丝毫好处，反而会把病人害死。必须徐徐图之。”

庞德面露古怪：“君侯不会真想对付他们吧？”

董顺道：“我要探一探杏花村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