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灵水

孙家府邸的正大院中，数位女子嬉戏打闹，头发盘在身后，年龄大多在二十左右，长相得都算水灵。

她们是孙正炎的妾室，早年孙家壮大，家族为扩大家族血脉，族内年轻男子多纳几房妾室为家族开枝散叶。

孙正炎作为族长，以身作则，在这方面自然不遑多让。

此刻，孙正炎身边跟着一名年轻男子，眼神中带着凌厉，令人心生寒意，腰间插着一柄剑，上面还有血液滴下。

此人名孙海玄，孙正炎的儿子，水火双灵根，家族中至今灵根品阶最高的子弟，下一任族长的默认者。

可惜在云澜州，真灵根也不够看，除非进入大宗门才有发展前途。

按照修真界资质判断，真灵根只要中途不夭折，踏入筑基不成问题。

“你也听闻了，柳家的柳清崖成为练气修士的事情，两个月前就传出来，今天此人在坊市现身。”

“在天赋上你与柳清崖相差不了多少。”

孙海玄眉头紧锁，脸上有阴翳闪过擦掉剑上的血：“父亲，要不命人暗杀，此人如此年轻就成为练气修士，恐对孙家不利。”

孙正炎闻言摇了摇头，脸上有惧意。

要说暗杀，他们孙家多年下来没有少做，甚至杀人越货，欺男霸女的事情多的数不尽。

甚至在府内杀丫鬟下人，随便找地将尸体埋下，官府也发现不了。

家族有修士坐镇，哪怕是散修也不会去得罪练气家族，何况还有武夫，不是普通练气散修能招惹。

他怕引来柳家那位藏匿修士追杀。

那时不仅会丢掉性命，还会牵连家族，甚至灭族都有可能。

“孩儿，你如今突破练气在即，切不可行事鲁莽，那柳家面对王孙两家联合施压，撑不了多久。”孙正炎叹气道。

“那柳清崖真能炼制出凝气丹，我们也可借助阵法将凝气丹丹方研究出来。”

孙海玄愣神，家族炼丹阵法还有这种功效。

“家族阵法恐怕不足以炼制凝气丹，不然那柳家为何之前只能炼出几枚。”

孙正炎笑了笑，自家这位儿子还是太过于年轻。

“凝气丹能否炼制你就不用担心，待为父为你炼制聚气丹，助你成为练气修士。”

六十年前，柳家最后一位修士重伤濒死之际，通过燃烧灵魂提升修为，并离开柳家袭杀觊觎柳家凝气丹的修士。

那场面他曾听长辈提起，所过之处，修士陨命过百。

柳家那位修士殒命之际强行灭掉一个练气家族，将自身法器摧毁，一同埋葬。

此等传言他自然不信，自从拖着断臂从柳家回来后，一切都是真的，柳家真有那等实力。

现在的柳家的确不如此前，可还是有高人坐镇。

“都下去，看着就心烦。”

孙海玄对着父亲的妾室大喝，脸上露出寒意，显然对柳家出了修士不悦。

面对驱赶，孙正炎挥了挥手令众人离开，留下二人在大院中。

“你小子火气这么大，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多娶几房妾室就明白，这并不舒服。”

说起来都是孙海玄的小妈，二十多岁的小妈。

孙海玄坐下，对于父亲的态度很不理解：“凝气丹的丹方很大可能在柳清崖身上，我听人说找柳渊宗。”

“在就行，我们可以偷，但不能去抢。”

闻言，孙海玄有些茫然，自家父亲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怯懦。

孙正炎呵呵一笑，并未柳家潜藏的修士告诉孙海玄。

当年他们五位修士不听长辈劝诫，最终落得一死四伤。

间接让他产生心理阴影，至今没有走出，他不想孙海玄步入后尘，那时孙家真就大难临头。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那突破要等到什么时候，聚气丹有副作用，吃了折寿。”孙海玄低着头，恨不得带人去抢夺柳家的凝气丹方。

孙正炎轻轻拍了拍孙海玄的肩膀，理解突破契机的难得。

当下还是要等，看那家能熬住。

……

此时的云澜坊市，柳家库房内。

柳渊宗细心查看凝气丹方，破旧的羊皮卷上有破洞，随时都可能碎掉。

他眼中时而疑惑，时而惊喜，大多时刻面露难色。

凝气丹方极为隐秘，真正的丹方只此一份，由家族先辈传承下来，向来由族长保存，族人没有资格接触此等丹方。

珍贵的程度，比起家族内一些法器还要珍贵。

要不是柳清崖受到重视，族长不会将丹方拿出，交给他柳清崖。

许久过后。

柳渊宗放下凝气丹方，拍手叫好：“妙啊，想不到我柳家先辈考虑到这一点。”

“四族叔别拐弯抹角，丹方是有问题？”

柳渊宗摇了摇头，将凝气丹方归还给柳清崖：“先辈的确修正凝气丹方，可只是做了略微改动，丹方没有问题。”

“但改动的地方是基于先祖的炼丹术。”

柳清崖拿过丹方，眼神开始查找其中的问题，很快他便发现不对之处。

“是灵气？需要加入灵气充裕之物。”

伏天域地理偏僻，灵气稀薄，炼制凝气丹需要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在丹药之中。

而单独的炼制凝气丹，灵气不足会造成丹药药力不平衡，从而引发炸炉。

失败率几乎九成以上。

灵气算是充当平衡的作用，调节丹药的药力平衡。

所以之前不是炼制的手法出错，而是天地间灵气稀薄所致，造成凝气丹无法炼制成功。

他的炼丹术是自己结合先辈感悟，自己摸索而成，手法虽然粗糙，但步骤没有出错。

柳家先祖之前乃是一名筑基修士，家族起源于龙圩大陆上的修仙家族。

由于先祖受到家族排挤，便带领自身一脉离开家族，准备在他处另起炉灶，重新打造修仙家族，奈何路途极为遥远，家族百来人中修士稀少。

先祖寿元无几下，怀着不甘坐化于清山，家族因此也落脚在清山，世世代代守候先祖。

凝气丹方的炼制是先祖未到清山之前带来，那时灵气充裕，炼制很难出现炸炉的状况。

可到清山后，族内修士稀缺，炼制凝气丹经常失败，无奈只能另辟蹊径提高凝气丹的成丹率。

往后的先辈们，便通过提前注入灵气，从而解决成丹率。

但也并未将丹方修正处指出，而是要靠后人自己去领悟，其目的也是为了防止丹方被人盗取，最后现在为难到他。

“四族叔，凝气丹方是修正的丹方怎么看出来。”柳清崖问道，家族内只有他和族长能接触丹方外，还未听说第三人看过丹方。

柳渊宗换上一件白色长袍，洗漱后，闷声开口道：“当年向族长借阅过，尝试炼制凝气丹，族长便将一份错卷给我参悟，但也只看懂一半丹方。”

“还有其他备份。”

柳渊宗点了点头。

“那份丹方经过修改，我也猜到凝气丹经历了修改，想必是为防止窃贼。”

“唯有最原始的丹方才是正确丹方。”

柳清崖恍然大悟，目光看向手中的丹方。

原来族长给他的丹方是最原始的丹方，从始至终的炼丹方法都是对的，唯独缺少调节药力平衡的灵气。

凝气丹极为珍贵，炼制成功会让柳家实力大增，让拥有伪灵根的家族子弟踏入练气。

只是他要怎么去填补丹药平衡，当下伏天域灵气稀缺，成丹率本就低。

“灵气，不知灵水能不能替代。”

柳清崖想到什么。

他如今没有带灵珠，灵珠所蕴含的灵气堪称精纯，可直接吸收。

当初家族长辈或许也是借助灵水提高成丹，只是这点没有告诉后人，想来是为防止宵小之辈窃取丹方，为此多抄录几份错误凝气丹方留作备份。

就算被人偷取，炼制过程中出现炸炉，对方会认为丹方是假的，无论偷了真的假的，都无法炼制成功。

灵水，现在是他最不缺的。

一念至此，柳清崖已经有些内心激荡，一旦成功，可福泽柳家数代。

“那接下来我就不打扰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