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收获满满

郭表神色惶急，指挥百姓运物资入城。他催督再三，复询众人，唯恐有遗于城外者。待最后一车物资进入城内，他长舒一口气，心下稍安。

城门札札地关闭，百姓尽皆色懈。他们看着一车车的物资，满心欢喜。战场余物，俱为珍宝，可沽重价，以补家计。

郭表带着十几名官吏，统计缴获。他提笔，直接用竹纸书写，方便快捷。荔浦自摆脱竹简的厚重，官府的效率提升了数成。以往登记，都舍不得用竹简，现在连竹纸都用上了。

刘琦登上城墙，眺望太阳东升，霞光万道，胸臆间豪情顿生。

郭表统计完毕，兴奋地前来汇报：“启禀公子，我军缴获颇丰。环首刀五百一十六柄，长矛、战戟共一千二百杆，弓箭、弩具亦有数百具。”

刘琦淡然自若，追问道：“甲胄与战马若何？”

一支军队，能否称为精锐。除了士卒本身以外，主要看甲胄和战马的配备。披甲率的多少，直接影响到一支军队的作战能力，普通的精锐披甲率为两成。

战马更不必说了，绝对昂贵到让人望而却步。自神州鼎沸，其价腾踊，贵逾珠玉，令人咋舌。边境鲜卑、乌桓诸部，控扼马市，蓄意阻其流入中原。

汉灵帝时，一壮马值十万钱。今大汉边地，马价已破二十万钱。除马本贵重外，钱货贬值亦为其因。

战马从中原，辗转到荆州，再到岭南，价格能翻两倍以上。刘琦用五十万钱，前去购买战马，都是有价无市，没人愿意卖。荔浦县城一套豪华的宅邸，也不过价值万钱。

刘琦派人打听过，欲得战马，唯遣商队入西南蛮夷境购滇马。滇马矮小但耐力强，适合岭南湿热环境。然需越重重蛮关，难保不遭劫掠，其价亦不啻二十万钱。

还有一种比较便宜的办法，就是向江东购买。江东不产战马，胜在航海发达，可遣舟师往辽东市马。若江东为马贩转售，其价亦不下三十万钱。

郭表笑了笑，继续汇报：“启禀公子，我军获战马六十有八匹，札甲百九十有七领，皮甲三百余。”

刘琦嘴角上扬，真是满满的收获。张飞亲卫甲马精备如此，难怪能破五千乌浒。须知乌浒野战之悍，逾于豺狼，张飞硬战而胜，真名将也！

半个时辰后，黄忠骑着高头大马回来，神情爽朗：“公子，公子，幸不辱命，哈哈哈！”

俘虏的队伍，排成长长的队伍，怕是有八九百人。乌浒众皆面色如灰，神丧气沮。偶有抬目觑刘琦者，瞬即低首，心下羞惭难抑。

刘琦镇定自若，平静道：“汉升劳苦，头功非卿莫属。。”

黄忠坦荡道：“公子运筹于帷幄之中，老夫不过效绵薄之力罢了。只是击败了乌浒人后，没什么缴获，有点可惜。”

刘琦宽慰：“将士取得大捷，且能全师而还，就是最大的收获。”

黄忠肃然拱手：“公子体恤士卒，真仁主也！”

汉军将乌浒的缴获，运输入城。刘琦乍看一眼，都是青铜或铁制短刀、矛头，制作工艺非常粗糙，没什么亮点。

其弓箭形制怪异，不契汉军之用。兽皮、羽毛、干肉、鱼干之类，值亦低廉。唯玉石、贝壳诸饰品，或可沽得些许价钱。

刘琦吩咐，让将士们好好休息。未几，魏延引军还。汉军旗帜上，还悬挂着符都的头颅。人人昂首挺胸，面上带着大捷的喜悦。

魏延紧夹马腹，策马奔至近前，铿然抱拳禀道：“公子，乌浒都老符都已授首，来犯贼众尽皆诛灭！”

汉军爆发山呼海啸呐喊，气势排山倒海，非常壮观。他们殷切地望着城墙上的刘琦，心潮澎湃，有种说不出的激动。他们有一种直接，一直跟着刘琦，能一直打胜仗。

荆南与乌浒先后犯境，来敌兵马十倍于荔浦守军，无论对阵哪方，皆只能凭城固守。刘琦一计祸水东引，诱使乌浒与张飞部相攻，汉军坐收渔翁之利。

魏延回想起来，不胜嗟叹。经此大捷，新兵渐适战阵，再经几番磨砺，必成精锐。汉军有了骨干，何愁不能壮大？

最重要的是，他们彻底在岭南，站稳了脚跟。汉军初来乍到，人微望轻，又屯田扩大生产，简直是香饽饽，谁都想咬一口。

刘琦破歌圩部，大振汉军声威，既震慑地方豪强，又增割据势望。自此而后，必有英雄豪杰慕名来投。

刘琦袖袍拂风，赞许道：“文长果然不负所望，但凡遣你出战，必能克敌制胜。”

魏延言辞恳切：“能为公子驱驰，乃延之荣幸。今某深信，公子必能崛起南土，重振汉室江山！”

刘琦意气风发道：“吾等当共力同心，救黎民于倒悬！”

魏延眼底带笑，面色神秘：“公子，某有一份厚礼，特来呈献。”

“什么礼物？”刘琦大奇，目光凝于魏延身上。

魏延肃然自袖中摸出一卷帛书，双手呈与刘琦，目中满是殷切之意，似有千言万语藏于其间。

刘琦接过，摊开一看，上面的大印触目惊心。他细细看完，沉声道：“我本以为，乌浒人挑衅，是因为荔浦抢了流民，没想到背后的情况，这么复杂。”

魏延目光如炬，霸气道：“公子，既吴巨背信弃义，我等又何必姑息！荔浦弹丸之地，焉能成大业根基？不若趁势直取苍梧，以苍梧为基图岭南，方有争霸天下的胜算！”

刘琦沉吟半晌，深思熟虑道：“吴巨对我有收留之恩，不可骤然动兵。然得此文书，他日若有所图，亦名正言顺。荔浦需再蓄民力、强兵甲，待时而动。”

魏延抱拳领命，不再多言。他素知刘琦行事稳妥持重，然遇机当断时亦能果敢无前。今乌浒既败，料吴巨必再露破绽。要论捕捉战机的能力，无人出刘琦之右。

刘琦真正的担心的是，他贸然夺取苍梧，和刘备有什么两样？他背刺吴巨，即使成功，也很不划算。往后要决战荆州，口号就不可能太响亮，义旗难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