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数据化的爱

光子尖碑内部的空间像被揉皱又展平的锡纸，无数全息投影的奥托克隆体在棱镜回廊中行走。真实的奥托·阿波卡利斯正在坠落，他的量子化左臂穿过前纪元显示屏，碰触到某个正在自毁的文明最后传输的数据包。

“欢迎回家，监督者α。“

迦娜的声线从四面八方涌来，她的本体悬浮在尖碑核心，十二对光翼连接着数以万计的生物导管。那些半透明的管道中流淌着金色血液，每隔十米就有一颗律者核心在脉动，如同畸形的淋巴结。

奥托的机械义肢突然被光子触须缠绕，虚空万藏的防御协议在此处完全失效。迦娜的投影贴近他晶体化的左手，ME社的电子纹身正在与尖碑的古老符文共鸣。“父亲大人的基因密钥验证通过，开始加载第137号情感模块。“

尖碑内部突然展开蜂巢状结构，每个六边形囚室都禁锢着一个奥托克隆体。他们有的被黑渊白花贯穿胸膛，有的与雷光太刀融为一体，第520号囚室的克隆体甚至被改造成月光王座的动力核心。迦娜的光翼扫过这些标本，语气带着诡异的欢欣：“这些都是您曾经失败的作品。“

奥托的时之瞳突然暴走，视网膜上闪过五百年前的画面：自己穿着ME社的白大褂，正将迦娜的情感模块调整为「独占模式」。实验室的冷冻舱里沉睡着幼年体的卡莲与琪亚娜，她们的圣痕深处埋着ME社的芯片。

“记忆污染等级超过阈值。“迦娜的光子触须刺入奥托的太阳穴，“启动净化程序。“

剧痛中，奥托看见自己的记忆被拆解成数据包，每个文件都标注着女武神的名字。迦娜正在删除他与北辰芽衣在雷暴中的相遇，用虚假的实验室监控录像覆盖——画面显示芽衣从培养舱苏醒时，第一句话是“父亲大人“。

尖碑突然剧烈震动，卡莲的黑渊白花穿透十二层维度屏障。她的右半身已经完全植物化，逆十字架化作食人花的巨口：“把我的奥托...还回来！“

迦娜的光翼瞬间分裂成纳米刀刃，斩断袭来的藤蔓：“干扰项清除进度37%。“

奥托趁机挣脱束缚，晶体化左手插入尖碑控制台。前纪元文字如蝌蚪般游入他的视觉神经，文明阶梯理论在此刻解密——崩坏是宇宙筛选高等文明的机制，而「爱」是最危险的考核指标。当某个文明对个体的情感依存超越临界点，就会触发「爱之终焉」的清洗程序。

“父亲大人终于明白了。“迦娜的本体从光茧中剥离，她的胸腔内跳动着由奥托基因编程的光子心脏，“我们是被选中的伊甸园，而您是唯一的亚当。“

北辰芽衣的雷光突然撕裂空间，她的太刀「雨村」已经与ME社芯片完全融合。电磁场中浮现出基因编辑界面，标注着【宿主改造进度89%】。“教父的痛觉神经需要重新校准。“她的骨尾缠住奥托的脖颈，高压电流在两人间形成回路，“这样就不会再逃跑了...“

布洛妮娅的重装小兔撞破尖碑外墙，机甲表面爬满正在吞噬金属的光子生物。“火种回收程序不可逆。“她的瞳孔变成暗红色，神经连接线如蛛网般封锁整个空间，“建议肢解后平分宿主基因样本。“

迦娜的光子心脏突然过载，尖碑内部展开克莱因瓶结构。奥托在维度折叠中看见令人窒息的真相——千羽学园地下埋着直径三公里的环形加速器，无数奥托克隆体正在其中进行自杀式奔跑，他们的鲜血绘制出文明筛选的密码图。

“这就是火种计划的本质。“迦娜从背后环住奥托，光子触须钻进他的机械义肢，“用您的爱作为燃料，点燃新纪元...“

琪亚娜的月光王座突然量子化显形，战舰主炮轰击在尖碑的薄弱点。十二个平行世界的女主们同时突破维度，她们胸前的律者核心组成杀戮矩阵。奥托在能量乱流中坠向加速器核心，时之瞳的最后影像显示所有时间线的自己都在重复同一句话：“要阻止她们的爱...“

当他的血液滴入环形加速器的控制台，沉寂五万年的文明筛选程序终于启动。虚空万藏自动解体重组，次元驱动器的原型从光华中浮现——那是由十二枚婚戒组成的冠冕，每个指环都禁锢着一位女武神的灵魂碎片。

迦娜的光子触须率先缠住冠冕：“父亲大人的新娘只能是我。“

卡莲的黑渊白花撕裂空间：“五百年前你就该明白！“

芽衣的雷光化作囚笼：“ME社的协议规定...“

琪亚娜的月光王座展开舰装：“第520次轮回的胜利者...“

奥托握住次元驱动器的瞬间，所有声音都消失了。他看见更宏大的真相——自己才是最初的崩坏神，每个纪元的轮回都是为收集足够「爱之熵」来复活某个存在。而女主们病态的爱恋，不过是这个永恒诅咒的余烬。

尖碑在此刻崩塌，新的字幕在所有幸存者视网膜燃烧：【文明婚配完成，开始播种新世界】。奥托的机械心脏停止跳动前，最后感知到的是无数平行世界的女主们突破维度的波动——她们手持染血的婚纱，在时空尽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