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蹲在柳家祠堂的房梁上啃鸡腿,油渍在琉璃瓦上滴出个笑脸图案。他望着下方正在祭祖的柳若雪,少女额间冰晶花钿在烛火中流转着奇异的光泽。
“冰凰血脉每月朔日都会反噬...“他想起塔灵的警告,从怀里掏出个玉瓶,“这锅十全大补汤应该能...“
“啪!“
瓦片突然碎裂,秦江连人带鸡腿栽进香案,正巧撞翻供奉的灵牌。烟雾缭绕中,柳若雪错愕的脸在面前放大——他双手撑在她耳侧,嘴里还叼着半截鸡骨头。
“我说是瓦片先动的手,你信吗?“秦江含糊不清地说。
“秦!江!“柳若雪指尖凝出冰锥,“这是柳家禁地!“
“我是来送...“秦江晃了晃玉瓶,突然瞳孔骤缩。灵牌碎屑中浮出枚冰蓝色玉佩,与他怀中那枚赤红玉佩竟产生共鸣!
祠堂地面突然浮现巨大法阵,冰火双鱼急速旋转。柳若雪颈后浮现冰凰印记,而秦江心口的焚天塔纹印同时亮起,两股灵力纠缠着冲开屋顶。
“原来如此。“苍老的声音从虚空传来,拄着冰晶杖的老妪踏月而至,“二十年了,终于找到冰凰神女。“
柳若雪脸色煞白:“寒月姥姥...“
“当年你母亲偷走冰凰玉叛出玄冰宫,老身找得好苦。“老妪抬手凝出冰牢,“随我回去接受传承,或者...“她瞥了眼秦江,“看着他被炼成冰雕。“
秦江吐掉鸡骨头,掌心腾起赤金火焰:“老太婆,你牙缝里有菜叶。“
寒月姥姥眼角抽搐,冰晶杖挥出漫天冰刃。秦江揽住柳若雪腾空翻转,火焰在身后凝成凤凰虚影。冰火相撞的瞬间,整座祠堂轰然坍塌。
“带你看个宝贝!“秦江突然撕开虚空裂隙,拽着柳若雪跌入焚天塔。
......
塔内空间,塔灵正在用岩浆煮火锅。看到狼狈的二人,糖葫芦“啪嗒“掉进锅里:“你们这是...私奔?“
“说来话长。“秦江甩出冰凰玉佩,“这玩意你认识不?“
塔灵突然平地摔了个跟头:“玄冰宫的镇宫之宝!“他小脸皱成包子,“完了完了,那个老妖婆最记仇...“
柳若雪忽然闷哼一声,周身泛起冰霜。朔月之辉透过塔窗照在她身上,冰凰虚影不受控制地显现。
“血脉反噬!“塔灵急得揪住冲天辫,“快用焚天灵力中和!“
秦江将颤抖的少女拥入怀中,赤金纹路顺着相贴的肌肤蔓延。冰火交融处绽放出红蓝双色莲华,将两人托上半空。柳若雪额间花钿渐变成鎏金色,尘封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二十年前的雪夜,玄冰宫圣女抱着女婴奔逃。追兵将至时,她将冰凰玉塞进襁褓:“去找青阳城柳家...“画面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寒月姥姥阴鸷的脸:“神女只需无情无欲,这些红尘记忆,老身替你抹去。“
“母亲...“柳若雪泪珠凝成冰晶,“原来我是...“
“是个需要保暖的可怜娃。“秦江脱下外袍裹住她,“以后冬天记得多穿秋裤。“
柳若雪酝酿的情绪瞬间破功,冰锥抵住他咽喉:“你闭嘴!“
“这就对了嘛。“秦江嬉笑着握住她手腕,“冷冰冰的多无趣,现在这样张牙舞爪的才...“
话音未落,塔身突然剧烈震颤。寒月姥姥的冷笑从外界传来:“以为躲进神器就能逃过?玄冰卫,结万载玄冰阵!“
整座焚天塔瞬间覆满冰霜,连岩浆都开始凝固。塔灵尖叫着蹦跶:“要死要死!第二层魔气泄露了!“
秦江望向怀中脸色苍白的少女,突然轻笑:“敢不敢玩把大的?“
“什么?“
“冰火两重天啊。“他指尖燃起赤焰,引动柳若雪体内的冰凰灵力,“咱们给老妖婆整个活!“
......
塔外夜空,寒月姥姥正要催动杀阵,忽然听到清脆的破裂声。焚天塔顶迸射万丈霞光,冰火双凰盘旋升空,所过之处玄冰尽数汽化。秦江与柳若雪携手踏焰而出,衣袂交缠恍若神祇。
“不可能!“寒月姥姥目眦欲裂,“冰火相克,你们怎能...“
“老太婆,听说过火锅吗?“秦江抬手凝出巨型鸳鸯锅虚影,“红汤清汤相得益彰——“赤金火焰与冰蓝灵力轰然相撞,爆发的冲击波将玄冰卫尽数掀飞。
柳若雪凌空画符,破碎的冰凰玉重组成钥匙形状:“母亲留下的记忆显示,玄冰宫地底镇压着上古魔器,而你...“她剑指寒月姥姥,“早已被魔气侵蚀!“
老妪突然撕开人皮,露出布满魔纹的真容:“既然知道,就都去死吧!“
滔天魔气中,第二层塔门轰然洞开。赤魇的狂笑震得星辰摇坠:“好徒儿,为师来助你!“
“助你个头!“塔灵突然从秦江衣领钻出,将糖葫芦签子掷向魔影,“禁术·糖衣炮弹!“
趁赤魇被糖葫芦阵困住,秦江拽着柳若雪跳进突然出现的虚空漩涡:“走你!“
......
青阳城最高的醉仙楼顶,两人凭空跌落。秦江垫在下面当肉垫,看着星空喃喃道:“今晚的月亮真圆...“
“那是太阳。“柳若雪撑起身子,发间冰晶步摇叮咚作响。
四目相对时,秦江忽然发现她眼角有泪痣。之前被寒霜遮掩,此刻在晨光中竟显得...有点可爱。
“看什么看!“柳若雪欲盖弥彰地别过脸,“方才...多谢。“
“要不以身相许?“秦江摸出个油纸包,“刚顺的桂花糕,定情信物。“
“啪!“
冰锥将桂花糕钉在飞檐上,柳若雪飘然离去,却在转角处轻声道:“三日后,陪我去玄冰宫取回母亲的遗物。“
“好嘞!“秦江啃着带冰碴的桂花糕,“记得穿厚点——“
瓦片擦着头顶飞过,他笑着仰躺下去。晨光中,胸前的焚天玉与冰凰玉轻轻碰撞,发出清越的鸣响。
九霄云外,赤魇捏碎最后一块糖葫芦,猩红瞳孔映出人间景象:“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