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是指那些窥测到人类所不能知道的事情的人。就像现在,死神敲开了玛丽娜的房门。
玛丽娜是小镇上炼制售卖魔药的女巫,尽管她的魔药价格高昂,很少有顾客愿意为此买单。不可否认的是,她炼制的魔药比隔壁达纳里那简直毫无效果,配料比洗脚水干净的垃圾好上许多。
她抚摸着趴在腿上的贝拉,轻声道“或许我应该把你送到姐姐那里去,”想到那位在国王手下任职的姐姐对猫毛过敏“她可不一定有时间照顾你。”或许是她过于孤僻,想了一圈竟没有一个可以寄养贝拉的去处。她与姐姐也许久未见,自从她们为了要不要为国王殿下炼制催眠药水产生分歧后已然有二十八年了。
“我们不能炼制它,”当时国王还只是众多王子中不起眼的一个
“你明知道他要干什么!莎维拉!”
“但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只是拿钱办事!而且如果他当上了国王,我们能赚更多的钱不是吗?”
争执未果,玛丽娜一人离开了亨特城来到这座小镇。在皇室做药剂师的骄傲不允许她出售那些低级的药水,她自视甚高,一直以来只有贝拉陪着她,达纳里那个蠢货偶尔过来敲门炫耀自己卖出了多少魔药。
虽然许久未见,但她心里觉得莎维拉一定会替她照顾好贝拉的。于是她趁着不多的时间写了一封信给莎维拉。措辞简短:
“姐姐,时间过得真快,一别二十八年,生命临终之际我已然不知说些什么,或许不用说你也知道的,我们一直一直都在一起对吗?你寄给我的香料,礼物我很喜欢。我想你也一定预测到我的离开了吧。我是想去见你的,近来气温渐低,使我的腿不能像以前那样跑跳,也更容易大口喘气了。我希望你可以替我照顾贝拉,是一只黑色的小猫。你会喜欢的,有时候它就像你的一样总是活力满满,甚至晚上也不睡觉,在房间里乱跑,把我吵醒跟它玩耍。这让我想起童年时你总是晚上熬夜看画册时不时笑出声……”
在浩瀚无垠的宇宙里,有一块独立于时间的地方。从这里可以看到任何地方,无论是人迹罕至的冰川荒原还是深达数万米的海洋地表,在这里清晰可见。
但是此处似乎过于简陋,小小的庭院里栽种着一棵黑漆漆的树,更准确地说,这里一切都是黑色的。但又似乎泛着其他的颜色,使得这里有了一些亮光。走过鹅卵石铺就的小路,来到这座高高的小小的房前。房子外形像海上的灯塔,墙壁用某种岩石堆砌。一米宽两人高的圆形拱门上有一颗白色的骷髅头嵌入。这里像某种堡垒,也像监狱,毕竟除了这扇门和顶楼的露台就没有其他入口了。
而房子的主人此刻在三楼的书房穿走,走过一排排书架,深处有一个入口。这里面本该有一扇门的,似乎出于某种原因,被主人拆掉了。里面透出五彩斑斓的光线。是那些水晶球,每颗水晶球都是一个世界,将他们放到中央桌面上的托架里,就可以看到这个世界所有的信息。
身着黑蓝色长袍,带着宽大斗篷的死神继续向前走。脚下的长袍随着他的步伐翻出波浪。里面的柜子堆满了沙漏,简直比面积最大的沙漠里的沙子还多。沙子向下部流下的声音组成了一部交响曲,像海浪拍打海岸又像风过树梢。
死神来到一个深绿色柜子前,用洁白的骷髅指节扫过一排排沙漏,嘴里嘟囔着什么。
他弯下腰取出一枚沙漏,上面刻着“国王奥利弗”,沙漏上方只有零星几个沙粒,预示着这位统治者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