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兰和明兰挨罚后，效果显著。
再也没人敢在学堂之上打瞌睡了，困了就掐大腿，颇有种头悬梁锥刺股的味道。
时间飞逝，转眼间便来到了十一月。
这天，齐衡散学回家，从母亲口中得知了一个消息。
官家于今日早朝之上宣布，将于一个月后册封小皇子为太子。
“一个月后，正好是小皇子的童限之日，等册封完，也该定下教导储君之人和伴读的人选。”
平宁郡主高兴道：“到时候你便可以入宫伴读了。”
“不用等到年后么？”齐衡惊讶道。
他原以为入宫伴读是年后的事了，但是听母亲的意思，可能年前就要入宫伴读了。
“这就难说了，具体还要看官家的意思。”平宁郡主说道。
齐衡闻言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说道：“母亲，孩儿先回房做功课了。”
“嗯，去吧。”
平宁郡主欣慰的点了点头，齐衡每天功课根本不用她催促，非常自觉。
将来齐衡若是能金榜题名，那可就是汴京武勋人家中，第一个金榜题名，通过科举入仕的。
不仅能给她和齐家长脸，光耀门楣。
凭着和小皇子的关系，将来担任相公都不是没有机会。
平宁郡主心情大好，对许嬷嬷吩咐道：“去通知厨房，今晚多做些衡儿爱吃的菜。”
……
这一晚齐衡失眠了，次日上课的时候多次走神，被庄学究训了几次。
下课后，齐衡坐在位置上没动，墨兰上前来关心道：“元若哥哥可是身子不舒服？”
“没有，就是昨晚有些失眠，没有休息好，多谢四姑娘关心了。”齐衡摇头道。
如兰和明兰结伴想要去方便，见状也不走了，过来对齐衡嘘寒问暖了起来。
明兰站在如兰身侧，看了一眼齐衡，便低下了头。
齐衡心里本就烦躁，被墨兰和如兰这么一吵，更加烦躁了。
勉强应付了几句，找了个借口出了学堂。
此时已经入冬，天气寒冷，学堂内有火盆还不觉着，一出门寒气袭来，让齐衡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公子，先把披风披上！”
不为抱着披风追了上来。
“不用，这样挺好。”
齐衡摇了摇，往学堂后方走去。
冷意让齐衡的脑子清醒了许多，他也不知道为何得知快要入宫伴读后，心里会莫名的烦躁。
是喜欢如今的氛围，还是…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惦记一个才七岁的小姑娘。”
齐衡猛的摇了摇头，他觉得还是盛家学堂这种轻松的氛围让自己舍不得走。
宫里规矩森严，伴读看似好，可不仅要给小皇子做表率，一言一行都要小心谨慎。
人在一个舒适区待惯了，当要离开舒适区，进入一个未知的环境中，心中多少都有些不安。
前世他临近毕业的时候，也曾感到烦躁过。
第二堂课结束，齐衡和明兰一同往寿安堂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未说话，在快到寿安堂的时候，齐衡突然开口道：“我可能在盛家借读不了多久了。”
“哦。”
明兰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齐衡说完就后悔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说这些。
可刚刚就莫名其妙的说了出来。
然而明兰那平淡的表现，却让他心中升起一丝怒意。
以前齐衡和明兰一同去寿安堂的路上，免不了要聊几句。
自从这日过后，两人依旧一同前往寿安堂，却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天佑五年十二月初七，官家于宫中举办册封大典，正式册封赵佑为皇太子。
因其年幼，暂时不住东宫，依旧住在宫里。
同时封大相公韩章为太子太师，翰林院大学士翟志忠为太子太傅，英国公张世先为太子太保。
册封英国公之女为太子妃，等太子成年后完婚。
官家挑选了数位翰林学士，为太子侍讲，并从朝中重臣子弟中，挑选了十余个品学兼优之人做太子伴读。
而齐衡就在其中。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汴京都在议论纷纷。
不管是教导太子的，还是给太子伴读的，等将来太子登基，这些人都是太子的心腹。
可以说，这些人得了这么一层身份，能保家族接下来数十年的昌盛。
当然，前提是太子能够活的久才行。
最让人嫉妒的就数英国公府了，不仅得了一个太保头衔，女儿还是未来的太子妃。
不过因为快过年了，官家将蒙学的时间定在了来年上元节后。
…………
“娘，怎么办啊，元若哥哥再过些日子就要走了。”
林栖阁内，墨兰神色焦急道：“以后女儿再想见到元若哥哥就难了。”
“这种事我能有什么办法？”
林小娘闻言叹了一口气，说道：“娘当初想的太简单了，这小公爷到底年幼，若是他在盛家借读个几年，倒是有机会。如今时间太短，是没机会了。”
她想着让墨兰靠文采慢慢吸引齐衡，之前为了帮助墨兰，甚至把原本存着用来讨好盛纮的词，都给了墨兰。
因为这个不仅挨了罚，更是被盛纮冷落了数月，费了不少心思，才获得了原谅。
那次过后，她也想明白了，齐衡到底年纪还小，根本没有开窍，现在想让墨兰吸引齐衡，并不现实。
“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墨兰不甘心道。
林小娘拉着女儿，耐心道：“这汴京豪门众多，没了一个小公爷，还有别的勋爵子弟。等将来…”
“那不一样！”
墨兰打断了林小娘的话，说道：“我看中的不是元若哥哥的出身，而是他的为人。”
“傻女儿，那小公爷纵是千般好，得不到又有什么用？”
林小娘摸了摸女儿的头，微笑道：“等你大些，娘再为你仔细挑挑。”
“我不！”
墨兰退后几步道：“我就要元若哥哥。娘经常教我，凡事都要尽量去争取，也是娘让我去接近元若哥哥的。现在娘又让我放弃，是哪有这样的？”
“娘想让你放弃么？”
林小娘见墨兰不听，也有些恼怒，皱眉道：“那小公爷过些日子就不会来盛家了，到时候想接触都难。不放弃，难道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么？”
“谁说没机会了？今天我还听到元若哥哥和哥哥他们说，以后休沐之时，会经常过来找哥哥他们玩的。”墨兰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在试试吧。”
林小娘见劝不动，也懒得去劝了。
齐衡那说的不过是客套话，两家离的不近，平常休沐，难道就没别的事了？
等以后齐衡不来了，墨兰自然就会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