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生日

玻璃门开合的叮铃声里，夏萤机械地擦拭着咖啡杯。后厨传来焦糖玛奇朵的甜腻气息，混着中央空调的冷风扑在她裸露的小臂上。

手机在围裙口袋震动三次了。

“小夏，23号桌要续杯。“店长路过收银台时敲了敲台面，“今天不是你生日吗？男朋友没约你？“

夏萤扯出个笑，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最后一次震动是五分钟前，程昱发来的定位——云顶酒店地下停车场。

落地窗外暴雨如注，雨刷器在宝马车前挡风玻璃上来回摆动。夏萤抱紧帆布包蹲在廊柱后，雨水顺着发梢滴进脖领。车载香水混着某种腥甜气息从半开的车窗飘出来，她看见副驾座上的红色高跟鞋，细跟正抵着程昱的西装裤腿。

“不是说今晚要值班吗？“女声带着娇嗔，“要不是我查你手机定位......“

“宝贝别生气，我这不是......“

夏萤猛地站起身，帆布包带子勾住车门把手。刺耳的警报声撕裂雨幕，她看见程昱骤然放大的瞳孔，还有副驾驶座上那张与自己七分相似的脸。

“小萤？“程昱的手还搭在女人大腿上，“你听我解释......“

雨水顺着睫毛往下淌，夏萤转身狂奔时，后腰突然撞上硬物。金属牌在雨帘中摇晃，写着“云顶酒店VIP专属通道“。她这才发现四周安静得诡异，明明在市中心，整条车道却空无一人。

“抓住她！“

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夏萤本能地冲进消防通道，高跟鞋在楼梯上磕出清脆回响。转过第三个拐角时，血腥味毫无预兆地漫进鼻腔，她扶着墙干呕，眼前突然闪过诡异的画面——

暗红色液体在瓷砖缝隙流动，像活物般蜿蜒爬过她的运动鞋。夏萤惊恐后退，后脑勺撞在防火门上。真实的黏腻触感从脚底传来，她低头看去，自己正站在一滩尚未凝固的血泊中。

“救...救命啊！“

尖叫声卡在喉咙里。头顶通风管道传来金属摩擦声，夏萤颤抖着摸出手机，屏幕蓝光映出墙上的血手印。那痕迹分明在移动，从天花板到墙面，最后停在她耳边。

“砰！“

子弹擦着耳际飞过，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夏萤僵硬转头，黑衣男人眉心嵌着枚银色子弹，血珠正顺着弹孔缓缓渗出。更诡异的是，那些血珠突然悬浮在半空，汇聚成箭矢形状指向她身后。

“闭眼。“

温热的掌心覆上眼帘，雪松香混着消毒水味道笼罩下来。男人声音像是浸在冰泉里的玉石，冷冽中带着奇异的安抚力。夏萤感觉有液体溅到脸上，血腥味却比之前淡了许多。

“能自己走吗？“

睫毛扫过对方掌心时，男人迅速收回手。夏萤终于看清他的模样，黑色口罩上方，一双凤眼在应急灯下泛着琥珀色光泽。白大褂下摆沾着血，修长手指正在给银色手枪换弹夹。

“去B2停车场。“他将门禁卡塞进她手里，“红色跑车，密码是你生日。“

“你怎么知道......“

话未说完，走廊尽头传来密集脚步声。男人突然揽住她的腰，夏萤整个人撞进他怀里。子弹擦着发梢飞过的瞬间，她看见男人颈侧有道新月形疤痕，在冷白皮肤上像道未愈的伤口。

“陆医生！东南角需要支援！“

对讲机里的呼声被枪声淹没。男人将她推进电梯，染血的白大褂在闭合的门缝中一闪而过。夏萤瘫坐在轿厢里，这才发现门禁卡背面刻着烫金徽章——陆氏医疗集团的DNA双螺旋标志。

跑车引擎轰鸣着冲出水幕时，后视镜里映出冲天火光。夏萤握紧方向盘，雨刷器有节奏地刮动着。突然，挡风玻璃上所有雨珠都凝成血红色，她猛踩刹车，看见副驾驶座上凭空出现个牛皮纸袋。

封口处渗出的血渍，正缓缓拼成六个数字——正是她刚才输入的车载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