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程野经过许知意的座位时，一张小纸条滑落到她的课本上。许知意小心地用掌心盖住，等程野和他父亲离开后才打开。
“周六上午十点，福利院后门。别告诉任何人。“
许知意盯着这行字看了很久，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这是程野第一次主动约她见面，而且是在一个如此神秘的地点。
周六早晨，许知意比约定时间提前半小时到达福利院后门。这是一栋老旧的砖红色建筑，院子里传来孩子们的嬉闹声。她站在一棵梧桐树下，反复检查手机，确认自己没有理解错地点。
十点整，程野骑摩托车准时出现。他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黑色卫衣，头发有些乱，像是刚起床没多久。
“你来早了。“这是他打招呼的方式。
许知意微笑：“你怎么知道？“
“树下的脚印。“程野指了指地面，“你至少站了二十分钟。“
许知意惊讶于他的观察力，同时又觉得这很“程野“——总是注意到别人忽略的细节。
“为什么约在这里？“她问。
程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摩托车后座取下一个吉他包：“跟我来，但保持安静。“
他带着许知意绕到福利院侧面的一扇小门前，熟练地用钥匙打开门锁。许知意跟着他穿过一条狭窄的走廊，来到一个小礼堂。从门口望去，里面坐着十几个不同年龄的孩子，全都面向空荡荡的舞台，似乎在等待什么。
“程老师来了！“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女孩突然喊道。
所有孩子齐刷刷地转头，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许知意惊讶地看向程野，发现他的表情完全变了——眉宇间的冷硬消失不见，嘴角自然上扬，眼睛里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快去啊，程老师！“小女孩跑过来拉住程野的手，“我们今天学新歌吗？“
程野蹲下身与她平视：“对，一首关于小鸟的歌。“他抬头看了许知意一眼，“这位是许老师，她来帮我们。“
许知意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孩子们簇拥着上了舞台。程野拿出吉他，动作熟练地调音，然后开始弹奏一首简单的儿歌。孩子们围坐成一圈，跟着节奏拍手。
许知意坐在角落，看着程野耐心地教孩子们唱歌，纠正他们的发音，时不时讲个小笑话逗他们笑。这与学校里那个孤僻冷漠的程野判若两人。
课间休息时，一个小男孩跑到许知意面前：“你是程老师的女朋友吗？“
许知意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不、不是...“
“程老师说他有喜欢的人了，“小男孩天真地继续，“他说她画画很好看，就像你一样。“
许知意的心跳突然加速，脸颊发烫。她偷偷看向不远处的程野，他正蹲着帮一个小女孩系鞋带，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课后，程野送孩子们回活动室，许知意在福利院门口等他。一个年长的女护工走过来，笑眯眯地问：“你是小程的朋友？“
许知意点点头：“他...经常来这里吗？“
“每周都来，风雨无阻。“护工的语气充满慈爱，“已经坚持两年多了。这些孩子大多是被遗弃或有残疾的，亲生父母都不管，可小程却...“
她的话被程野的脚步声打断。程野礼貌地向护工道别，然后示意许知意跟他走。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走在回去的路上，许知意终于忍不住问。
程野沉默了一会儿：“林老师让你监视我，不是吗？“
许知意的心一沉：“我从来没有...“
“我知道。“程野打断她，“但如果你真的要'报告'什么，就报告这个吧。这才是我每周逃课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