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光柱中若隐若现的祭坛,少年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指尖抚过剑柄残留的凹槽纹路,那里还带着余温,如同灵籁最后的叮嘱。混沌之地呼啸的风卷着冰碴拍打在脸上,却比不上他内心翻涌的热浪——眼前是未知的凶险,可背后是灵籁复活的希望,他别无选择。
“尖型犬,我们走。”少年握紧光剑,破损的剑穗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恐惧与迟疑压进心底:“这一路的符文、灵蝶,还有灵核的共鸣,都是灵籁给我的信号。就算祭坛里有千军万马,我也得闯。”他低头看向掌心微微发亮的灵核,仿佛能透过光芒看到灵籁俏皮的模样,“我要先摸清祭坛的规律,那些符文说不定是破解机关的钥匙。”
少年弯腰拾起一块碎石,在冰面上快速画出记忆中的符文图案:“祭坛肯定藏着守护力量,也许和这些符文有关。我得小心试探,不能贸然触发机关。”他又转头看向尖型犬,目光坚定:“你负责警戒四周,一旦有危险,我们立刻撤离。但只要有一丝机会,我就要找到复活灵籁的办法。”
说完,少年挺直脊背,迎着光柱迈出第一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心跳上,可想到灵籁重归的可能,他的脚步愈发沉稳。“不管前方是什么,我都要拼尽全力。”他在心底默默发誓,光剑在掌心握紧,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穿过漩涡的刹那,刺骨的寒意突然化作温柔的风,裹挟着灵籁特有的清香拂过鼻尖。少年踉跄着稳住身形,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骤停——悬浮在云海之上的祭坛通体流转着星辉般的光芒,十二根水晶柱拔地而起,托起一座散发着柔和光晕的平台。
最夺目的是祭坛中央那道直通天际的光柱,无数细小的光粒在其中沉浮,宛如银河倒悬。灵籁的虚影在光柱中若隐若现,时而舒展翅膀,时而化作光点四散,每一次闪烁都与少年胸口的灵核共鸣。他颤抖着伸出手,光柱边缘的光粒竟如受到召唤般,凝成灵蝶的形状停在他指尖。
“这是...灵籁的力量。”少年的声音在空旷的祭坛上回荡。脚下的云雾翻涌,折射出万千种色彩,将祭坛映照得如梦似幻。他注意到光柱底部刻满与冰面相同的符文,此刻正随着灵核的跳动缓缓亮起,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尖型犬低沉的呜咽声传来,少年却无法移开视线——这里的每一寸光芒,都像是灵籁留给他的拼图,只差最后一块就能完整。
少年凝视着祭坛上的光柱,心中不断思索着最后一块拼图的模样。他的目光在闪烁的光粒、古老的符文以及灵籁的虚影间游移,试图找到那缺失的关键。
就在这时,他胸口的灵核突然剧烈颤动起来,光芒变得愈发耀眼。灵籁的虚影在光柱中急速旋转,周围的光粒也纷纷聚拢,仿佛在汇聚成某种形状。少年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这一切,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
随着光粒的不断凝聚,一个晶莹剔透的菱形晶体逐渐显现出来。它的表面流转着柔和的光芒,与灵籁的气息如出一辙。少年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意识到,这很可能就是那至关重要的最后一块拼图。
他小心翼翼地走向光柱,伸出手想要触碰那晶体。然而,当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晶体时,一道无形的屏障突然出现,将他弹了回来。尖型犬见状,立刻发出一声怒吼,骨翼展开,准备冲上前去。
少年连忙制止了尖型犬,他知道,这道屏障是对他的考验。他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调动体内的灵力,试图突破这道屏障。随着灵力的注入,他掌心的灵核光芒更盛,与光柱中的晶体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终于,在灵力的冲击下,那道无形的屏障开始出现裂痕。少年抓住机会,再次伸手,成功地握住了那晶体。就在他握住晶体的瞬间,祭坛上的符文光芒大盛,光柱中的灵籁虚影也变得清晰起来。
“这就是最后一块拼图,有了它,我一定能复活灵籁!”少年紧紧握着晶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知道,接下来的路还充满挑战,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了灵籁,他愿意付出一切。
少年刚握紧晶体,掌心还残留着温暖的灵能震颤,光柱却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方才流转的星辉光芒如同被无形巨口吞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原本清晰的灵籁虚影开始扭曲破碎,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虚空。
“怎么会这样?!”少年踉跄着冲向光柱,却被骤然迸发的黑色纹路拦住去路。那些纹路如活蛇般顺着水晶柱攀爬,所过之处,祭坛表面的符文接连熄灭。尖型犬的怒吼声中,少年瞥见晶体表面浮现出细密裂痕,与灵核的共鸣也变得若有若无。
他猛地扯开衣襟,将晶体按在胸口:“灵籁,撑住!一定是哪里不对!”寒意顺着指尖蔓延,少年忽然想起冰面下缠绕的发光丝线——此刻那些丝线正在云层深处诡异地抽搐,仿佛在呼应某种古老的封印松动。“难道...我们触发了祭坛的反噬?”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他死死盯着即将熄灭的光柱,心中涌起孤注一掷的决绝:“就算要燃烧我的全部灵力,也不能让灵籁的希望就此湮灭!”
少年的衣衫在灵力暴走中寸寸碎裂,银白色的光焰从他毛孔中喷涌而出,将整片祭坛染成刺目的白。他嘶吼着将灵核的力量抽离,掌心的晶体却如垂死的星子,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尖型犬疯狂撞击着不断收缩的光柱屏障,骨翼上的纹路在黑暗侵蚀下变得黯淡无光。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够!”少年单膝跪地,咳出血沫染红了胸前的晶体。他看着灵籁最后的虚影在光柱中支离破碎,每一道消散的光痕都像割裂心脏的刀刃。混沌之地的风裹挟着祭坛崩塌的轰鸣灌入耳道,远处传来远古巨兽苏醒的咆哮,而他的灵力已经化作飘散的光点,再也无法触及那即将熄灭的希望之光。
当最后一丝光芒湮灭的刹那,少年向前扑倒,手指深深抠进祭坛的裂痕。他的灵核在过度透支中发出濒死的嗡鸣,恍惚间却听见灵籁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响起:“别放弃...光灭了,就自己成为光...”
少年瘫坐在祭坛碎裂的纹路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布满裂痕的晶体,喉咙里溢出一声苦涩的笑。混沌之地的寒风卷着他破碎的衣袂,却吹不散心底翻涌的自嘲:“原来最傻的人是我......”他仰头望着漆黑的虚空,仿佛能看见灵籁最后消散时,眼中那抹被他忽视的温柔。
“成天念叨着小镇的安宁,抱怨被束缚的生活......”少年的声音哽咽得断断续续,“灵籁却在用命为我的幼稚买单。”他突然想起灵籁总爱歪着脑袋听他发牢骚的模样,每次闯祸时挡在身前的小小身影,此刻回忆如利刃剜心。那些被他当作理所当然的陪伴,原来都是灵籁拼尽全力的守护。
“或许它早就累了吧。”少年蜷缩起身子,将发烫的额头抵在冰凉的晶体上,“与其困在我狭小的世界里,这样自由地化作光芒,才是它真正想要的......”祭坛崩塌的碎石滚落身旁,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攥住晶体,任尖锐的棱角刺破掌心——这疼痛,竟比心底的空洞来得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