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红雾管理局

郑毅站在黄海区警局局长办公室门前，手指悬在半空，迟迟没有敲下去。

透过磨砂玻璃，他能看到局长周正国佝偻的背影正在文件柜前翻找什么，肩章上的银色橄榄枝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

“进来吧。”

没等他敲门，沙哑的声音已经穿透门板。

推门瞬间，郑毅闻到了比往常浓重三倍的烟味。

周正国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扭曲的烟蒂，像某种怪物的骸骨。

“坐。”

周正国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眼白布满血丝。

他推过来一份盖着红色钢印的调令，纸张边缘还沾着可疑的暗褐色污渍。

“红雾管理局的正式调函，今早专人送来的。”

老局长用打火机压住被风吹起的纸角，火机外壳上刻着“2035年全省刑侦比武纪念“。

郑毅的指尖在“永久性调动“几个加粗黑体字上停顿了两秒，眼神也有着沉默。

他在这里待了两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调走。

而且，还是去一个他以前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部门。

“我猜你有很多问题要问。”

周正国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从抽屉里摸出个银色药盒，吞下三粒蓝色药片。

办公室的空调出风口飘出几缕淡红色雾气，很快被空气净化器嗡嗡作响地抽走。

“红雾灌管理局，是一个很特殊的部门，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初创，但也是今年正式成立。”

周正国笑了笑：“那可是权利很大的部门，郑毅，恭喜你了。”

郑毅道：“局长，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世界……”

“哎……”

周正国长叹一口气道：“你也许应该已经猜到了什么，我身为公职人员，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的。”

“不过你如今已经加入了红雾管理局，相信日后知道的还要比我多。”

“说不定到时候，老头子我还有事会求到你身上的。”

“局长……”

“好了，去给队员们道个别吧。”

“是，局长！”

郑毅行礼，走出办公室。

来到刑警支队办公室外，一时间居然有些踌躇。

“郑毅？”

就在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赫然是大队长安信。

“队长。”

“你过来！”

安信拉着郑毅来到楼梯口，神色郑重的问道：“你要调走？”

“嗯。”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郑毅眉头一跳，不过还是道：“队长，之前的案子，我们遭到了超自然现象，我……”

“超自然现象……”

安信神色一变，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苦笑道：“看来，这些都是真的，红雾末日……”

“队长。”

“好了，听说你加入红雾管理局了，恭喜了。”

“队长……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你能高升是好事啊！”

“王哥和李明，我没带回他们，甚至连尸体都……”

“好了！”

安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能回来就好，身为刑警，为国捐躯是我们最好的归宿。”

“王德和李明知道的话，他们也是这样想的。”

“队长……”

“放心吧，他们的后事局里会处理的，还有抚恤金，你不用担心了。”

安信道：“你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去新部门报道，做好你该做的事情。”

“是！队长！”

“好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安信笑了笑道：“上面下发了要召集预备队和民兵的任务，点明要我去带几天，看看能不能找到几个好苗子。”

“我就不送你了，一路保重。”

“是，队长！”

看着安信离开的背影，郑毅眼眶一红，不过最终还是咬牙忍了下来。

……

郑毅站在一栋看似普通的灰色大楼前，仰头望着那毫无特色的玻璃幕墙。

这里位于市中心，周围是繁华的商业区，行人匆匆，车流不息。

没有人会多看这栋建筑一眼，但郑毅知道，这里藏着某种超越常理的东西。

根据杨红袖给他的地址，红雾管理局，就在这里。

“别看了，入口不在这儿。”

杨红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今天换了一身黑色制服，袖口绣着暗红色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箓。

她手里捏着一张银色卡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跟我来。”

郑毅跟着她绕到大楼侧面，穿过一条狭窄的通道，最终停在一扇锈迹斑斑的金属门前。

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个不起眼的指纹识别器。

杨红袖将手掌按上去，识别器闪烁了一下，随后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欢迎来到红雾管理局。”

门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楼梯，墙壁上的应急灯散发着微弱的红光，照得整个通道像是浸泡在血雾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金属味，像是电流和某种化学试剂的混合。

郑毅的皮肤微微发紧，本能地绷紧了神经。

“别紧张，这只是消毒程序。”

杨红袖走在前面，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

“红雾管理局成立不到一年，目前还在扩建，所以设施比较简陋。”

“简陋？”

郑毅忍不住反问：“能在市中心有这么大的面积，我可看不出哪里简陋了。”

杨红袖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一切，都是上面允许的。”

“这栋大厦，对外只是一个普通的对外贸易公司，但是内部才是真正的红雾管理局。”

“根据上面的说法，如今外面的异变对于普通民众来说还是太危险了，所以有专门的部门来掩饰‘真相’。”

“但是现在，红雾浓郁程度越来越重，有些事情已经掩盖不住了。”

“所以上面开始改变策略，并没有直接说明外界所发生的事情，而是不公布、不掩饰，慢慢的透露给普通人，让他们自己发现……”

楼梯尽头是一道厚重的防爆门，门旁站着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卫，头盔下的眼睛冷漠地扫视着他们。

杨红袖亮出银色卡片，警卫侧身让开，门缓缓滑开。

门后的空间豁然开朗，郑毅的瞳孔微微收缩。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大厅，天花板高得几乎看不清细节，四周墙壁上嵌满了显示屏，实时监控着城市的各个角落。

中央区域是一张巨大的全息投影桌，几名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操作，投影上闪烁着密密麻麻的红点。

“行动指挥中心。”

杨红袖介绍道。

“所有异常事件的警报都会汇总到这里，再由行动部派人处理。”

郑毅的目光扫过四周，发现大厅两侧分布着数条通道，每条通道上方都挂着不同的标识牌。

【行动部】、【安保部】、【内政部】、【收容部】……

“收容部？”

郑毅眉头一挑，其他几个部门，他通过字面意思自然能理解。

但是这个收容部……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