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暗火焚夜

午夜的风在工业园区里打着转,冷得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季节。

外卖员江泽拎着一袋酸辣粉,左手还提着一杯珍珠奶茶。当然,这杯已经“跳票”了半个小时,客户估计在家门口都能原地起舞了。

他一路狂奔,一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别被差评!别被差评!能活着就得好评啊!”

却不料,命运似乎没打算让他平平安安地把单送完。就在他拐进化工厂废弃的大门口时,一声轰天巨响顷刻间摧毁了他的世界观。火光像被狂风推搡着冲天而起,伴随着“哐当”一声闷响,江泽连人带车像只翻滚的蚂蚱,撞上破旧的护栏。

他只觉得脑袋里有好几只大钟同时敲响,还混着乐队鼓点,反正就是天旋地转,眼前飘的除了星星,还有那杯喝了一半的奶茶。“我滴妈呀,拿抓2都没这么震撼啊……”

他在恍惚里想伸手抓住点啥,却发现自己的手只捏到一个破了口的塑料杯盖。

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贴着他耳边响起:“别动,你会没事的。”江泽想说“我还能有事吗,我外卖都撒了”,可他咳得厉害,眼泪鼻涕一并冲出来。

这时候他看见那个声音的主人戴着廉价黑色电子表,跟自己那只地摊货很像。更诡异的是,对方似乎是冲火光里走出来的,又好像立刻被火光吞没了一半,只留下个剪影。

下一秒,金属支架狠狠砸在两人身边,江泽眼前一黑。等他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被医护人员往担架上一扔。救护车周围,一帮黑衣人忙着给目击者做“笔式推拿”——其实就是拿一支古怪的笔,朝人脑门一扫,呆若木鸡几秒钟,随即目光涣散,满脸迷茫。

“哥们儿,这、这是啥骚操作?”江泽问旁边的伤员,对方一脸惊恐:“别、别看,他们是异能管理局,谁看见他们的笔谁倒霉。”江泽没来得及细问,就被护士推上了车。车门关上那刻,他心里还在吐槽:“异能管理局?我是不是闯进漫威世界了?”

救护车一路风驰电掣,把江泽送到急诊室门口。夜色下,医院人满为患,爆炸伤员和围观群众都扎堆在大厅里。江泽脑袋又痛又懵,本想安静休息,结果刚想闭眼,就看见两个黑衣人推门而入,拿着那支大名鼎鼎的“失忆笔”在人群里一个个扫。每被扫过的人,就跟丢了魂似的,目光呆滞,好像忘了为什么来医院。

“完蛋,刚才救我的那个家伙……是不是就是他们要找的人?”江泽心咯噔一下。

他可还不想把今晚大场面忘得一干二净,毕竟这是人生中难得的“主角时刻”啊。要是真给洗脑了,以后跟人炫耀都没证据。

正慌着,病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戴口罩的女医生闪了进来,眼神凌厉:“你是江泽?别出声,我是来带你跑的。”

江泽一惊:“大姐,你哪位?我骨头都快断了,还跑啥?”女医生不耐烦地拿出一张报告单在他面前挥了挥:“你想被他们用笔一点,连自己亲妈姓啥都忘光吗?跟我走吧,别废话。”

“得,二选一:要么被洗脑,要么跟陌生女子私奔。”江泽一阵头皮发麻,可想到门外那群黑衣人,他咬咬牙,试着挣扎下床。果然浑身疼,可为了保住记忆,他决定拼了。女医生轻轻一拉,就把他带出病房,仿佛手上有使不完的劲。

医院走廊里,果然有好几个黑衣人在翻找伤员。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液和紧张的味道。那女医生带着江泽迅速钻进安全通道,边下楼梯边自我介绍:“我叫沈婉清,至于我的身份……你当我是个知道内幕的逃犯好了。总之,你手里有个青铜吊坠,对吧?”

“吊坠?”江泽愣了愣,伸手摸进衣兜,这才发现自己莫名其妙拿到了一块金属坠子,上面还有古老的花纹。之前他只顾着爆炸和晕倒,哪记得自己拿过什么坠子?“你怎么知道?”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沈婉清,对方轻飘飘地撂下一句:“你若不想被研究,就快点走。”

两人一路左拐右拐,最后爬进停尸房旁边的通风管道,爬得江泽鼻子都快贴在尘埃里了。“我这是遭了啥罪?”他心中哀嚎,却还是拼命跟上。最终,他们成功溜到医院后门。沈婉清把他丢到暗巷里,抬头看看表:“好,趁他们还没追到,你快离开。你要找的人,是一个说方言很标致的女子。她会帮你。”

“啥玩意儿?一个说方言的大姐?这就完了?”江泽头都大了。沈婉清神色疲惫:“别问太多。你跟她一起,暂时能保住命。还有,如果你碰到一个满口‘用钱解决一切’的家伙,别惊讶,那是吴一帆。他脾气臭,却也有点用处。”

说完,她匆匆就走,留下江泽孤零零地在巷子里吹风。夜色寒冷,他抱紧那块青铜坠子,脑子里乱成一锅粥:爆炸、黑衣人、医院逃亡、神秘女医生……这跟他平日送外卖的日常相差也太远了吧?

他在街边找了家通宵店,买了瓶运动饮料,一边灌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反正我也不知道去哪儿,先找个破旅馆睡一觉吧。明天再说。”刚出便利店,就发现巷子深处又闪过一抹黑影,吓得他魂儿差点飞走。好在那影子似乎只是只流浪猫。

一路小心提防,江泽终于挪进一家小旅馆。店里空荡荡的,前台大叔连身份证都懒得要,只拿来钥匙收了押金。江泽走进房间,看着那泛黄的墙纸和嘎吱作响的床板,长长松了口气:好歹有张床可以躺。

他坐在床沿,掏出那块青铜吊坠,翻来覆去地看:上面似乎有些花纹,像古代祭祀器物,还刻着几个看不懂的符号。越看越觉得诡异,不由得嘀咕:“难道我无意中拿了什么稀世珍宝?”

正想着,就听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伴着隐隐的叫骂:“顶你个肺!阿拉老费劲才寻着侬额!”江泽一下警觉:这口音……粤语?上海话?“不会真是沈婉清提到的那个人吧?”他心跳加快,想开门看看,又怕遇上黑衣人。

结果他还没伸手,房门已经被“咣当”踹开。一位留短发、戴口罩的女人直接冲进来,对着门口几个人就开骂:“侬脑壳畀门夹瘪脱啦?大半夜里擒来擒去,欺负老实人有啥面子?有本事冲阿拉来!”那几个黑衣人本想跟她理论,可似乎也害怕这女人的气势,互相瞪一眼,灰溜溜转身撤退。

“这到底是谁啊?”江泽看得目瞪口呆。对方摘下口罩,露出一张还算可爱的圆脸,但眉宇间透着火爆劲儿:“你就是江泽吧?我是冯欢喜,沈婉清说你被追杀得挺惨,就让我来捞你。赶紧走,不然一会儿再来一拨黑衣人,阿拉可不保证能踹多少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