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看天色也还早

秋日的风吹的人发痒,眼睛痒鼻子也痒,去了建设路买了一斤糖炒栗子,纸袋热的滚烫,怕烧穿了了袋子,我倒在报纸上坐在公园长椅磕栗子心想这么多天,老太太肯定不在,扭头看见她坐在我旁边,“耶,你今天出来耍吗?板栗怎么样”上过几次套路我明白了“出来玩,不好吃咬不动”她见我不搭她话也没做声,她也没好出手,把手揣兜里一边和我吐槽她的家常理短。

儿子年纪也大了就是不结婚,书音也不明白,儿子二十来岁时她也做过以死相逼的套路奈何儿子不上套,还把她往河里推,生怕她死不掉,自那一次后她怕了儿子,每次她催婚都挨了一顿打,其实她也是活该,天天在村里闹一直撒泼打滚,她明白丈夫不会动她,但是她没想到儿子会打她,也是,不是所有人都像丈夫一样纵容她,她只好向她父亲哭诉,可是到了父亲家才知道父亲早已离世,母亲端坐在椅子上呆呆的听着她的哭声,等她哭诉完了就说你以后都是靠你儿子的,这句话好像说个书音又好像说给自己。

原来书音生了女儿后三妹回家找父亲理论,被父亲话语推了回去说什么“你姐没读过书,你姐一直养你们上学,那是你欠你姐的,你应该的”三妹理论不过也只好改口说“那她害死大姐那她不是欠大姐的吗?”。

原来书音还有个大姐,大姐出嫁后她去大姐家玩,看上了大姐的丈夫,她觉得大姐的丈夫对她好给她水果糖吃,她也要嫁给大姐夫,就闹着要嫁,在大姐家撒泼打滚,大姐公婆丢了脸,直接上门骂书音家里人没脸没皮,大姐也不乐意,父亲只好打了书音一顿,那时淑英才十三岁,年轻固执又愚笨可笑,她受不下父亲的劝导和姐姐的脸色,边到村口到处造谣姐姐和谁谁在哪里睡了,她又在哪里偷摸看,年少的她以为姐姐这样就会和姐夫分开,就像村里王山哥和巧惠姐一样。

她的姐姐是读过书识字的人,懂礼义廉耻人情世故,本想忍忍那些流言就像河岸的蒲苇,风一吹就散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却不想风一吹就散开了,散开在山野田间,她无法忍受身边人的猜忌,悔恨自己的妹妹,害怕这时代的压迫又反抗着时代的流言蜚语,她无法忍受着明晃晃的讥笑嘲讽,于是她选择了跳河自尽,在一个大家都归家的下午她逆着人群,别人问她去哪?她说去娘家拿蜂蜜。姐夫家见天色晚了怎么还不见人,去找也没找到,到了娘家问才知道姐姐压根没来,于是队上组织人手找人几天,在下游找到姐姐被鱼啃了的尸体。

她害怕极了,害怕姐夫打害怕父亲把她关在外面,害怕她再也吃不到水果糖了,事实上是的,姐夫一家搬走了,搬去南方的省城了,家里留下的只有一对无辜可怜爱人相片,还有一具带不走的尸骨。

是的她欠姐姐的,三妹也不欠她的,是她愚笨才读不上书,也怪她太愚笨才找不到婆家,她欠父亲欠丈夫还欠诸多人的,许是父亲看她可怜又可笑才给了她一个丈夫,妹妹看她可悲又给了她一个孩子,丈夫怜惜她晚年凄惨给了她一条后路,她是幸福的又是不幸福的。

三妹找上父亲没多久父亲就去世了,而那时的她还心烦着女儿是否上学,觉得父亲没什么大碍便没有去。

父亲走了,父亲下葬带走了金银珠宝,只留了铜钱银锭子给哥哥和弟弟,她的妹妹们只拿了几个袁大头,她因为没有参加父亲的葬礼,什么也没有拿到,只有父亲接济过的人给她一声声辱骂,说她不孝顺死了这么久都不去看一下烧一下纸,她觉得死了就死了无所谓,骂就骂反正丈夫天天骂她。

得不到母亲的支持,丈夫也不管儿子的婚事她也消了气焰,也盼望儿子能赚钱给她,女儿能淘着好的回娘家,但是她自个心里明白。

听完她说的事,我发觉有些笨人是心里清楚,但是靠着自己的傻祸害人,捏了捏凉透的栗子,心想这下又要回锅麻烦一趟,手一摊,发现老太太正往自己的口袋里塞,想拦住“这个你说不好吃,我看冷了你都没动,不浪费粮食我拿了,你慢慢耍”我一时语塞,等她走远只能说“这老太婆脸皮好好厚”心里暗道我下一次绝对要远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