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冥峰顶的罡风撕扯着流云，周玄青的洞府嵌在万丈绝壁之上。林夜跟着老者穿过藤蔓缠绕的青铜门，腐坏的铁链声惊起几只寒鸦。洞府内里竟是座倒悬的剑形山峰，无数铁索桥连接着空中浮岛，每座岛上插着形制各异的古剑。

“这是为师三百年前斩蛟所用。“周玄青轻抚过某座浮岛边缘的锯齿重剑，剑身残留的暗红血垢突然活过来般扭动，“当年为师被魔教幻术所惑，险些用它劈开镇魔关。“

老者袖中飞出七枚玉简，在虚空拼成星图。林夜注意到对方右手小指缺失的伤口，断面光滑如镜——那是剑修自断心魔的决绝。

“跪下。“

突如其来的威压让林夜单膝触地。周玄青并指划开眉心，一滴泛着雷光的精血悬浮空中，化作繁复的契约阵纹：“青霄剑宗第七代弟子周玄青，今收林夜为关门弟子。天道为鉴，若此子堕入魔道......“

“师尊会亲手斩我。“林夜平静接话。他看见老者眼底闪过的痛楚，那是经历过同样誓言的人才会懂的神色。

契约完成的刹那，林夜脑海中响起机械音：

【检测到强烈情绪波动，震惊值+879】

【当前可用点数：1024】

他瞳孔微缩。自从觉醒至高剑体，总能听见这种声音，但是刚才使出“万剑朝宗”后，提示反应更加强烈。昨夜剑冢异动时，这个自称“进阶加点系统“的存在首次苏醒，此刻眼前浮现出半透明面板：

【修为：剑胚三重（0/500）】

【剑意：未觉醒（0/1000）】

【剩余点数：1024】

“此乃《青霄雷剑诀》前三重。“周玄青递来玉简，裂纹中隐约可见血色符咒，“每月朔月需用寒潭水浸泡两个时辰，切记。“

洞府外忽然传来剑鸣示警。周玄青皱眉掐算，转身时袖摆扫落石案上的镇纸——那是半截刻着九幽魔纹的断角。

“为师需前往镇魔洞加固封印。“老者解下腰间剑形玉佩，“你且回剑冢静修，三日内不得......“

话音未落，林夜突然侧身。一道乌光擦着耳际掠过，将石壁腐蚀出丈许深坑。周玄青勃然变色，剑指勾动间七十二柄飞剑出鞘，却在触及毒雾时发出哀鸣。

“腐仙砂？“老者袖中雷光暴涨，“叶家好大的手笔！“

林夜指尖按在眉心剑纹。系统面板疯狂跳动：

【检测到杀意锁定，推荐分配500点至修为】

他心念微动，暖流瞬间充盈四肢百骸。丹田处沉寂的剑宫轰然开启，三千残剑的嗡鸣在血脉中回荡。当第二波毒砂袭来时，竟在他身前三尺自行崩解。

“不可能！“虚空中传来惊怒交加的嘶吼，“这小子明明还未筑基......“

周玄青的雷剑已劈开云层。惨叫声中，三道黑影从虚空跌落，正是叶家豢养的影卫。他们手中的蚀骨瓶还在滴落毒液，躯体却在雷霆中碳化。

“想不到我在此处都敢动手，罢了，为师送你一程。“周玄青挥袖卷起剑光，“最近莫要离开剑冢范围。“

剑光消失在天际时，林夜看向系统面板：

【修为：剑胚五重（24/800）】

【剩余点数：524】

回剑冢的山路上积满冥灵花瓣。这种只在坟地生长的妖花，此刻却为林夜分开一条小径。他弯腰拾起片花瓣，花蕊中突然刺出淬毒银针！

“叮！“

银针在触及皮肤的刹那崩断。林夜反手抓住偷袭者的手腕，听见骨骼碎裂的脆响。黑衣杀手闷哼着现形，蒙面布下渗出黑血——竟是咬碎了毒囊。

【检测到致死攻击，震惊值+342】

系统提示音中，林夜并指划过杀手丹田。剑气透体而过的瞬间，他看清对方灵台上盘旋的九头蛇印记——与周玄青洞府中那截断角上的魔纹如出一辙。

第二道剑芒自地底袭来。这次是淬炼过的玄阴剑气，所过之处冥灵花尽数枯萎。林夜不退反进，任由剑气撕裂衣袖，在欺近杀手三尺内时突然起手一剑。

“锵！“

剑鸣声震碎十丈内所有毒花。这是昨夜擦拭凶剑时领悟的“碎魂剑啸“，此刻配合系统强化的修为，直接将杀手七窍震出血箭。

【修为突破：剑胚六重】

剩余点数开始疯狂跳动。当林夜掐住第三个杀手脖颈时，发现对方眼中除了恐惧，还有某种狂热的期待。他果断拧断刺客颈椎，在尸体倒地前夺下其怀中玉简。

“...至高剑体可承九幽...“残破的字迹在月光下泛紫，显然是用魔血书写。

剑冢方向突然传来巨响。林夜瞳孔收缩，那是凶剑暴动的征兆。当他御使系统强化的身法赶到时，十七道玄铁锁链已尽数崩断，漆黑巨剑悬浮在半空，剑身上的裂痕正渗出粘稠黑血。

三日后......

“你终于来了。“

清冷女声从碑林阴影中传来。清冷的仙子怀抱古剑走出，发间玉簪凝结着霜花。她剑尖指向凶剑下方翻涌的血池：“这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想不到名动宗门的天才尽如此狼狈...“

林夜注意到她握剑的手背浮现冰纹。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

【检测到特殊体质，建议消耗200点获取信息】

他选择确认的瞬间，凌清雪突然闷哼后退，眼中浮现惊疑之色。林夜眼前闪过数据流：

【冰魄剑体（残缺）】

【状态：功法与剑体的不契合造成了反噬......情劫将至......】

【破解方案：双修可......】

信息流戛然而止。凌清雪剑锋突然暴涨三寸寒芒，地面瞬间凝结冰霜：“你窥探我？“

“师姐为何如此激动，不过是看了一眼...“林夜侧身避开一道冰棱，靴底在冻结的地面划出火星，“每次运转剑气时，檀中穴是否如万蚁噬心？“

凌清雪瞳孔骤缩，古剑“霜天“发出清越龙吟。方圆百丈瞬间化作冰雪世界，连飘落的冥灵花瓣都冻结在半空。她剑指划过眉心，额间浮现冰晶纹路：“师尊命我看着你，却没说过不能斩你手足。“

血池突然沸腾，万千骸骨爬出池底。林夜不退反进，迎着漫天冰霜走向凶剑。那些足以冻裂筑基修士的寒气，在触及他周身三尺时竟化作潺潺春水。

“你修的是断情绝念的剑道，“林夜握住凶剑剑柄的刹那，剑冢地脉轰然震动，“却在用剑时，避开了我的要害，既不想伤我，又何必出剑。“

凌清雪手腕微颤，一道冰魄剑气劈开血池。池底浮现的巨型阵图突然亮起，将两人笼罩在血色光柱中。她看见少年眉心剑纹与阵图完美重合，三千残剑从坟茔中飞出，在夜空交织成剑道洪流。

“收手！“她终于露出焦急神色，“此阵会抽干剑主精血......“

话音未落，林夜已挥动凶剑斩向阵眼。剑锋切入血光的瞬间，凌清雪腰间玉佩突然发烫——那是大长老留下的护命剑符。她本能地掷出玉佩，却在半途被凶剑煞气绞成齑粉。

“师姐的剑慢了半分。“林夜的声音混在剑鸣中传来，“若是真无情，该任由我血祭而亡。“

“疯子！你究竟想干什么！？”

血池轰然炸裂，滔天血浪中浮现上古剑修的虚影。凌清雪正要结印镇压，忽然被林夜扣住手腕。少年掌心传来的温度竟让她经脉中的寒毒暂时消退，十年来第一次感受到症状有所缓解。

“看好了。“林夜引动她的剑气注入凶剑，“无情剑不是这么用的。“

剑刃划过玄奥轨迹，血浪中浮现清晰剑路。那些困扰凌清雪十年的功法滞涩处豁然贯通，但更令她震惊的是——当两人剑气交融时，凶剑煞气竟温顺如春水。

【检测到道韵共鸣，震惊值+1200】

系统提示中，林夜剑势突变。凶剑带着两人冲出血阵，剑尖点在阵图核心的刹那，整个剑冢地脉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凌清雪看见少年侧脸映着血色月光，忽然想起百年前师尊说过的话：

“真正无情者，不会在意手中剑是否染血。“

当最后一道禁制破碎时，地脉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林夜突然转头看向东南方——正是青霄剑宗正殿的方向。他想起收徒大典时看到的血色丝线，此刻终于明白那些丝线尽头拴着什么。

“你......“凌清雪刚要开口，喉间突然抵住凶剑剑尖。少年眼中暗金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