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室的月光像一把银色的刀，将黑暗切割成碎片。
许祈安推开虚掩的门时，听见49Hz的嗡鸣声从角落传来。江逾白坐在三角钢琴前，右手无力地垂在琴键上，左手正在擦拭胰岛素注射器。
“你来了。“他没有回头，声音里带着疲惫。
祈安注意到钢琴盖上放着一个铁盒，正是她在旧书店发现的那个。月光照在生锈的表面上，折射出诡异的光泽。
“解释。“她简短地说。
江逾白叹了口气，用左手按下琴键。低音区的和弦在寂静中回荡，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你父亲...“他停顿了一下，“不是失踪。“
祈安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那张泛黄的工作证，想起《临床血液学》上的批注，想起父亲最后一条短信：“祈安，要平安。“
“他在哪里？“她的声音发抖。
江逾白没有回答，而是打开了铁盒。里面除了工作证，还有一叠泛黄的实验记录。祈安凑近看，发现每页都签着父亲的名字，日期停留在2013年9月15日。
“那天发生了什么？“她问。
江逾白的右手突然抽搐了一下，胰岛素注射器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弯腰去捡，却碰倒了钢琴凳上的素描本。
纸页散开，祈安看见了令人震惊的画面——父亲穿着防护服，站在培养皿前。而江逾白，那时还是个孩子，正被绑在实验台上。
“这是...“她的声音哽住了。
江逾白抬起头，月光照进他的眼睛。祈安惊讶地发现，他的虹膜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我们都是实验品。“他轻声说，“你父亲发现了江氏生物的秘密，他们用他做实验，然后...用我。“
祈安感觉自己的胃部一阵抽搐。她想起垃圾桶里的两个药瓶，想起医务室挂钟停摆的时间，想起江逾白倒走的腕表...
突然，走廊传来脚步声。
江逾白迅速合上素描本，将铁盒塞进钢琴内部。“快走！“他低声说，“从后门！“
但已经太迟了。
门被推开，夏栀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注射器。玫瑰香水味瞬间填满整个房间。
“逾白，“她甜腻地说，“该打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