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意难平

福安市，工业园。

宝马m6停泊在路边。

前方，是一座占地数百平米的厂房，厂房墙壁上刷的白漆已经泛黄，铁栏杆生锈腐蚀出红褐色铁锈。

李牧下了车，看向厂房的公司名称，铜黄色长条上印着‘秦氏制衣工厂’字样，其中秦氏下的禾字在岁月腐蚀下少了一撇。

李牧想做的事情很简单。

他想要弥补前世心中的意难平。

在前世，他赚的第一桶金，便来自创意t桖。大学期间，为了泡妞，他去倒腾一点小生意。

那时的李牧在淘宝上看到有人卖创意t桖，感觉很有意思，于是就决定自己也搞搞。

李牧可不是在网络上批发衣服拿到线下卖，而是自己花心思设置款型。

他研发出一款小爆款，葫芦娃七兄弟t桖，重点不是葫芦娃，而是“爷爷”

李牧往大学城附近一卖，衣服就爆了，流水达到了一天上万。可惜，创意t桖没有什么技术壁垒，很快创意被人抄袭，让他来气的是，有一位小人，他看到自己衣服卖的火，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抄创意。

李牧只要出一件创意t桖，小人便跟在后面抄一件，他不仅仅在线下抄，还在线上抄。

这也就罢了，最后那小人还通过找黄牛，营造生意很火的假象，开始招收加盟商，专门找清澈愚蠢的大学生加盟，猛猛噶韭菜。

这可把李牧气的够呛，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他赚的可都是自己的钱啊！

前世的李牧年轻，手里也没有资源，只能眼巴巴看着小人把本该属于自己的钱赚走。

这一世，他重活一次，他决定要自己割韭菜。

而眼前这家制衣工厂，是他前世筛选了许久，最终找到的最佳合作伙伴。

秦氏制衣，手下工人手艺精湛，价格合理。

重来一次，李牧当然要节约时间成本。

李牧在心里思索道：“秦氏手艺好归手艺好，一般的小单子它可不接。”

“恰好，我可以借路家的资源蹭一蹭，不然以我高中生的身份还真有一点麻烦。”

此刻，车上，路细细看着李牧自信的背影，两条肉丝美腿下意识摩擦，肉挤肉。

她暗想道：“他越看越像年轻时的老公，这家伙，脸这么嫩，应该还是大学生吧？”

路细细问道：“你想蹭我的资源做的项目，就是卖衣服？”

李牧回过头，轻佻道：“怎么，看不上传统行业？”

美妇人翻了一记好看白眼，说道：“想通过服装业赚个几百万很难，你不说蹭我资源，就算路家的资源敞开给你用，你也赚不到几百万。”

李牧说道：“你不信？要不要我们打个赌？”

“就在今天，我可以通过卖衣服，赚到一万总流水。”

路细细困惑皱眉，现在服装行业好做的是卖潮牌，是互联网销售，但这些方式，光是前期准备工作都要一周到数月时间。

李牧把赌约限定在今天，他基本只能在线下渠道出售。

她沉呤几秒后，问道：“哦？你想赌什么？”

李牧几乎是下意识说道：“要是我赢了，你请我吃一顿饭，要是我输了，我请你吃一顿饭。”

路细细在心里想，这赌注倒是不大，忽的，她反应过来，李牧左右不吃亏。

她好笑道：“所以，这饭我是非吃不可了？”

李牧自己也很意外。

他暗道；“坏了，前世浪习惯了，看到好看顺眼的女人下意识撩拨几句，已经形成了被动。”

李牧思索着，这样也不是行，俗话说的好，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他提前把丈母娘搞定，班长还想逃出他手掌心？

李牧思考完毕后，拉起袖子，亮出自己从淘宝花188元巨款买的百达翡丽，金表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

他说道：“要是你不乐意，我用这块表跟你赌。”

“但，路董你得押上一个等价物。”

路细细那被压下的好奇心再次被勾起，李牧这么有自信，他真能一天卖出一万总流水？

带着好奇，美妇人细问：“一天一万总流水，你不会找熟人一次性交易吧？”

李牧打了一记响指，轻松道：“路董，你放心，我不会做这么没品的事情。”

“如果路董你实在不放心，大不了我们一拍两散，你回你的海景别墅，我回我的高老庄。”

路细细并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李牧说，他有办法止住路家阶级滑落的颓势，只不过先前自己态度不好，现在要看看诚意。

如果李牧不偷奸耍滑，真能做到一天一万流水，盈利还在一半以上，路细细对他的提议会更看重几分，真把它当一回事，而不是看在李牧像自己丈夫的份上，听他胡说。

路细细说道：“好啊，如果你真能做到这一点，你想吃什么随便挑。”

李牧转身，右手比了一个ok手势，说道：“要的就是路董这句话。”

……

黑色的木门打开。

李牧走进秦氏工厂，正好，他看到迎面走来两位男人，其中一位正是他要找的人，秦风。

只见一位中年男人穿着西装，身材精廋干练，头发用发胶固定住，身边跟着一位胖乎乎的男子。

秦风边走边说道：“最近真倒霉，我儿子过生日，老杨煮了碗长寿面，结果面被孩子打翻了。”

胖乎乎的男子安慰道：“这些都是封建迷信，不准的，秦总要是真不放心，我去找找比较灵验的风水大师？”

秦风摇摇头，显然男子没有安慰进他心里去，一边说是封建迷信，一边要找风水大师，左脑打右脑，这算怎么回事？

忽的，有人发声道：“面没了，就只剩长寿了嘛。”

两人顿住，秦风视线被拉拽过去，只见李牧站在门边，嘴角噙着笑意，好一位英俊潇洒的帅哥。

秦风脸上露出笑意，面没了，只剩长寿？

这个解释好！

他快走几步，伸出手来，问道；“你好，你贵姓？”

李牧和秦风握手，自我介绍道：“免贵姓李。”

“秦老板，我听说你在服装业很厉害，我有一笔大买卖要跟你做，你做不做？”

李牧这一句轻飘飘的马屁，拍中秦风心痒处。

他在福安市服装业大小是个人物，要论赚钱，秦风在服装业排不上号，但要论到质量把控。他可以拍着胸脯保证，秦氏工厂在福安市是可以排前三的！

李牧能来找他，说他厉害，肯定不是因为规模。

秦风不由得对李牧心生好感。

他客气道：“李老板，有生意我肯定做啊，你要下多大的单子，工艺要求是什么，要几个款？”

李牧说道：“你给我做五百件白色短t，全部一个款，m款就可以，对了，布料也在你这里买。”

“这一批货算先期样品，要是合作愉快，后期我会大量要。”

秦风笑了笑，心里对李牧好感飞速下降。

李牧这行为在服装行业里是很常见的套路，说要跟你谈一笔大买卖，要的货很多，你得给一个低价，然后按照大批量才有的低价跟你谈买卖。

不过，看在李牧刚刚说了几句好话的份上，秦风耐着性子继续道：“李老板，你要什么布？一件短t工价给多少？”

李牧回道：“布给我来最便宜的劣质涤纶布，工价我一件给你2块。”

秦风在心里飞速算了一下，按照500件的要求来算，连布带人工，总价是2200元，这里面有几百块的小赚头，蚊子腿而已。

他心想：“也行，只要不亏本，就当做结一个善缘。”

秦风说道：“小王你和李老板对接一下，这单我们接了。”

小王站出来说道：“李老板，你电话留一个，我们去签一个合同，你三天后过来拿货。”

李牧拉起笔挺的袖子，瞧了眼金表，皱眉道：“三天？”

“我要的比较急，现在是早上10点半，今天下午两点做好给我行不行？”

秦风和小王都感到好笑。

啥人啊这是？

这么小的单子，还要求起来了。

要知道，现在厂子里正在给老客户做衣服，要是插入李牧的单子，老客户那边的交货就得延迟。

秦风给小王使了一个眼色。

小王露出尴尬的笑容，说道：“李老板，这可能有点为难哈。”

秦风眼睛一尖，他这才看到李牧手腕上那一块金灿灿的腕表。

虽然认不出来这是什么腕表，但一看就很贵。

李老板该不会真是大客户吧？

他心里一动，说道：“小王，这有什么麻烦的？”

“厂子里最近不是刚来了一批学生仔？”

“把李老板的单子交给学生仔们练练手，这不就安排上了？”

小王一愣，他心想，老板你刚刚可不是这个意思啊！

他一拍自己脑袋，说道：“哎，对对对，还是秦总记忆好，我都忘了这一茬。”

李牧撇了撇嘴，故作为难道：“也行吧，学生仔也行。”

“那我们来签合同。”

小王带李牧去了办公室。

十分钟后。

小王把李牧送走，他把李牧送出厂房还不够，还要接着送。

李牧故作奇怪道：“王总，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小王哈哈笑道：“不是的李总，厂子里停车不方便，刚好我车子也停在外边。”

李牧一副了然的表情点点头。

小王眼睛微眯，刚刚在签合同的时候他也看到李牧的金表，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但应该很贵。

他也明白了秦总为什么改变了想法。

身为秦总的得力干臣，他得替秦总当坏人。

李牧能戴这么好的表，车子一定很气派，要是等一下没看到他上一辆豪车，就说明这表是假的。

当然，合同都签了，衣服肯定还给李牧做，只是后续合作就算了。

在一路护送下，两人来到路边，小王看到了停在路边的宝马m6.

李牧来到车旁，车门敞开，路细细好奇的打量这边。

小王惊讶的瞪大眼睛，这女人，好看的跟明星一样。

这是李老板女朋友？

该死的富二代！

李牧上了车，他扭头好奇问道：“王总，你还有事？”

小王掐媚的笑了笑，胖手向西装内衬伸去，摸到右边的烟。突然，他想起这边是便宜烟，于是立马换了一只手，从内衬里掏出一包软中华来。

他身体微微前屈，说道：“李老板，你消消气，以后多多合作啊。”

“工人方面我给你安排老师傅。”

小王知道李牧不是傻子，肯定知道自己在试探身份，虽然他不知道李牧心里会不会不爽，但他就当做李牧会不爽，把这一股气平了。

甚至，他换烟的动作也是故意表演给李牧看的，就是为了表达自己的重视和势利眼，让李牧心里暗爽。

李牧淡然的收下软中华，说道：“我气量没那么小，好好干活就好。”

宝马的车门关上，汽车缓缓驶离。

小王遥望远去的宝马车，从口袋拿出手机来，打电话道：“喂，秦总，我调查清楚了，李老板开宝马的，真是大客户。”

……

宝马车内。

路细细问道：“你都搞定了？”

李牧回答道：“那当然。”

路细细好奇的问：“你打算通过哪个销售渠道一天卖一万流水？”

李牧心想，在前世，他赚第一桶金时，是借用老舅开的服装店当做销售渠道。他老舅是在大学城附近开服装店的个体户。后来他生意火了，老舅也没有眼红，还是按照先前约定好的给他一天两百租金即可。

再后来，李牧在潮牌行业创业，老舅成了他公司采购，他为人老实可靠，给自己省了不少心。

重生一世，李牧不想浪费时间去找新伙伴。

李牧说道：“我有一位亲戚，他在大学城附近开服装店的，我打算借用他的店摆摊。”

路细细眉头一挑，在心里暗想：“果然，他就是大学生，哈，被我抓到马脚了吧！”

美妇人嘴角微微上翘，问道：“哦？你是大几的学生？”

哎？

李牧略感意外，他被路细细误会成大学生了？

他心想：“这样也不是不行，我开始期待，她发现我只是高三学生的样子了。”

李牧回应道：“这都被你发现了？”

“好吧，我是大三学生，我不想去公司实习，就自己出来倒腾一点生意。”

路细细小鼻子轻轻哼声，得意极了。

她问道：“你一位还在读大学的学生，教我怎么做生意吗？”

李牧无奈摊手道；“路董，我说了很多次，如果你实在怀疑我，我们一拍两散就是。”

路细细微微咬唇，直到现在，路细细也没有相信李牧，特别是知道他只是一位大三学生后。

她之所以陪李牧闹这么久，一来是因为自己的直觉，二来是李牧太像年轻时的老公，和他待在一起，路细细心里有一种怦然心动感。

路细细叹气道：“好，对不起，我跟你道歉。”

“言归正传，服装生意只有在线上好做一点，线下哪怕在大学城附近也不好卖。”

“你确定你一天能卖一万流水？你知道一万流水要卖多少件衣服吗？”

李牧翘起二郎腿，手指按下控制台上的按钮，让黑色座椅后倾成舒服的角度。

他一躺，说道：“我定做了五百件，一件卖二十，全卖出去就有一万。”

‘哼哼’

路细细肩膀微微颤动，轻笑出来，她用玩味的眼神注视李牧。

在大学城附近，实体渠道，一天要卖五百件衣服，这位小弟弟真是傲慢呢！

美妇人心里想：“他可比我老公差了不少，我老公虽然爱说大话，在具体实行上可是脚踏实地。”

“我之前居然有错过他会后悔的直觉，应该是直觉出错了。”

“也罢，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再陪他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