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血锁星宫

沧溟剑残片在林夜掌心发烫,十二道血色剑光刺破海面时,十万冰棺中的银铃同时炸裂。苏映雪腕间的残铃突然浮空,铃芯里掉出的犀角梳齿直指琉璃殿顶——那里悬着三百颗命星,每颗星子中都囚着个与云璃容貌相同的女子。

“是魂引阵!“苏映雪挥剑斩断缠向古剑的藤蔓,“这些星子要引渡十二剑灵入棺!“她话音未落,最前方的血色剑光已刺入冰棺,棺中女子的面容瞬间化作南宫炎死前的狰狞。

林夜的白发缠住两柄下坠的古剑,剑身传来的记忆让他瞳孔骤缩——五百年前的自己正跪在星宫废墟,怀中云璃的尸身正被炼成第一颗命星。而此刻琉璃殿顶的星群中,有颗星子的光芒格外微弱,映出的正是云璃消散前最后的微笑。

“破阵眼!“他引动星火灼烧剑身,古剑突然调转方向刺向琉璃殿。剑锋触及琉璃瓦的刹那,海底突然响起沐清月的声音:“夜儿,看梳齿背面!“

苏映雪捏住浮空的犀角梳残片,冰霜之力注入其中。梳齿背面浮现密密麻麻的星纹,竟与《星墟录》残页上的往生阵图完美契合。她突然咳出带冰碴的血,腕间冰纹蔓延至脖颈:“阵眼在...在母亲炼魄的...“

海底砂石轰然炸开,三百根青铜锁链破土而出。锁链尽头拴着十二柄血色古剑,剑身流淌的星纹与冰棺血珠同源。林夜的白发突然暴长,发丝缠住苏映雪急速后撤——她方才站立处刺出柄青铜巨剑,剑格处睁开九只流淌噬魂咒的瞳孔。

“小心身后!“云璃的声音突然从某颗命星中传出。林夜旋身挥剑,沧溟残片与青铜剑相撞迸发刺目星火。火光中浮现的画面让他肝胆俱裂——三百年前的炼星阵里,沐清月不是被林啸推入阵眼,而是主动握住沧溟剑刺穿自己心口!

“母亲...“苏映雪腕间冰晶突然炸裂,沐清月残念化作流光没入琉璃殿。殿顶命星剧烈震颤,三百云璃复刻体同时抬手结印。林夜怀中的《星墟录》残页无风自动,缺失的文字在星火中显现:【以血为钥,以魂为祭,往生门开】

青铜巨剑突然软化,星空触须缠住林夜右臂。噬魂咒顺着手臂蔓延,他看见自己每一世自刎的画面正在重演。苏映雪寒蛟剑魄暴涨三丈,剑锋刺入自己心口:“林夜,取血!“

冰晶包裹的心头血滴入《星墟录》,残页上的阵图突然活过来。海底十万冰棺同时开启,棺中伸出苍白手臂抓向青铜锁链。林夜的白发燃成银焰,星火沿着锁链烧向琉璃殿:“这一式,为所有被偷走的月光!“

殿顶命星接连爆裂,三百复刻体在火光中化为灰烬。最后一颗星子坠入林夜掌心,云璃的虚影从中浮现:“剑冢阵眼是...是父亲留下的...“她突然看向苏映雪,“小心冰棺里的...“

琉璃瓦突然坍塌,露出殿内骇人景象——沐清月的冰棺悬在穹顶,棺中伸出无数星空触须,正将十二柄古剑炼化成新的噬魂咒载体。林夜的白发缠住冰棺的瞬间,沧溟残片突然飞向棺中,与沐清月心口的断剑完美契合。

“夜儿...“沐清月的尸身突然睁眼,瞳孔中流转宫主的星纹,“到娘这里来。“噬魂咒顺着白发爬向林夜眉心,苏映雪挥剑斩断发丝的刹那,冰棺中爆出三百根青铜链刺穿她四肢。

林夜目眦欲裂。星火不受控地涌入沧溟剑,剑身浮现林啸最后的记忆——原来当年是他自愿被炼成剑魄,只为在沐清月体内种下反噬噬魂咒的星火种子。

“父亲...你早算到了...“他并指划破眉心,星纹血珠滴入冰棺。沐清月尸身突然剧烈挣扎,噬魂咒纹从她体内爆出,与星火相撞形成漩涡。苏映雪趁机挣脱锁链,寒蛟剑魄贯穿冰棺:“母亲,安息吧!“

琉璃殿轰然崩塌时,海底升起通天光柱。林夜抱住坠落的苏映雪,发现她心口冰晶里封着沐清月最后一缕残念。光柱中浮现往生门的轮廓,门缝里伸出只缠着星纹锁链的手——那手腕上系着的银铃,与南宫炎临死前握着的信物一模一样。

“师弟...别进去...“云璃的虚影在光柱中明灭,“门后是...“她的警告被雷鸣淹没,十二柄古剑突然合而为一,剑尖直指往生门。

林夜的白发突然缠住剑柄,星火顺着剑身烧向光柱。在触及门扉的刹那,他看见五百年前的自己正将云璃推入往生门,而她手中握着的正是完整的《星墟录》。

“原来如此...“他惨笑着引动全部星火,“这局棋最狠的杀招,是让我们亲手复活宫主!“

海底突然陷入死寂。往生门缓缓开启的瞬间,十万冰棺中传出婴儿啼哭——每具棺中都躺着个眉心点血的婴孩,与三百年前苏家地底冰棺群的景象如出一辙。

苏映雪突然夺过古剑刺入光柱:“以我冰魄...“她心口的沐清月残念突然暴起,握住剑锋调转方向,“...封此门!“

星火与冰霜相撞的轰鸣中,往生门碎成万千星屑。林夜在强光中最后看到的,是苏映雪被冰晶吞没的面容,以及她唇间未尽的低语。

海水重归黑暗时,海底只剩残破的冰棺。林夜跪在废墟中,手中攥着半截银铃——铃芯里嵌着沐清月的犀角梳残片,背面刻着新显现的星纹:【往生非死,星火永存】

天穹突然降下血雨,每一滴都映出宫主的狞笑。林夜的白发无风自动,星火在眸中重燃:“该做个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