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约莫半小时后，门再次打开，走进来的却是周雯和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检察院的赵检察长。

“李侦探，“赵检察长严肃地说，“根据张明远提供的证据，上头已经成立专案组调查星河科技和刘志明。你自由了。“

周雯补充道：“视频已经在全网疯传，星河科技的股票暴跌，董事会成员正在被逮捕。“

李怡急切地问：“程峰呢？“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周雯轻声说：“还没有消息。“

三天后，星河科技案成为全国头条。

董事会七名成员被捕，警方内部也挖出三名受贿的高层，但刘志明仍然在逃。

李怡坐在侦探中心的办公室里，反复观看张明远的视频。

视频中，张明远提到一个代号“园丁“的人，是“落叶剂计划“的实际操控者，但没来得及说出名字。

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码头17号仓库，独自来。关于程峰。——一个朋友“

李怡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这明显是个陷阱，但可能是找到程峰的唯一线索。

他拿起配枪，悄悄离开了办公室。

黄昏的码头被雾气笼罩，17号仓库锈迹斑斑的大门虚掩着。

李怡握紧手枪，缓缓推开门。

“程峰？“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角落里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李怡循声走去，震惊地发现程峰被绑在一把金属椅上，浑身是血，意识模糊。

“程峰！“

他冲过去，刚要解开绳索，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我就知道你会来。“

刘志明举枪走出阴影，“真是让人盲目。“

李怡慢慢转身，保持举枪姿势：“你就是'园丁'。“

刘志明得意地笑了：

“聪明。三年前是我提议将'春藤'武器化，董事会那些懦夫只敢想不敢做。“

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想象一下，一种能精准消灭目标而不留痕迹的武器，价值有多大？“

“你杀了张明远。“李怡说。

“还有周毅和王雪。“

刘志明补充道，“他们发现了真相。至于程峰的妹妹...那是个意外，他的基因与目标太相似了。“

椅子上的程峰突然抬起头，眼中燃烧着怒火。

刘志明毫不在意：“现在，把枪放下，李侦探。否则我打爆他的头。“

李怡深吸一口气，突然将枪口转向程峰：

“抱歉，程队长，但我不能为一个死人冒险。“

刘志明愣住了：“什么？“

“我分析过程峰妹妹的尸检报告。“

李怡冷静地说，“那不是意外，是精确的基因定位杀人。而你，刘局，没有这样的科学知识。“他微微调整枪口，“真正的'园丁'是魏明远，对吧？“

刘志明的表情扭曲了：“胡说八道！魏明远只是个工具人！“

“那你知道为什么叫'落叶剂计划'吗？“

李怡继续道，“因为那种植物logo代表的是银杏，银杏叶提取物能增强纳米颗粒的基因识别能力。

这是魏明远的专长，不是你的。“

刘志明暴怒地举起枪：“够了！“

枪声响起，但倒下的却是刘志明——周雯和一群警察冲了进来。

李怡迅速解开程峰的束缚，他虚弱地抓住他的手：“你怎么...知道魏明远...“

“实验室的照片，“

李怡轻声解释，“他剪掉的那个人是年轻时的自己。他后来良心发现，想阻止这一切。“

程峰勉强扯出一个微笑：“你真是个...了不起的侦探...“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

李怡握着程峰的手，看着刘志明被押走，阳光终于穿透雾气，照进阴暗的仓库。

医院特护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掩盖不住窗外飘来的桂花香。

李怡坐在程峰病床边，手指轻轻划过平板电脑上的资料。

程峰的伤势已经稳定，但医生坚持要他再观察三天。

“国际刑警刚发来的资料，“

李怡将平板递给程峰，“'秋园'是一个跨国生物武器研发组织，他们的标志就是一片银杏叶。“

程峰撑起身子，输液管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

屏幕上的文件显示，过去十年间，全球有十七起无法解释的死亡案例，死者症状与张明远相似，肺部都发现了纳米晶体残留。

“每个案例旁边都标着价格，“

程峰的声音低沉，“他们在接单杀人。“

李怡点点头：“最贵的这笔——两千万美元，目标是马来西亚一位环保部长，他反对的雨林开发项目背后有星河科技的投资。“

病房门被轻轻叩响，周雯拎着果篮走了进来。

她的黑眼圈显示这位记者这几天也没怎么休息。

“最新消息，“

周雯放下果篮，压低声音，“刘志明在拘留所突发心脏病死了。“

李怡和程峰交换了一个眼神。

“侦探检查了吗？“李怡立刻问道。

“上头派的人，报告说是自然死亡。“

周雯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但我在停尸房的朋友偷拍了几张照片。“

李怡接过照片，专业眼光立刻捕捉到异常：

“瞳孔极度收缩，这是中毒症状！“

程峰猛地坐直：“他们灭口了。“

他转向周雯，“刘志明死前说过什么吗？“

周雯摇摇头：“只重复一个词——'Green'。“

李怡的手指突然僵住。

程峰注意到她的异常：“怎么了？“

“Green...“

李怡的声音有些发抖，“我在魏明远的实验记录里看到过这个代号，标注为'最终受体'。“

程峰的脸色变得异常严肃。

他慢慢从枕头下拿出一本旧日记本：

“我妹妹生前最后一个月写的日记，几乎每页都提到'Green老师'，说是她在星河科技实习时的导师。“

李怡接过日记本，翻到折角的一页。

上面用少女的笔迹写着：

“Green老师说我的基因序列很特别，是百万分之一的存在。他抽了十管血，答应帮我找到治愈方法...“

“这不是导师，“

李怡感到一阵恶寒，“这是在筛选适合基因武器的目标。“

侦探中心的地下冷库通常只有4摄氏度，但李怡此刻却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他站在保存张明远尸体的冷柜前，柜门大开，里面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