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疯华孽艳的公主VS弱骨藏针的驸马(2)

春蚕宫。

殿内烛火摇曳,香烟袅袅。四周墙壁绘着色彩斑斓的壁画,正中央供奉着汉白玉蚕神嫘祖像。

角落里正有几位妇人围在一起。

绛紫罗裙夫人锦帕掩唇,开口道:“华清宫的麒麟儿都来了.……”

轻咳一声接着道:“偏那位曾经的皇女……”

鸦青襦裙命妇低声道:“有当今圣上的纵容,能不嚣张吗,本以为从寺庙回来后有所收敛,你是没看到三日前那宫殿的门口……可真是不像当年的……”

霜色披帛老妪的鹤头杖重重顿地“慎言,长公主也是尔等能议论的,更不要提当年那位。”

叮咚作响的铃铛声传过人群,等候多时的众人齐齐仰首。

赤红的裙摆掠过白玉阶,每走一步,裙角银铃便像碎玉般响。

那双摄人的吊梢眼,眼尾用螺子蛋勾得极长,唇色像被石榴计浸过,玛瑙坠子在耳间荡出深浅不一的弧度。

缓过神的众人齐齐行礼:“拜见长公主殿下,愿殿下玉体康泰,福泽绵延。”

“免礼。”清冽的声音响起。

众人的目光随着秦婉的走动移到人群正中央,如一朵牡丹在素雅中绽放。

一道极其不和谐的声音突兀响起:“怎这般不知礼,穿成这般,难不成因为刚回宫,宫女都不听话,改日我替你教训她们。”

“见着表姐怎得不喊,唉,表姐还好心地替你教训了几个不听话的禁军,不用感谢。”秦婉轻笑出声,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二皇子秦昭元眼底一片愤愤,牙关紧咬,略微提高音量:“你——好,好得很,等会儿父皇来了,本皇子看你怎么交代。”

绦鞭声由远及近,尖细的声音透过朱漆殿门传来:“圣——驾-——至——”

鸟纱珠翠像浪一样低伏:“恭迎陛下圣安,皇后殿下千岁”

景曜帝宽大的衣袖微抬,拇指上带的血玉拔指在日光中微闪,恰似凝固的鸽血:“储卿平身。”

如云雾般的轻烟,在铜灯骤燃的啪啪声中扭曲了形态。

司礼监提督苍老嗓音响起:“跪——”

“圣上,娘娘亲临亲蚕,以视重农——礼成!”

秦昭元上前半步,白玉组佩撞出清越声响:“父皇容禀!春日亲蚕当穿素衣以敬蚕神,皇表姐衣着赤红色,实乃大不敬”

殿内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

“婉儿刚回宫,不懂事,也正常。”景曜帝指尖漫不经心摩挲着玉扳指,目光扫过皇后骤然收紧的护甲。“当年你初入文华殿进学时,不也将书撕了糊风筝?”

秦昭元喉间蓦地发苦,却仍梗着脖子:“父皇,可礼部——”

景曜帝眯起双眸,眸底掠过危险的暗光,嗓音微哑:“怎么,元儿如今倒比礼部尚书更懂礼了。”

秦昭元紧握拳头,关节泛白,重重叩首,眼底闪过一丝不甘,:“父皇,儿臣不敢。”

“既然礼已成,那便退下。”景曜帝微抬手,威严的声音传向众人,“婉儿留下。”

青烟在殿内盘旋如游龙,秦婉望着金砖地上交错的日影,想起了暗卫送来有关朝廷的密信。

“婉儿最近刚回宫,可还适应?”景曜帝微凉的声音惊起了秦婉的回忆。

“劳皇舅挂念,婉儿一切安好。”

“你一切安好就好。”叹息声消散在空中,“你母亲临走的时候托朕好好照顾你,是朕疏忽你了,如今你也这么大了,该嫁人了。”

秦婉眼底闪过一丝嘲弄。

景曜帝带着审视的目光落在秦婉身上,忽然轻笑出声,接着道:“朕也是为你考虑,千挑万选,从众多文人学士中,选中参知政事苏云华。”

转而从匣中取出一卷画轴,徐徐展开。

泛黄的卷轴上,身着雪衣,乌发用玉冠高高束起,那人面如冠玉,眉骨到鼻梁线条挺拔,唇色略带苍白,耳垂还有一点红痣。

她看着画卷愣了半晌才缓过来,儿时那人……

随即郑重行礼,眼底藏着一些不易察觉的东西:“一切听从皇叔的安排”

景曜帝拍了拍秦婉的肩膀:“还是婉儿懂事,婚期比较仓促,定在下个月,委屈你了。”

“婉儿不委屈的。”